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五百年匆匆
十年后。
地仙界、天梵城。
洞府中。
方夕有些诧异：“我等了十年，怎么那玉家老祖还不送上门？”
他对合体修士的身家，倒是挺期待的。
但十年一过，玉书生之死早已传开，玉家不仅没有丝毫动作，就连寒泉商会也在收缩，一副准备跑路的样子，令方夕看得十分无语。
他还准备玉家老祖一来，启动调查之时，就暗中袭杀对方，以绝后患呢。
结果玉家直接认输跑路是什么鬼？
方夕思索一番，只有几个原因。
第一，就是玉家老祖被其它重要之事牵绊，根本无法出剑域。
第二，则是玉家老祖早已坐化，玉家如今是个空架子。
“但这也不合理……玉家死了一位返虚，至少得派出返虚来追查一下吧？”
“如今什么都不做，直接认输离场，必然有高位之人发号施令，没有合体修为，镇不住下面的玉家返虚啊……”
“那么，就是第三个原因的可能最大了。”
方夕摸了摸下巴。
第三个可能，就是玉家老祖辅修了占卜之术，或者具备某种能预测吉凶的神通或宝物，占卜出‘大凶之兆’，因此吓得直接认输，更不可能再来天梵域送死了。
‘不愧是活了数万年的老不死，总有一点本事……’
方夕有些遗憾。
为何这些敌人不能跟小说话本中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来送呢？
如今没人来找他麻烦，召唤本尊的代打之术显然不可能获得响应。
因此，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培养各大宝物与魔火，顺带搜集材料，当个倒爷吧。
经过了反杀暴富之后，方夕也算是看明白了。
自己辛辛苦苦搞两界贸易，其实收入还不如杀人越货呢……当然，这与他有所顾忌，交易量不敢太大也有一定关系。
忽然，方夕表情一动，感应到有两道化神级的法力波动正在迅速接近。
并且，那两道气息他还非常熟悉。
这十年间，狂饕居士偶尔来拜访他，还带着各种精美灵膳，俨然想借方夕的虎皮。
蒲仙子更是经常带着新鲜灵茶前来品茶论道，流连数月。
而云曦与柳絮，倒是比较少来，交情却一点也不见淡薄。
没有多久，两道遁光进入洞府，正是云曦与柳絮二女。
“两位道友，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方夕见此，不由微微一笑。
他看得出来，云曦与柳絮二女的修为大有进步，其精进速度，甚至超过了停留下界的鬼斧与屠魔。
其实论资质与天赋才情，此二女还是不如鬼斧与屠魔两位尊者的。
奈何环境不同，际遇便也大不相同。
化神修士在地仙界中不论修行还是突破瓶颈，都比下界要容易一些。
更不用说，二女还赶上了大开荒。
虽然做任务有些危险，但回报也非常丰厚。
环境好、有资源……哪怕一开始起步差点，也能很快追上甚至超过。
“恭喜云曦道友。”
方夕扫了一眼云曦仙子，笑道：“以你之修为，数百年后，当可冲击返虚瓶颈了……”
毕竟是飞升修士，一个个都是一界天才。
再沉淀如此之久，有冲击返虚的机会，是十分正常之事。
云曦仙子闻言，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苦笑：“妾身的确有把握在数百年内修行至化神圆满境界，奈何对冲击返虚，着实没有一点信心……”
“云曦姐姐何必担忧太多，以我二人合力，这些年的贡献加起来，足够走门中渠道，兑换一件对突破返虚瓶颈有益的灵物或渡劫之宝的使用权……”
柳絮安慰一句：“到时候，再花费一些灵石，或许能在大拍卖会之中拍下一件返虚灵物，那便有很大把握了。”
“极品灵石对于返虚灵物而言没有竞争力……到时候，我可以给你们兑换一些仙玉。”
方夕想了想，开口道。
毕竟是一个小界飞升上来的，总得照顾一二。
“多谢道友。”
云曦与柳絮都是大喜。
她们今日前来，主要还是敲敲边鼓，此种资助突破返虚之事，非得过命的交情才好意思开口，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反目成仇。
如今方夕愿意给她们兑换一批仙玉，已经是极大的恩情。
“不仅是云曦，等到柳絮你突破之时，我也会照此办理。”
方夕做戏做全，很是豪爽地承诺。
“多谢道友，如此一来，妾身对于突破返虚之境，总算有一定把握了……”
云曦仙子笑道。
三人相谈甚欢，方夕又探讨一番修炼心得，略微指点几句，令二女大喜拜谢而别。
