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府。体魄雄伟的皇城守卫矗立门口,神情肃穆。大明朝为了保卫宫廷的安全,皇城内外警卫林立,门禁森严,每日轮班在大内值宿。而太子护卫统一由皇城守卫共同担任,无独立卫队。这也是为何,朱棣嘱咐朱高煦,不允许太孙幼军战力过强的原因。人太子爷连自己的卫队都没有,结果太孙反倒拥有一支七千幼军。这也就罢了,毕竟幼军是陪太孙过家家玩的,根本不需要什么战力。然而朱棣万万没有想到,朱高煦不仅组建了幼军,还按照后世特种训练标准,不断训练体能上强度,战力足以与三大营精锐比肩。当然,这是后话。此刻两名值宿的皇城禁卫面带茫然,看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瘦黑小个不断逼近,情绪瞬间紧绷。“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这里是东宫重地,擅闯者死!”朱瞻基听了这话,气得嘴角抽了抽。这两个混账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吗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是我,朱瞻基!”二人:“”啥太孙殿下怎么可能是他太孙殿下不是白白嫩嫩的嘛……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二人顿时一愣,再细看了两眼,随即急忙跪地致歉。“小人有眼无珠,恳请殿下恕罪!”二人异口同声地请罪道,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东宫宿卫把太孙挡在了门口,不让他回自个儿家……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都起来吧,不用害怕,小事罢了。”朱瞻基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随即摆了摆手,并未追究这件小事。他原本就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经过足足四个月的西山军旅生活后,更是体会到了这些底层卫士的生活不易,更加不会因此怪罪于他们。二人诚惶诚恐地起身,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见太孙殿下已经走了。朱瞻基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头,一张稚嫩面容上写满了郁闷。“二位,我当真变化很大怎么都认不出我来了”“咳咳,殿下过虑了,太孙殿下一向英明神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过殿下现在的确比之前黑了点,瘦了点……”朱瞻基:“!!!”废话!整日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能不黑吗能不瘦吗去你大爷的!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朱瞻基走进了久违的东宫太子府。只见自己的大胖胖老爹,正如往常那般卖力地跳着畊宏减肥操,还时不时地叫唤两声。而太子妃则坐在一旁吃着水果,不时指挥宫人们替太子爷擦汗。唔……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熟悉的味道。太子爷朱高炽远远地瞧见走进来了一个黑瘦小子,仔细一瞅发现根本就不认识,顿时就惊了。“呔,哪里来的小贼吃本宫一剑!”大胖胖抓起一旁案上的太极剑,以一种极其搞笑的方式,慢慢踱步挪动着过去。不过还未等他刺上一剑,太子妃就惊呼一声,上前一把抱住了这个黑炭小子。“我苦命的儿呐,你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变成这副模样了!”大胖胖:“”啥我的儿这不是我儿啊朱高炽上前将太子妃拉了过来,满脸狐疑地看着朱瞻基。“哎哎,爱妃,这不对吧这……”“我儿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这黑炭小子哪里有我儿半点英姿”朱瞻基:“”黑炭小子你才是黑炭小子!你个白胖子!连自己亲儿子都认不出了!怀着满腔悲愤,朱瞻基幽幽轻唤了一声:“爹啊,你真是眼瞎啊!”熟悉的声音传来,朱高炽顿时面容一僵。擦,这黑炭小子真是瞻基,我那个原本英姿勃发的俊儿子想着,朱高炽顿时眼眶都红了,上前给了朱瞻基一个大熊抱。“儿呐,我可怜的儿呐,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上回大胖胖去西山,亲眼见到儿子在泥浆地里打滚,当时觉得没什么。毕竟这又不是区别对待,而是每个幼军将士都要经历的过程。但是他哪里想过,短短四个月时间,自己的爱子就被老二那个混账东西,给折腾成了这般模样!又黑又瘦,不见半点俊郎风姿,活脱脱一个黑炭小子!朱高炽伸出手抚摸着爱子面庞,叹气道:“儿呐,你黑了,也瘦了!”朱瞻基一把扒拉开了他的小胖手,没好气地咆哮道:“四个月!整整四个月特训!你知道我这四个月是怎么过的吗!”大胖胖神情一滞,讪讪地笑了笑,不敢接话。毕竟当日就是他让儿子去的西山,本以为是过去过家家玩玩的,谁知道去了就回不来了,还被折腾成了这样……“咳咳,儿呐,玉不琢不成器,你看看你现在身上少了轻浮张狂,多出了几分精明干练,还有成熟稳重,这四个月是值得的……”“值得什么值得我儿子都成这副模样了,都是你害得!”太子妃心疼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拉着爱子就往里走,并且立马让人去准备晚膳。然而朱瞻基却叹了口气,“爹,娘,晚膳是赶不上了。”“明日皇爷爷检阅三军,出征北伐,幼军也要参加检阅,所以我只能回来见你们一面,就要赶回西山军营……”此话一出,朱高炽脸色大变,追问道:“你说什么幼军参加检阅,那也要随军出征”“老二这个混账东西,到底想做什么不行!我绝不同意!我现在就入宫面圣……”随军出征听到这话,太子妃也急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打仗,那可是会死人的啊!战场上刀剑无眼,谁都有可能战死沙场!到了那个时候,谁还在乎你太孙的身份“爹,娘,我也想去,不用担心儿子的安危……”温升安抚了二人一阵,朱瞻基长叹了口气,随即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太子妃看着他的背影哭成了泪人,大胖胖却是满脸欣慰神色。“怪你们,都怪你们老朱家,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跟你没完!”大胖胖闻言一怔,随即连连认错:“哎哎,爱妃,都怪我,是我这个太子不争气,让儿子去征战沙场啊……”……赵王府。一阵父慈子孝的场面浮现。朱高燧拿着藤条狂追朱瞻塙,恨不得揍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瞻基与瞻壑都成了团长,为什么你这个混账还是个连长”“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老子恨不得揍死你!”朱瞻塙一边跑一边暗自叫苦,他以前不过是个纨绔,能够混上连长都算不错了。朱瞻基那是太孙殿下……能比吗朱瞻壑那是汉王世子……好像真可以一较高低!“爹儿子知道错了,此次随军北伐,儿子一定给您长脸!”听了这话,朱高燧扔掉了藤条,背着手走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照顾好自己,别跟个愣头青一样傻傻地往前冲,那样死的更快!”“爹得保证你爷爷的安危,没多余的精力护持你,保命要紧,爹也不希望你立下什么功绩!”“爹……”朱瞻塙看着他的背影,动情地唤了一声,眼眶有些湿润。这个夜晚,注定有人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