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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两军交战识邪术

贺兰王道:“辛宁将军旁边的那位,可是元启战神?”
听他的语气中的讽意收敛了几分,辛宁心里略微舒坦,道:“正是!王爷这次前来领兵,就是为了将你们这帮蛮子赶出我元启地界!”
城墙上,司珉打量着贺兰王,贺兰王也用那双鹰目打量着他,双方的眼神锋利如刀,像是能把对方看穿。
贺兰王站起身,右手附在左胸,漫不经心的行了一个草原礼,道:“久仰王爷大名,今日一见实乃本王的荣幸。”
司珉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道:“带着一帮子死尸傀儡侵犯我大启边境,扰得我大启百姓不得安宁,像我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略有耳闻,贺兰王也是久仰大名。”
贺兰王嗤笑一声,道:“彼此彼此,当年王爷提刀策马,将我草原各部驱赶至草原深处的,今日本王礼尚往来,不为所过。”
时间久了,他们或许会随遇而安的生活在草原深处,但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被驱逐的痛。
这是一块结痂了却永远都不会脱落的伤疤,只要稍微触碰依旧会流血,让他们牢牢的记住今日之境是何人所赠。
司珉穿着铠甲,威严尽现的站在城墙上,他递给辛宁一个眼神,头也不转的看着贺兰王道:“哼!我大启边境岂容你们这帮蛮子侵袭!本王当年未对草原各部大开杀戒已是仁慈,未曾想尽给了你们喘息的机会,徒留祸患。”
辛宁领会他的眼神,将手里的弓箭递给他。
贺兰王道:“那还真是多谢了王爷的不杀之恩,让我葛禄一族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此次我葛禄大军来势汹汹,王爷卸下战甲已久,不知可还提得起百战刀,能再次将我葛禄驱逐出境!”
司珉接过弓箭,扣箭上弓,捏紧箭羽拉开弓箭,箭尖直指战车上的贺兰王,他轻笑一声,扣弦的手指一松,利箭离弦射出,夹带着破空声射向战车上的贺兰王。
贺兰王看着冲自己射来的利箭,却不闪躲,而是抬手一挥,射来的利箭被无形的力量挡在了贺兰王三尺开外,寸步难进。
被放冷箭,贺兰王面色也毫无波澜,坦荡又无所畏惧的看着司珉,道:“看来本王这话说的为时过早了,王爷即使卸下了盔甲,放下了百战,来日战事突起,再次穿上盔甲提起百战刀,您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元启战神。”
司珉冷哼一声,刹那间,多年征战沙场的凛冽杀意顿现,司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堆不自量力的蝼蚁,肃穆威严的道:“本王尚在一日,葛禄大军永远都不可能濒临我运起长河,苍鹰永远飞不过天堑!”
贺兰王不慌不乱的理了理乱掉的衣袖,道:“鹿死谁手尤为可知。”
说罢,二人隔着距离,相互注视着对方,眼神中的肃杀血气浓重,葛禄就像一只来势汹汹的苍鹰,等待着时机啄瞎狼的双眼。
收回目光,贺兰王从怀里摸出一只铃铛,摇晃下发出慑人心魂的“叮铃”声,战车周围围拢的死尸在听到过铃铛声后,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进攻!”
一声令下,呆愣木讷的死尸纷纷迈开步子,冲城外的云津军攻来。
“弓箭手准备!射!”
千只利箭离弦射出,漫天箭雨落下,死尸被射中,却没有任何倒下死亡的现象,不见停止的继续往前冲。
见漫天箭雨不起作用,城外的云津军心里顿时一紧,身后的城门打开,司珉骑马而出,他身覆银龙铠甲,手里提着百战刀,策马而来,周身散发出无所畏惧的气息,如同在无声的说着蛮子敢尔!
原本握着兵器瑟瑟发抖的云津军,许是受他的影响,忐忑不安的心平定了不少。
“拔刀!御敌!”
接连不断的的刀剑出鞘声响起,上万把刀剑在夜色里受月光的照射,泛着渗人的冷光。
“杀!”
两军交战,场面一度混乱起来,刀光剑影,厮杀缠斗声此起彼伏。
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
暴雨般的箭矢飞掠着穿透战甲军衣,飞溅的血污在空中抛洒,士兵的头颅滚落在地。
一双双杀得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的光芒,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天空硝烟弥漫,大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夹紧马肚,司珉手指握紧刀,手臂发力一挥,百战横扫,拦腰斩断五六个死尸。
乌黑的血水从死尸体内喷涌而出,染黑了脚下黄沙,在月光冷冷的照射下,泛着紫光。
被百战砍的七零八落的死尸,尸块在地上抽搐蠕动,一幅不死不休的状态。
之前在来时遇袭,他们也见识到了这些死尸的厉害之处,自然是知道光靠对付活人那般,用来对付死尸一击毙命是不可能的,既然杀不死这些死尸,那就采用最粗暴的手段,像之前裴玄陵驱使浮霜一般,把死尸统统大卸八块!
