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茹略带沙哑的声音慢慢地响起,给将要叙述的故事平添一分古老悠远的魅力。
“这是我们族历代相传的故事。在很久以前,四个纪元中的创世时代的魔神战争中,在此地觉醒了一位名叫‘煦虾’的大蛇,它无所不能。‘煦虾’在古越语中的含义是热。’”
毖浔心中一动,天阴残卷中记载过四个纪元,它们分别是任何物质都在沉睡的混沌时代,以所有觉醒的魔神打响的战争从开始到结束为标志的创世时代,以笼罩整个大陆的末日为标志结束的神话时代,以神女飞升为标志结束的英雄时代。
英雄时代后是现在这个时代,神女飞升后很长时间再无名动天下的大能。
天阴残卷对上述四个纪元的记录是一笔带过,毖浔不禁屏息凝神地记下这个来自第二个纪元的失落故事——
创世时代渺小的人族夹杂在魔神之间艰难生存,古越族的祖先逃亡到此地后向大蛇煦虾祈求庇护。
煦虾问这个部落的祖先:“渺小的人啊,你们能带给我什么呢?”
祖先答道:“亲爱的大蛇,我们可以变成你的信徒,将你的恩泽遍布我们到达的所有地方,在高山上的每一块石头上留下您的痕迹,在大海上漂泊的每一艘帆船上绘上您的身影,在每一片土地上传唱关于您的故事。”
煦虾满意地答复道:“听起来很不错,以后请谨记你们的诺言,作为交换我将庇护你们直到最后一刻。”
魔神战争十分激烈,煦虾除了庇护古越族的子民外,还负责应付外来的敌人,牠们和煦虾差不多强,但煦虾每次都能胜利归来。
长此以往,有位大鸟问了煦虾战无不胜的原因。
煦虾答道:“因为信念,所以我每次都能赢。一想到子民们还在等待我的归来,我就能变得越来越强。”
大鸟听完后记下了这个胜利要诀,开始四处寻找自己的信徒,也变得越来越强。
古越族的祖先老去了,她临死前叫来了四个女儿,老大,老二,老三和老四,嘱咐她们守护古越族,供奉大蛇煦虾。
老大在短暂的相处中,对煦虾产生了激烈的爱慕之情,有一天她在大蛇常栖息的地带呜呜地哭出声。
煦虾问她:“为什么要哭,你的母亲将部落变得繁盛,你们三姐妹也健康长大了,一切都在好起来。”
老大诚挚地说出了自己痛苦的原因:“亲爱的大蛇,正因为我爱慕着您,不忍心看到您受伤的样子,为您每一次出征感到感到挂念无比。我渴望强大的力量,用以站在您的身旁。”
煦虾被她的坦诚打动了,赐予老大蛇一样灵活的躯体,狼一样的利爪,狮一样强大的气度,先是在部族中的狩猎中战无不胜,最后顺利地站在煦虾身旁,陪牠打赢每一场魔神战争。
第二天,老二也在大蛇常栖息的地带呜呜哭出声。
煦虾问道:“你为什么而来,又因为什么感到痛苦。”
老二说:“尊敬的大蛇,我时常感到迷茫。人生一世就为了繁衍生息吗,甚至为了只供奉你而存在……我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您英武地守护着我们,每一次都带着信念出征,这种决绝和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让我感到又羡慕又嫉妒。”
煦虾答复道:“可怜又迷茫的子民,就由我来给你给你指定为之献出一生的目标。我深知自己无法活到与天同寿,那么请你把关于我和你们的故事记录成册,然后在我死后建立一座宫殿,将我的故事和骸骨一同放进入。这样我的信念和力量会延续下去,庇护你们到天长地久。”
老二心怀感激地走了,将大蛇的话牢记于心,当即就动手设计建造宫殿,收集部族里面一切故事整理成册,找到了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第三日,老三也在大蛇常栖息的地带呜呜哭出声。
煦虾问道:“你又为什么而哭?”
老三答道:“好心的大蛇,我没有前两个姐姐的勇敢和智慧,就连依赖生存的打猎技术不好,缝补衣物的技术也差,我时常被这些琐碎的事情逼到发疯,有什么办法让我失去人性,并且能自由自在地活得很久呢?”
煦虾答道:“我有个办法,回去一觉吧,以后你不会被这种陪事情困扰了。”
老三在睡梦中变成了无悲无喜的祭品,每次出征时都煦虾作为口粮携带,但每次被食用后都会再度复活。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大蛇陨落了。
老大和煦虾结合诞生了一些身强力壮的后代,作为部族中擅长打猎的一支,老二和自己的丈夫们结合的后代都十分聪慧,负责掌管部族的祭祀和延续等,老三的后代作为部族中献祭的一支,帮助古越族在最危难的时刻多次度过难关。老四的后代则都是普通人,和其他三支和平共处。
有一天,这里再次爆发了凡人之躯无法抵抗的魔神战争。
危机时刻,老四的后代走出了代表向在世的唯一收信徒的魔神,大鸟,谈判祈求帮助。
“亲爱的大鸟,我们这一支对大蛇的情感没有那么深厚,多年来我们勤勤恳恳地供奉牠,也未曾向大蛇祈求过多余的馈赠。我们想要变成你的信徒,以此为交换帮助古越族渡过难关。”
大鸟看到是曾经指点过牠的大蛇的信徒,就欣然同意了。
但长期的相处让老四的后代与部族的其他人闹出了矛盾,在共同生活的高山上的每一块石头上刻的痕迹除了大蛇还有大鸟,在大海上漂泊的每一艘帆船上同时描绘了大蛇和大鸟,在每一片土地上传唱的故事里也多了大鸟的身影。
宫殿里的大蛇的魂灵震怒,将骸骨四分五裂,带走了庇护古越族的力量。
老四的后代们只能徒步迁徙离开了相依为命的部族的其他人,和以前彻底决裂,失去庇护的其他三支也走出了小部分人跟随大鸟。
自此以后,古越族里信奉大蛇和信奉大鸟的人互相视为仇敌,但又相互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