他望着二女离开的遁光，眼中却是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看来，此二女应当获得了什么机缘，对于突破返虚有一定把握，这才开始早早布局此事……”
这是论道之时，二女言谈之中给方夕泄露的一点马脚。
方夕倒也不以为意。
突破返虚的机缘？他早已不需要了。
‘以此二女积攒的贡献点，到时候从‘天魅宗’中兑换的，基本上也就是‘梵音金铃’这一等阶之物，若再从拍卖会上买到一枚‘两仪破虚丹’之类的辅助突破灵丹，其实……把握只在五五之间！’
突破此等大境界，纵然对于天资横溢的飞升修士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难关。
化神修士只是地仙界中坚，但到了返虚之后，就是真正的中高层了。
看王家老祖突破之后，在邀月仙城的地位，便可见一斑。
“这还是二女运气好，碰到大开荒……”
“若真的撞到什么天大机缘，返虚也不是难事。”
方夕微微一笑，回去继续闭关……
……
时光悠悠。
四百多年光阴如弹指一挥间。
人间界。
地仙灵境内。
方夕周身肌肉呈现出一种玉质光泽，每一寸当中都似乎蕴藏着堪比元古荒兽之巨力。
咔嚓！
他随手一按，动用五阶极品材料炼制的桌椅竟然都浮现出一道道裂痕！
“唉……天妖真身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方夕想了想，取出一枚符箓，按在自己胸前。
伴随着一道道漆黑锁链般的无形符印缠绕他周身，他便感觉好像穿上了一层厚厚的衣服，原本暴涨的力量也得到收敛。
当然，这只是神通突破之后的权宜之计。
真正要长治久安，还是要自己熟悉全新的力量，做到收放自如。
对于方夕而言，这件事并不难办到，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回想这将近五百年中的收获，方夕也不由满足地叹了口气。
之前一百年间，通过不断的试错，他终于将六阶的‘小虚空挪移符’传承补充完整，并成功炼制出第一张符箓，虽然只是劣品，但找到路径之后，一切就熟极而流起来。
到了参悟秘符两百年左右之时，方夕已经能熟练地绘制出正品的‘小虚空挪移符’，成功率也达到三成左右。
对于六阶符师而言，这个成功率已经算不错，可以获得许多盈利了。
方夕偶尔去地仙界当王家老祖享受之时，就曾易容之后少量放出此种六阶符箓，令邀月仙城最近都在流传，本地来了一位隐姓埋名的符道大宗师……
除了在符箓之道上有突破外，在阵法一道之上，方夕也是突飞猛进。
此时他仿佛想起什么，手一抖，一干玄冥黑龙旗幡便浮现在手中，正是‘玄冥旗’！
此宝他从外道化身那里弄来，就是为了推演全新的玄冥阵法。
得益于王家数百年来孜孜不倦地努力探索海外仙府，特别是那个李如令，竟然好运地找到了一份残缺的布阵图，方夕大喜过望之下，直接在邀月仙城举办的一次大拍卖会中拍下一份‘化神灵膏’，赐予此人，以示重赏！
虽然那布阵图残缺得十分厉害，大概只有原本八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的样子。
但方夕根据之前获得的诸多阵纹，以自身阵道造诣，利用太一这个运算工具，一起模拟运算多年，总算获得一些仙府大阵的皮毛。
“疾！”
此时，方夕双手掐诀，玄冥旗之中，一道道玄冥重水涌出。
在玄冥重水之内，还有一枚枚玄冥神砂与无穷毒雾。
九幽冥河之底，更是好似有一条庞大无比的蛟龙潜伏……
哗啦啦！
九幽冥河万里沙！
九幽冥河玄砂大阵浮现，一道道漆黑光柱落下，在此阵法之中又生成另外一重变化。
大量阵纹轰鸣当中，无穷的玄冥重水精粹被祭炼、浓缩……最终化为一道玄黑莫名的神光！
“玄冥度厄除晦神光！”
方夕喃喃着，说出了自己取的名字。
这‘玄冥度厄除晦神光’，乃是他以‘九幽冥河玄砂大阵’为根基，加入从海外仙府阵法中领悟到的阵法奥妙，所祭炼出来的无上神通，目前还是六阶层次！
其作用也很简单被此神光削到的修士，若是返虚期，则压制大半法力境界。
若是化神期，则被直接打落一层修为，暂时退转到元婴境界。
对于合体以上修士，却是无法影响其多少法力的。
但合体之下，纵然炼体士，也会被此大阵之中的神光削弱！
“九幽冥河玄砂大阵，唯有加入‘玄冥度厄除晦神光’之后，才算有当年海外仙府大阵的几分风采！”
“只可惜，受我此时阵道造诣所限，对于合体修士还是没什么效果……”
