第二天早钣后,赵梅波去了赵庭禄那里,详细向赵守志打听王秀杰的性格人品。赵梅波并非反仅仅要验证自己对王秀杰的判断,也是由此得到一种精神上的满足。赵守志有条理的清晰的讲述,让赵梅波赞叹不已,她逗赵守志说:
“你以后当老师吧。”
赵守志想也没想地回答道:“我才不当呢。”
赵梅波将好看的眉毛扬了扬问:“那你当啥吗?”
赵守志说:“当作家。”
他踌躇满志的样子,像是作家的名号唾手可得一样。
赵守志下午二点多到学校时,见赵东波正在床上修改着他的发言稿。前些日子那次公开课中,他复述《王贵与李香香》时,赵守志曾用食指尖儿轻轻划动他拄在桌沿儿上的手,但他好像没有察觉一般。那次抛头露面风光了一把后,他似乎又重拾回了自信心,那种骄傲的派头又重新显现。许成贵老师让他撰写发言稿并把在开幕式上代表全体学生讲话的任务交给他后,赵东波俨然是天下舍我其谁的姿态,这让赵守志忍俊不住在暗地里笑了几次。原本许老师有意让赵守志发言,但让赵守志婉言推迟了,他的理由是:自己到班上才刚刚两个多月,一切还未真的熟悉起来;另外赵东波十分的优秀,无论是在写和说上,所以这次还是让他表现自我更适合。其实在深层次上,赵守志已看出赵东波对自己有些许的抵触,怕与他产生矛盾,那样就得不偿失了。能在开幕式上发言与否没那么重要,那不过是脸面,可有可无。
歌咏比赛将各个班级都调动起来,高一一班自然也不例外。音乐老师在教了几天《中国中国鲜红的太阳永不落》后,突然撂下挑子不干了,因为同学们故意将声音快半拍或慢半拍,于是那歌唱得参差不齐,长短不一,而且伴有拍击桌面的杂响和凌乱的脚跟踢到地面的乱响。虽然班上捣乱的男生们一起在老师家里赔礼道歉负荆请罪,最终也是没能将老师再请回来。当然,许成贵老师严厉地批评了同学们,声称若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则是定斩不饶绝不姑息。
新转来的英语老师是个小个子的三十几岁的男人。他姓郭,被林若波背地里叫做郭pia子。郭老师教唱的是英语歌曲《Ilovepeking‘sTianAnMen》。儿歌,高一学生唱儿歌也颇有喜感,但好在是用英文唱的,就显得很有水准很洋气。
现在,赵东波念念有词,虽然声虽然不大,却很清晰:
在这知识爆炸的年代,我们青年学生更应该努力学习,奋力拼搏,只有这样才能肩负起祖国和人民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
……同学们,未来是我们的。
现在……实现四化的宏伟蓝图,让我们的祖国立于世界的强国之林。
五讲四美三热爱,学习**……
星期日的下午基本上都是轻松安逸的,不需用看书写字,都在宿舍里乱说乱道,或者对女生平头品足。
“诶,咱们班于爱莲瞅人那样瞅。”张长发把眼角挑起腮肉抖动着。
宿舍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赵守志地回忆了一下,纠正说:“没有没有,是这样瞅。”
他微微侧着头撩起眼帘,同时右嘴角轻轻牵起。
“哎,你别说赵守志学得还挺像。老实交代,你和于爱莲是不是有猫腻?不说死啦死啦的。”
赵守志努力镇定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处于自然的状态中。
“没没没,猫腻是不可能有的,就算我想有人家也不干。”赵守志说。
这样的话说出时,他的心里怦怦地跳。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问张长发:“你怎么看出杨晶莹戴的是平镜?”
张长发嘻嘻笑道:“那天我摘下来看了的,要不我咋知道?”
“吹吹吹,吹得山崩地裂……”
直到晚饭钟声响起,宿舍里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赵守志和王维山一起走出宿舍的门时,王维山道:“赵东波净他妈扯犊子,还说老师求他发言的,发炎吧!”
赵守志莞尔一笑,他想起了上些天老师找自己谈话的情形。但赵守志没说什么,未就此事做点评,只是摇头道:“天又抹糊眼长毛了,怕是要下雨。哎,你说我是上我老姑家呢,还是在宿舍住呢?”
王维山不做肯定的回答,也不作否定的回答,只是说:“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说完他哈哈笑起来。
“我寻思把苞米碴子换成饭票,可食堂管理员还没来,这事扯的。要不我吃完饭去?”赵守志自言自语道。
今天食堂里吃饭的人少,所以就显得不那么拥挤喧闹。
赵守志最终还是没在宿舍住下,而是回到了赵亚兰那里。夜里下了雨,虽然不大,却不能骑自行车了。赵守志对赵亚兰说:
“老姑,天老下雨,我还是在学校住吧。”
他的理由绝对充分,这就让赵亚兰不再坚持,他告诉赵守志,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赵守志感觉到姑姑内心里有很多不舍,同绝大多数做姑母的一样,她疼爱侄子。在以后的两年中,赵守志虽然常去,但住在赵亚兰家里的时日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