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将陶板上的东西都记录下来。”
韩成回想一下药盒里面的说明书,那样小的一张纸上,却能弄上那么多的字,当即像两人郑重其事的点头。
自己可没有说瞎话,好用的笔配上好用的纸张,所能发挥出来的潜能是无限的。
什么?你没有将陶板上的东西都给记录下来?那是你没有把笔和纸做好,继续努力吧……
韩成有些这样无耻的想着,又笑着摇摇头,陶板上巫和石头刻的字个头并不怎么小,尤其是巫刻的更大,因为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好使。
在这样的情况下,与陶板同等厚度的正常纸张,蝇头小楷都不需要,就能将屋子里所有陶板上的东西给抄录下来,说明书上的字体不用上。
得到了韩成如此肯定的答复之后,巫还有石头这两个长期从事部落‘文化工作’的人,看着石桌上的纸笔眼睛有些放光。
巫当即就表示,愿意跟着神子学习造纸,将更好的纸给弄出来。
韩成笑笑没有同意。
不是他石乐志了,前面花费不少功夫进行引导,这会儿终于将巫忽悠的想要造纸了,他反而开口直接决绝。
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造纸不是一个轻省的活。
从弄树皮到捣纸浆这些,都需要一个比较强健的体魄来支撑。
巫的年纪大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刚刚成年的石头来做比较合适。
至于巫,弄个毛笔还有墨就成,这两样都是小物件,而且改进的时候还不用大动干戈,适合巫这样的老年人。
至于石头,这家伙一定会造纸的,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自信,不是韩成飘了,而是他有绝对的把握。
“把纸做好后,还可以用来做孔明灯,比蛇皮的更好。”
韩成笑眯眯的望着石头,不疾不徐的说着。
果然,这话一出口,石头立刻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胸脯拍的砰砰作响,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造纸。
看着完全被动员起来的两人,韩成笑的极为开心。
接下来就是开始给巫、石头两人找思路了。
所谓的找思路,其实很简单,就是韩成将他记忆中纸、笔、墨的样子以及性能给两人说一下,让他们有一个努力的方向。
说了这些之后,又带着石头重新做了一次纸张,好让他在现在这种粗糙的造纸流程上往前走。
第二次造纸时韩成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用的材料只是树皮内侧的那种薄薄的皮,外面的老皮一概不用。
而且捣的时候捣的更碎了,将纸浆往简易筛子上面弄的时候,也不像第一次那样,弄那么多。
有了这些改变,第二次造出来的纸张,要比第一次造出来的更像纸的多,进步十分明显。
这点很好理解,就跟一个考零分的人一样,只要随随便便努力一下,就能超过现在的成绩。
但越是往后,往前进就越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心思,而且进步还不如之前明显。
这也是韩成让石头来研究造纸的另外一个原因所在了——石头年轻,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很多年头好活,可以跟比较复杂的造纸耗上个几十年,巫则就不成了。
说起来有些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也不能不考虑。
第二次造的纸和第一次造的纸相比,有了这么大的提升,让石头备受激励,然后韩成就顺理成章的做了甩手掌柜。
巫现在变得极为可怕,部落里的动物们见到他就瑟瑟发抖,尤其是福将它们,打死都不往巫身边凑。
因为头发稀少的巫,现在已经完全沦为了一个拔毛狂魔,见到动物就想上去薅两把毛下来,然后用来做毛笔。
经常被他抱着的那只兔子,还有鹿圈中的一只羊,到现在已经半秃了,薅青雀部落羊毛薅的不要太厉害。
还好现在天气暖和,若是冬天,只怕两个家伙就要难过了。
每次看到这两个衣服少了一半的家伙,韩成的面皮就忍不住的抽搐几下。
果然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薅毛都能薅的这样个性,逮住一只就往死里拔。
一开始韩成有些不太明白,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巫头发稀少的脑袋,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何巫要下如此狠手了。
在巫这样疯狂的操作下,青雀部落的毛笔也在不断增多。
有狼毛的、兔毛的、羊毛的、鹿毛的、野猪毛的、甚至于巫还用鸡子的毛以及大雁毛做了几个,就连剃头时落下的头发,都被他弄了一些去做毛笔。
可以说只要是部落里长有毛发的,都没有被他放过。
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里,韩成看到巫,总是觉得自己头皮凉飕飕的。
效果也不是没有,不过并不是很理想。
纯狼毛造的笔比较硬,而且吸水性不好,兔毛的和羊毛做成的笔太软,吸墨吸的太厉害,至于野猪鬃毛制成的笔,就更不用提了,那根本就不是笔,而是刷子……
韩成看着搔脑袋的巫,并没有出生存多做提醒。
部落里能尝试的毛都已经被巫尝试完了,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离将各种毛掺杂在一起,进行组合也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逝去的时间,催弯了老人的躯体,催出了新生的生命,催的青雀部落周围满是弯腰的谷子……
一场丰盛的开镰饭过后,为之忙碌了多时的青雀部落的人,就拎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带着喜悦,扑向了那一大片金色的海洋。
晶莹的汗水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滑落,欢喜的笑容堆满了每一张脸。
吱吱呀呀的声音里,独轮车压着石板路来回穿梭于田间和打谷场之间,运送着沉甸甸的收获。
晒干的谷子放进了粮仓,每一个人都安心异常,有这些谷子在,他们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就不会饿肚子。
能够在这个时代做到衣食无忧,这事情想想就让人忍不住的自豪。
一场秋风过后,卷下几片黄叶,青雀部落的周围,一下子就变得空旷起来了,田地里干干净净,就像是被人刻意打扫过了一般。
站在围墙上的韩成,看着这广阔的田野脸上露出笑容来。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接下来要再去一趟铜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