方夕曾经设想中的‘福、禄、寿’三才大阵，此时寿与禄都已经满足，只差福之一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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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乃是气运、机缘之意……”
“果然还是得着落在气运蛊上么？”
他叹了口气，收了演练之中的阵法。
如今的地仙灵境，相比五百年前早已扩张数倍，诸多黄豆力士在神豆灵将的带领之下，开垦了数万亩的灵田。
在秘境之中，随处可见奇花异草，蛮荒古林，珍奇异兽。
当然，最让方夕欣慰的，还是万木母气，终于达到一千亩之数！
他深深呼吸，与灵境共同脉动。
到了此时，方夕的枯荣诀修为也到了返虚初期的顶峰，可以尝试突破中期境界了。
返虚修士突破境界，必有小天劫！
方夕原本还想试试在人间界渡劫，但立即就感受到了危险。
这是属于修士的心血来潮，很显然在人间界非但不能消弭劫数，反而可能发生什么大恐怖之事！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人间界界面之力羸弱，或许天劫威能也会小很多。
但现在看起来，搞不好反而会更加恐怖，比如直接不容于世！
哪怕他有地仙传承，这方面还是不要冒险为妙。
方夕于是决定老老实实去地仙界渡劫。
他如今修为已经到了返虚初期巅峰，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冲刺返虚中期瓶颈。
对于诸多地仙界修士而言，返虚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都需要千年以上的苦功。
特别是突破瓶颈，至少要准备良久，不断打磨神识法力、甚至找到辅助灵丹，才有一定把握冲击。
不过对于修炼了地仙传承的方夕而言，如今地仙灵境达到要求，中期瓶颈随手可破。
这就非常不简单！
修仙境界越高，每一个小境界的压制就越大！
返虚中期的修士，理论上而言可以较为轻松地击败甚至击杀返虚初期修士。
也就方夕这种超出规格之外，又手持仙府奇珍仿制品的修仙逸才，才勉强能做到逆斩。
“不仅如此，突破返虚中期之后，积累万木母气的速度，应当也能再提升一些……”
如今即将突破返虚中期，方夕却并未立即动身，而是一个念头，离开了地仙灵境。
人间界南荒，万岛湖。
自从方夕等人飞升之后，人间界便以东海蓬莱仙岛一家独大。
蓬莱仙岛的水老祖，号称人间界第一修士，几乎一统北原、西漠、以及渐渐恢复的中土，却一直对南荒网开一面，未曾入侵分毫。
而如今的南荒万岛湖，由于灵脉资源极其丰富，又有古传送阵，隐隐为南荒之首，元婴修士辈出。
——方夕自从修炼地仙之道后便一直深居简出，对于人间界之事根本不管，也不露面。
纵然万岛湖上还有钟家、阮家、王小虎、海大牛等等的后人，但对于他而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如今的万岛湖上，那几家都过了五十世代都不止，基本没有一点亲近的感觉。
论亲近之感，甚至还不如东海的水灵心。
毕竟此女疑似韦一汐转世，甚至在突破化神之后，更是叫了自己一声‘大叔’……
“到了如今，水灵心也即将飞升了么？”
方夕准备去北原送此女一程。
也算了结一桩心事，到时候便可以去突破返虚中期了。
当年，水灵心作为蓬莱仙岛第二位化神，有师门责任在，修为也才刚刚突破化神，因此忍痛放弃飞升，目送师尊云曦仙子与方夕离去。
事实证明，那一次飞升乃是人间界罕有的盛事，柳絮、云曦、甚至小青大青……都在外道化身庇护之下，顺利飞升地仙界，如今一个个修为突飞猛进，云曦仙子更是即将冲击返虚瓶颈。
水灵心坐镇人间界，倒也勤勤恳恳，不仅自身修为突破化神中期，更练成一门虚空神通，走飞升台风险极小，并且还为宗门培养了另外一位化神，能确保接替自身职责，令道统传承无恙。
可以说，在人间界的一生，过得相当圆满。
方夕并不准备现身，去徒乱对方道心，只是远远看上一眼罢了……
之前他存放地仙灵境的空间节点，位于南荒修仙界。
此时光芒一闪，方夕一袭青袍的身影便在万岛湖畔浮现。
‘从南荒去北原，如今可直接横穿大梦泽，一路向北……笔直飞就能到，只是远了一些，若动用返虚之威，又动静太大……’
‘不如去翡翠岛乘坐古传送阵，也就中转一次的事……’
以他如今手段，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乘坐古传送阵离开——人间界这点地盘，还不值得方夕浪费一枚仙玉，设置几个空间坐标节点。
哗啦啦！
一叶青色扁舟，破开清晨的薄雾，在湖水之中穿行。
