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的修行者手中的法器已各自祭起,只等着下一刻魔虫冲近。
几秒后。
无数密密麻麻的红点映入所有人的眼帘,一片连着一片,一层覆盖着一层。
魔虫眼中显露着红芒,迫不及待地、疯狂地冲了上来。
下一个瞬间,就将如同黑色浪潮将所有人淹没。
“嗡~~~”
几乎是一刹那,所有人似乎听到一种奇怪的蜂鸣声。
心脏不由自主地被揪动了一下。
下一秒...
已冲到所有人不足三丈位置的魔虫,突然身体变得僵硬,不再爬动。
只有身体依然随着惯性在向前滚动着。
“嗤嗤嗤!”
沙金瓯满头大汗地看着无数的魔虫滑动到身前丈许处停下。
静隘无声!
四周再没有了那潮水一样起伏的声响。
整座穿云峰脚下变得空寂的如同无人的空房间一样。
所有人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
无数魔虫那耀眼的、诡异的眼中红光瞬间消失。
就像是夜晚闹市中所有的烛火同时熄灭。
天地恢复了它本来漆黑、宁静的样子。
“死...死了吗?”
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好像...好像魔虫都...都死了!”
另一个声音也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即便是亲眼目睹,仍然感觉是在梦中。
甚至有人暗自祈祷,如果当真是梦,希望自己永远不会醒来。
“死了!”
“魔虫都被杀死了!”
沙金瓯清亮的声音响起,没有犹疑,只有坚定与肯定。
“魔虫真的死了!!!”
“天哪!!”
“我们得救了!!!”
随着第一声呐喊,所有人都无法自制地欢呼起来。
这是近几百年来,人族第一次面对面地抵挡住了魔虫的进攻。
这一刻,一种被称之为“希望”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心田。
穿云峰山脚下的所有人沸腾起来。
他们欢呼、他们呐喊、他们歇斯底里地发出自己最大的声音。
他们要发泄自己的恐惧、愤懑、无奈与战栗。
多少年了,人族像老鼠一样卑微地活着。
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阳光下。
不敢大声的说话,就连吃东西都要竖起一支耳朵。
忍受着饥饿、无时无刻地处于一种惊慌失措的状态当中。
稍有风吹草动就像兔子一样逃走。
甚至睡着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还能不能活着睁开眼睛。
但是...
这样的日子终将过去。
自今日开始,人类终于可以真正地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此刻,他们无比地崇拜着一个人。
转轮真人!
他是无所不能的“神”。
他庇护众生,神恩如海!
他诛戮灭绝!神威如狱!
是他给与了这一切,所有人高呼着“转轮”之名。
这一刻,他们成为了“转轮”信徒。
虔信地朝拜着,赞美着。
他们希望“转轮”永远活着,庇护着自己以及自己的后代。
尽管几乎所有人都在畅快淋漓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但是沙金瓯等小部分修行者却始终保持着警惕。
在普通人无法觉察到的范围之外。
正有无数的魔虫在退却。
显然魔虫发现了这里存在的巨大的危险,它们开始撤退转移。
沙金瓯明白了,转轮真人这可怕的法术并非没有限制。
以穿云峰为半径的五里范围就是其极限。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自今日起,人族终于可以有一个稳定的落脚点了。
穿云峰山顶上。
张克疲惫的声音自雕像中响起。
“九歌!为师有些累了,要休息几日,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晏九歌恭声道:“师尊放心修养!”