砍成碎块了,就不信你还有自我拼接后爬起来继续横的能力。
战车上,贺兰王遥遥看看人群里厮杀的司珉,眼神越渐变得犀利。
“把弓箭给我!”贺兰王对旁边的侍卫道,接过弓箭,扬臂拉开左手举弓手伸直,右手佩戴护指的三只手指扣在弓弦上并平稳拉开,弓弦拉至贴紧住嘴唇处使得弦在右眼的前方,弓弦与手靠位后瞄准将军中厮杀的司珉。
“嘣!”弓弦发出金石弹响,利箭夹带着破空声离弦射出,穿过厮杀缠斗的云津军和死尸,直往司珉后心射去。
司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浑身寒毛一竖,迅速挥刀准备抵挡,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这暗箭的速度快的令人发指,根本不是他能反应过来的,此时抬刀抵挡已是凶多吉少!
危机关头,另一道寒光贴着他的脸颊擦过,直掠擦风,直面撞在了贺兰王射来的箭尖上,竟生生撞入此箭尖,将贺兰王的箭从中贯穿,劈成了两半。
利箭贯穿箭身后,余威不散,贺兰王眼睛睁大,射过来的利箭擦断他鬓边发,钉在了他王座上,木屑被余威震的四处飞溅。
贺兰王抬手将落在肩膀上的短发挥去,抬眼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
城墙上,裴玄陵手握长弓,拉弓的手慢慢放下,射出一箭的弓弦还上下颤抖着。
“王爷,你的警戒心落在帝都里了?”裴玄陵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道。
司珉勒紧缰绳,侧过马身,道:“总算来了,你小子和龙湛跑到哪里纳凉去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关键时候急死人!
裴玄陵把弓箭顺手抛给旁边的辛宁,道:“和城里被大卸八块的大粽子纳凉去了,王爷也想去吗?”
司珉嘴角抽了抽:“……”
趁两人斗嘴,龙湛从裴玄陵身后走了出来,八风吹不动的立在城墙上,一双寒星眸子深沉的看着战车上的贺兰王,用一种旧友相识却又疏离万里的语气道:“贺兰王,好久不见!”
闻言,贺兰王平淡无波的眼睛微眯,警惕的看着城墙上的龙湛,道:“羯拓大祭司龙湛,真是好久不见!”
龙湛道:“想不到吧,贺兰王竟会在此处见到我。”
贺兰王道:“确实意想不到。”
不知不觉中,他的语气逐渐变得警惕起来,似乎在忌惮着龙湛。
龙湛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城下乌压压的一片不死军,道:“不过,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贺兰王居然能找到此类邪术来祸害百姓,不知贺兰王从何而来的这种邪术,也好叫我开开眼。”
贺兰王藏在袖中的手指倏的攥紧,面上故作镇定的道:“呵呵,大祭司言重了,羯拓族上古秘术无数,祭司又何必眼馋本王手上的这点小伎俩。”
龙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哦,是吗?贺兰王这点小伎俩,就把大启边境百姓搅得不得安宁,未免谦虚得过了头,我怎么觉得……贺兰王所用的术法,很是熟悉呢?”
贺兰王手掌一抖,看来龙湛十之八九已经猜到了,他方才和司珉对峙的得意张狂劲儿弱了几分:“龙湛!本王攻打大启,与你羯拓族无关,你又何必横叉一脚,坏我好事!”
龙湛冷笑一声道:“呵呵!与我无关?贺兰王莫要忘了,当年是谁带领葛禄人,屠杀我羯拓族人,将我羯拓一族驱赶至沙漠深处,又窃取我羯拓族中秘术,四处为非作歹,祸害百姓!?”
贺兰王被他骇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想到自己手上有致胜的法子,又止住了动作,道:“弱肉强食,你们羯拓族龟缩在壳子里不愿意站出来同我们一起反抗大启,就注定了会被逐出狼群,不配继续待在草原上,毕竟草原的天空是苍鹰翱翔的地方,而不是你们绵羊的牧场,不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草原部族自从被司珉驱赶到了草原深处后,肥美的草场不复存在,这几年冬天来的早,更是时常有人食不果腹。
葛禄人又是不服输的主,自然不愿意一辈子都待在这困苦的地方。他们想要回到属于他们的那片草原,而不是拘泥于这冰天雪地中。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龙湛冷笑越发明显,将背上背着的烈云刀拔出,将刀插进筑墙的石砖里,手掌在刀锋上一抹,鲜血立即爬满刀身,显得整把刀妖逸又邪乎。
瞬间,战场上与云津军厮杀缠斗的所有死尸,就像是被撤去了支柱的房子,乒乒乓乓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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