方夕伸出手，轻轻划着略带冰冷之意的湖水，有些想放出大青。
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头傻鱼还以为自己在地仙界……
虽然，以他如今实力，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哪怕暴露了，也没人能找他麻烦……
忽然，从雾气之中，传出一阵少女柔婉的歌声。
这歌声清脆悦耳，宛若黄莺一般动听。
继而，从迷雾之中行驶出一艘灵舟，划桨的是一位窈窕少女，身边还跟着一位七八岁的女童。
“这位道友……”
唱曲的窈窕少女见到方夕的一叶扁舟无风自动，那一袭青衫之人的修为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不由露出一丝笑容：“可是也要去翡翠岛，参加那盛会？”
“翡翠岛盛会？”
方夕一脸茫然。
毕竟一群结丹元婴修士过家家，他一向没什么心思去理会。
“是啊……翡翠岛王天君，近日终于突破元婴后期瓶颈，成为大修士！”
少女满脸崇敬地道：“此举彻底坐实我万岛湖南荒圣地之名……据说这位王天君出身桃花岛，祖上还与那位统治了一个时代的‘龙鱼岛主’有些关系呢！”
她满脸崇敬地说起那位王天君起家之时曾经做过的许多壮举与奇闻轶事。
比如天品灵根、资质惊人，突破筑基结丹甚快，甚至一百六十岁便凝结元婴成功！
而后，更是击杀了作乱的邪修，名震越、武、木三国！
到了此时，竟然晋升元婴后期，成为翡翠岛岛主未来化神有望！
据说这次为了庆祝对方晋升元婴后期，在翡翠岛之上将连开三月宴席，更会举办诸多拍卖会与交易会，堪称南荒修仙界难得的盛事。
少女才炼气修为，却也带着自家子侄，准备去岛上与自家族老汇合，长长见识。
当然，若这些小辈能获得某一位高修青眼，被收为弟子，就更好了。
靠着那位王天君大修士的威名震慑，如今还真没有不长眼的劫修敢打劫前往翡翠岛庆贺之人，因此路途还算安全，乃是难得的机缘。
“原来如此……”
听到原来是王小虎的后人，方夕就有些忍俊不禁。
想当年，他对阮家、钟家颇有扶持，之后海家也靠着先祖海大牛的死皮赖脸，在翡翠岛上占据先机。
结果没有想到，千百年后，真正出头的反而是没什么存在感的王家！
‘扶持太多，反而造成依赖，失去那一点修士与天争命的心气……’
方夕很快就想到了缘由。
不过这也是各人选择罢了，如今的阮家与海家等家族依旧不可轻辱，甚至在翡翠岛上都占据一定利益，还获得了王天君的承认……
不承认也不行，王天君可是去觐见过东海水老祖的，自然知晓南荒修仙界能平稳至今，依靠的还是龙鱼岛主的遗泽。
既然是靠着龙鱼岛主的遗泽，对方的故人之后，自然要照料好……
作为大修士，这点取舍若是没有，也轮不到他凝结元婴。
“大叔，要不要吃莲子？”
少女身后，那女童手中抓着一把新鲜的莲蓬，笑眯眯问道。
“好啊！”
方夕抬手，一道法力便取回一只莲蓬，他随意剥开莲蓬，挖出甘甜白嫩的莲子，抛入口中，只觉满口清香，又带着一点点苦涩……
“这位道友，不，前辈莫非是筑基大修？”
撑浆的炼气少女见到方夕如此举重若轻的法力运用，不由吃了一惊。
“筑基……大修？倒真是挺遥远的词汇了。”
方夕笑了笑，手中青光一闪，从地仙灵境中取了两个果子出来，丢回灵舟之上：“伱们请我吃莲子，我也请你们吃两个果子吧……”
他足下扁舟一闪，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
数日之后。
北原，飞升台。
伴随着阵法轰鸣，一道巨大的虚空裂缝浮现。
水灵心最后回首望了人间一眼，继而没有丝毫犹豫地化为一道流光，进入飞升通道之内。
……
地仙界，天梵营。
迎仙台。
这里原本分为数十上百座小迎仙台，一一对应不同下界，后来经过多次改革，合并为一处。
方夕怀疑，这是金刚子故意恶心长青子所为……
一阵银光闪过。
诸多天梵营修士纷纷肃容，知晓又有飞升修士到来。
“欢迎道友飞升地仙界，本人天梵营华研……”
华研正笑眯眯地向水灵心介绍地仙界规矩，一道流光忽然飞入军营之中，轰然落下。
那恐怖的返虚级法力，令四周修士纷纷色变。
“原来是方前辈，恭迎方前辈故地重游。”
华研面色一变，继而恭敬行礼。
纵然对方已经脱离天梵营，但作为返虚大能，又在天梵营中与诸多统领结交，捏死他十分轻易，不能不恭敬。
“你是……大……方前辈？”
水灵心望着方夕，怔怔道。
“正是……我来接你回家。”方夕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