张克所施展的神通【次声波】,威力极其巨大,但对自身的伤害也很大。
次声波依靠的是以音波震荡与目标发生共振来制造伤害。
这种共振,是需要张克以镌刻在身体及灵魂上的【音符】来施展。
次声波的声波频率很低,但是波长很长。
传播距离也很远,甚至超过了声波与光波。
它具有极强的穿透性,可以穿透大海、空气、土壤。
以张克目前的实力,如果全力催发【次声波】的话,音波可以覆盖半个青空界。
但这个过程可能会超过几十天。
而且这种音波不会对任何生物造成伤害。
只是可能会被某些生物,比如说狗、大象、海豚、蝙蝠之类的听到。
同时张克也必将会被这种共振分解成粒子一样的物质。
如果想要次声波产生伤害的话,那限制就多了。
这需要你对某种生物进行频率共振。
并且将这种共振的强度提升到可以造成伤害的程度。
所以张克此时只能对直径五里范围的特定生物进行伤害。
而且这种伤害的共振依然会对张克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
所以每日最多也只能施展三次。
超过三次,身体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永久性伤害。
他此刻对晏九歌说的话,其中有真有假。
受到反噬伤害是真的,至于说需要几天的修养那就是骗人的了。
张克怀疑在这方界域中,很可能有元神真君存活着。
按晏九歌所说,两千多年前此界还有元神真君领导着人族对抗魔虫。
按照元神真君三千载寿元计算。
或许当时参与过对战的元神真君可能还活着。
如今自己显露出对魔虫强大的克制能力。
说不得就会有什么人冒出来。
如今的张克对所有修为高于自己的修行者都保持着一种警惕的情绪。
实在是这些年来被欺负的惨了。
所以,他要藏拙、要藏起自己的爪牙。
同时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次声波】神通重新构建一下。
否则等自己离开雕像后,施展这一神通时,全身颤抖犹如打摆子一样。
那格调也未免太低了些。
抛开张克自行推衍、研究道法不提。
几天过去。
在穿云峰的山脚下,有了别样的变化。
人还是那些人,可是有了希望、有了活力,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欢声、笑语,使得这里萌发出勃勃生机。
由于抵抗住了魔虫的侵袭,其他观望的人也放下心来。
纷纷将聚集地迁移进来。
每天都有大量人族赶到,开始沙金瓯还乐的合不拢嘴。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弊端。
转轮真人庇护的范围有限,而大量的人群聚集在一起。
实力强大的聚集地,开始仗着武力侵占其他人的位置。
一个个小团体自然而然地产生。
这些人根本不服沙金瓯的管辖。
为了扩大地盘,已多次与沙金瓯发生了冲突。
若非对山顶上的转轮真人有所顾忌,怕是早就对沙金瓯下了手。
人一多,另一个问题也显露出来,
吃喝拉撒睡!
我行我素,没有人遵守沙金瓯所立下的规则。
几天的时间穿云峰山脚下已是混乱的不成样子。
几次三番与诸多聚集地首领协商未果。
这更令沙金瓯头痛不已。
无奈之下,他只好来到山顶,祈求“转轮”真人的帮助。
等与晏九歌细谈之后,才发现转轮真人竟然陷入闭关状态。
不由得大失所望。
听了沙金瓯的一番言语。
晏九歌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我来解决这件事吧!”
沙金瓯一愣,疑问道:“你?你怎么解决?”
晏九歌缓缓露出笑容。
“不听号令者:滚!”
……
清晨。
又是明媚的一天。
穿云峰附近的魔虫尸体经过了几天的清理,已经少了很多。
但还是有辛勤的人们自发地去处理魔虫尸体。
郑九如也是其中之一。
他是一名擅长符咒的修士。
限于资质的缘故,今年三十岁了,却还只是在先天胎息境徘徊。
早早与师妹结亲,却因为魔虫的关系,二人始终不敢生育。
不能为孩子带来一个安定、舒适的环境,养育后代意味着谋杀。
虽然妻子不说什么,可每次看到妻子逗弄其他人的孩子时,那眼中闪动着的光辉,都感觉心如刀绞。
月圆之夜的那次魔虫侵袭,转轮真人无声无息中击杀数十万魔虫。
这给予了他莫大的信心,他决定要在此定居。
今天准备找沙金瓯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弄几亩田地,也好维持生计。
接连将几车魔虫尸体堆积到指定的焚烧地,郑九如稍稍缓了口气。
不远处,正有几人在肆意笑闹。
郑九如皱了皱眉。
若说唯一对这里不满意的地方,就是随着人员越来越多,多出了许多好吃懒做的人。
这些人往往都出自一些实力比较大的聚集地。
因为大多与聚集地的管事人有着一些特殊的关系,四处横行霸道。
来到穿云峰后,不但自己不愿意劳作,还到处惹是生非,弄的聚集地乌烟瘴气。
郑九如不想惹事,看了那几人一眼,便准备离开。
谁知他刚刚皱起眉头的动作被那几人中一人看到。
那人大声调笑道:“嘿!看见没,修行者也会卖苦力啊!”
