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愿意跟随自己之人,竟然是数次和自己产生冲突的“乱世王”。
他更没有想到他自问和“闯将”合作颇为愉快,本道这次若是真有义军统领跟随自己,非“闯将”莫属!
自己出兵讨伐邓玘之前,更是将天井关这种要地托付给他,足见对他的信任程度。
这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呐。
张顺一路上劳心劳力,好容易击败了太行山以东的官兵,阵斩了宿将邓玘,活捉了石柱土司马凤仪,结果竟是这种结局。他虽然早有所预料,但也难免心颇有怨气。
想到此处,张顺对“乱世王”拱了拱手道:“多谢‘乱世王’信任,我们这就走吧!”
言毕,张顺顾不上其他人或冷笑、或热讽、或假惺惺之类的行为,竟然扬长而去。
其余诸义军统领顿时面面相觑,心中略有些愧疚不安。好半晌,“闯王”才哈哈笑道:“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大家不必跟他一般见识,我们且合计合计,如何击败那卢象升,进军京师!”
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应和道:“是极,是极,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们还得靠‘闯王’带领,才能打下京城,到时候一个人分一个娘娘玩玩!”
且不说这些人在县衙如何吹捧,张顺出了县衙,直接带领陈长梃、“乱世王”一路西去,直奔义军大营。
到了营内,李香和柳如是正在那里读些诗书,见张顺进来,正要说话。
只见张顺拉着张驴脸,冷声道:“你们收拾一下东西,今晚就出发!”
“怎么了?爷!”柳如是乖巧可爱,连忙笑嘻嘻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张顺怒气冲冲的往椅子上一坐,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哎呦,爷也会发脾气了?”那柳如是本是自己的通房丫头,李香还指望她帮自己固宠呢,她闻言连忙笑道,“有什么火冲着我来便是,迁怒一个小丫头干什么?”
柳如是也是个人精,见此连忙怯生生的靠了过来,如同小猫一般讨好的喊了一声“爷!”
这两人见张顺平日都是嘻嘻哈哈的,从来没有见过他发那么大火,她们心中不由怯了几分。
张顺看到柳如是委屈的样子,心里不由一软,倒消了几分火气。他伸手拉着柳如是,轻轻的抱放在自己腿上,笑道:“是我脾气不好,没吓着你吧?”
张顺这边火气稍消,那边宋献策、陈长梃、张三百、马英娘等人便联袂前来拜访。
大家以为张顺这一次定是怒不可遏,结果没想到见到张顺的时候,却是面色平静,宛若无事。
宋献策不由心里一寒,这个主公不过十七八岁,竟然已经有如此城府,果然不可小觑。
张顺挥退了李信、柳如是,让大家分别坐下一后,问道:“大家既然都来了,事已至此,都说说怎么办吧?”
宋献策闻言拱了拱手站了起来道:“当务之急,我军当速速撤离。如今看来这‘闯王’和其余诸军头领皆有勾连,又是同乡,非是主公可比。若是他们心有恶意,我军几乎无法抵挡。依我之见,应当趁其他义军统领回返之前,赶快回到舜王坪营地才是。”
张顺闻言倒没说什么,只是左右看了看,问道:“‘乱世王’何在?你们没有通知他过来吗?”
陈长梃闻言,连忙道:“他是个外人,咱们机密之事不宜说于他听。”
张顺自有心思,哪里不知道陈长梃所言,仍是劝说道:“如今‘闯王’势大,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等也需做个姿态。长梃,你也和他有过几面之缘,麻烦你去帮我请他一下吧。”
等了片刻,陈长梃将“乱世王”带了过来,大家见过礼以后,各自落座,继续商讨如何应对这“闯王”。
大家纷纷发言,只是“乱世王”新来,有点不太习惯。张顺便点名道:“‘乱世王’,你也是自家兄弟,不必拘束。我做事情,事前素来喜欢畅所欲言,事后不得扰乱军心。如今计议未定,你也说说怎么办吧!”
“乱世王”闻言倒是心中一暖,暗道自己没有选错人。只是这厮却不知道,原本历史上他便如同昙花一现,然后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凄惨的死在哪个角落去了,这一世因为张顺的介入,才得以存活至今。
他见张顺对自己颇为看重,便胡乱说了一句,大体也不过脱离义军,再行发展云云。
这厮要真是有些本事,原本历史是也不会昙花一现了。张顺更不指望他有什么见解意见,见大家意见都差不多。
他便下令道:“速命李信弃守紫霞关,李际遇弃守轵关,向济源汇合。我军即可拔营出发,日夜兼程,返回济源。”
过了几日,众将会于济源,与张慎言、蒋禾见过之后,遂自天井关返回舜王坪。当张顺大军路过天井关碗子城的时候,“闯将”已经返回营地,连忙亲自拜会张顺。
张顺心中有气,也不理他,自顾率大军去了。
张顺已返回这舜王坪大营,顿时整个营地都热闹起来了。特别是红娘子和李三娘见张顺又带回来一房婆娘的时候,更是一顿鸡飞狗跳。
虽然说当初她俩已经大大方方的答应了,可是没说不许她们生气啊!
如此过了三四个月,天气已寒。那天太阳正暖,张顺便在院子里晒太阳,随便哄“小宝宝”玩耍。
这事儿说来也怪,本来张顺有了这么多女子,居然都还没怀孕。反倒李三娘收养了“小宝宝”以后,居然率先怀上了。如今算了算已经有六七个月了,应当是刚收养这个“小宝宝”的时候怀上的。
而这个“小宝宝”也差不多十个月大小,虽然不会走路说话,却是正好玩的时候。
张顺正在那里和“小宝宝”玩耍的不亦乐乎,突然听到张慎言喊了一声,带领这一个人走了进来。
张顺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活曹操”。他身着一身灰不拉几的臃肿棉袄,面带苦色的走了进来。
张顺喊来竹儿,把“小宝宝”交给她带着,然后笑问道:“真是稀客,‘活曹操’从何而来?可是打下了京城,要分我一个娘娘耍耍?那张某却是却之不恭了!”
却没想到那“活曹操”,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娘娘?悔不听舜王之言,如今义军受挫,还得请您前去主持大事!”
张顺当初和义军不欢而散以后,内心多有怨气,便直接拒绝道:“我如今也是上上下下一干人马,哪里管得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