那人旁边一人吓了一跳,忙制止道:“宁三儿!别乱说话!”
宁三儿大笑道:“没事!我姻亲是栾狮子,谅他也不敢炸刺!”
郑九如心中一凛。
栾狮子是一处中型聚集地的首领,守一境修为。
祖传一颗“戮目珠”法器,在附近少有抗手,此人极其好色,又有些护短。
利用魔虫肆虐,收了一百多个女人做为内室。
因此也就多出不少惹是生非的大小舅子,很是惹人厌憎。
郑九如假装没有听到宁三儿的挑衅,径自离去,耳边传来宁三儿放肆的大笑。
做为一名修行者,郑九如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
沙金瓯的住处很好找,就在穿云峰山脚下的一处平台居住。
刚来到附近,就见到山顶上飞纵跳跃下两个人。
能够随意上山的除了沙金瓯等人,其他人暂时还没那个资格。
当先一人正是沙金瓯,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面色有些冷峭的年轻女人,背后背着“转轮”法器。
郑九如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
他来到穿云峰之后,自然要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
除了沙金瓯等人,最令他注意的反倒是一个女人。
晏九歌!
这是与转轮真人接触时间最长的一个人,也是转轮真人在此收下的唯一弟子。
但自打他来之后,还从没有见过晏九歌,只是听说她留在山顶在转轮真人座下听令。
他隐隐有种预感,或许聚集地要发生变化了。
晏九歌随着沙金瓯飞纵下穿云峰,来到沙金瓯日常处理事情的地方。
四下稍一打量,就看出如今聚集地的很多弊病。
住宿地大小不一,到处都是便溺痕迹,恶臭难闻。
就连山顶上飘下来的香气都无法将其掩盖。
既没有规划,也没有人去管理。
“哼!”
晏九歌冷哼一声,来到临时搭建的议事厅,直接闯了进去。
面前看到的一切,更令她愤怒。
不算太大的议事厅里,十几个穿着极少衣服的女人在瑟瑟发抖。
每人都以不同的姿势举着一样重物,有桌椅,也有陶罐。
脚底下则是这些女人的衣服碎片。
一旁则是十几名聚集地的首领或坐或卧地调笑着。
身旁也都有穿着暴露的女人战战兢兢地服侍着。
一个容颜俏丽的女人手中举着的铜罐是最重的。
汗珠子一颗颗自额头滑落,顺着脸颊进入胸前小衣之中。
小衣早已湿透,鼓鼓囊囊的胸前一片汗渍油光,很是有几分湿身的诱惑力。
女子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咬牙坚持着,倔强的性格令她不愿意屈服。
鼻翼翕张,急促的喘息着。
虽然她感觉自己双手困乏酸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已经难以坚持下去。
“嘿嘿!再坚持一下,否则连贴身衣服也保不住了啊!哈哈!”
“你还别说,这栾狮子就是会玩,看的我都有点心动了。”
“就是就是!”
虽然晏九歌闯门而入,但厅内诸人只是看了一眼,毫不理会。
反倒是那女子被晏九歌闯门的动静给惊动。
稍一分神,顿感两臂酸软,再也坚持不住,头顶举着的铜罐颤抖了一下。
一股清水自罐中洒落,将那女子上身弄的彻底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