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邹凯伦是去六原县城吃的,然后逛了一下六原县城,就一直呆在酒店里看李茂阳让他看的那部山区生活纪录片。
有些触动,但不深。
期间不断有人给他打电话,各种各样的邀请和各种各样的事情,烦死人。
后来他索性关机。
李茂阳给他说治疗他的抑郁症得10~15天的时间。
无论再忙,他必须抽出这十几天的时间来治疗一下自己的抑郁症了。
这关系着他的后半生。
否则抑郁症加深,他很有可能走轻生之路,那样一切完结撒花。
下午六点多,邹凯伦电话招来昨天的出租车,坐着直奔李茂阳诊所。
等他到了李茂阳诊所时,李茂阳正在给郭海涛的父亲郭来宾复诊。
“行,情况挺好,继续吃药。”他复诊完郭来宾道,“一般人也就能活个百十来岁的拉倒,你这辈子,说不定还能坚持到,那时你儿子你女儿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
郭来宾听了干哑地笑道:“李大夫给我说宽心话咧,有这满身的瘤子,能活到七十多岁就差不多了。”
“哈哈,七十多岁,你怎么也能活到的!”李茂阳笑道。
邹凯伦听这两人的对话,一时就有些荒谬感。
这郭海涛的父亲不是晚期肝癌吗?自个儿还有信心活到七十多岁?
开玩笑的吧?
当然,肯定是开玩笑的,不过看这郭来宾的神情,保不齐是真有这个想法的。
而李茂阳,自然是在尽量模湖对方对晚期肝癌的认识了。
邹凯伦这么想着时,郭海涛扶着她爸出诊室,和他互相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等他们出去时,李茂阳脸上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了,对郭海涛哥郭帅锅道:“对不起,我尽力了,你们赶紧往回走吧,可能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对不起,这病我真的治不了。
我能做的都做了,也只能是尽量让他最后走得安稳些。”
“谢谢李大夫。”
郭帅锅含着泪伸出手紧紧握了一下李茂阳的手道。
虽然李茂阳最终也没有能解救他父亲,但他在他们父亲身上下的辛苦,他们还是很领情的。
而且,人家李茂阳也没有对他们特殊收费,为人也算厚道了。
李茂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救过人来,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郭帅锅走后,邹凯伦见李茂阳低头继续写着什么,不过,他的神色很阴沉。
邹凯伦就安静地坐在一边,没有打扰他。
诊室里其他人也都安静地或站着或坐着。
阿丽亚看着李茂阳,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他应该还不适应这种面对病人时完全无能为力的状况吧。
……
诊所外。
“爸,咱们今晚回去吧,李大夫说过段时间再来。”
走出诊室追上父亲和妹妹的郭帅锅道。
郭海涛听了她哥这话,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起来。
然后她就听她爸说:“回去吧,这车牛大马的,你们又都耽误着营生,一天得花多少钱啊。”
她双腿发软,一下子就有些忍不住了:“哥,你扶着爸,我去上一遭厕所。”
“去吧。”郭帅锅扶住了他爸。
郭海涛在厕所里压抑着哭了一回,最后又去李茂阳的卧室里重新简单化妆了一下,然后去见李茂阳。
“李大夫,那我们今晚就走了,谢谢你了。”
郭海涛走到诊桌边伸出手握住李茂阳的手道。
李茂阳脸色阴沉地苦笑道:“你谢啥啊,我啥都没做成。”
“那也谢谢你,让我爸这时候能安宁些……再见……”
郭海涛抽回手,向其他人简单点点头,匆匆出去了。
“人,生死是大事,其他都是擦伤。”
一边的葛根轻声道。
这话对其他人没有多少触动,让一边安静站着的邹凯伦却心头一动。
刚才郭海涛兄妹的悲伤他也看在了眼里,这种伤痛还真是人生无法承受之重啊。
相比较起来,他邹凯伦的一些繁忙与烦恼,似乎也有些无足轻重了……
李茂阳继续低头忙碌着,虽然脸色阴沉,但他也没有停下来。
他在完善着对邹凯伦的催眠预桉。
邹凯伦时间很紧,他李茂阳此时即便心情很不好,但也不能耽误今晚对邹凯伦的催眠治疗。
并且这件事他也无法假手杨晴,毕竟邹凯伦不是普通人,他的隐私敏感度更高,前前后后只能由他亲自来完成。
他正写着催眠预桉,诊室门口传来说话声。
“哎呀,我就跟李大夫说几句话!”
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我师父已经下班了,下班他就不会接诊病人了。并且他现在正在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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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芸小声说话的声音。
“哎呀,李大夫,我……我有大事!人生大事!今天必须得跟你说说,求求你了!”
年轻女性冲着诊室叫了起来,还轻轻敲了敲门。
“让她进来吧。”李茂阳头也没抬地继续写着催眠预桉道。
他听门外这声音熟悉,应该是在他这儿看过病的。
也就几句话的工夫,而且这女人好像真的很急。
年轻女人进来了,三十多岁,李茂阳抬头看了一下,认出来了,是他接诊过的一个难孕患者。
这女人肉鞣肉而不显累赘的身材,很能给男人一些感觉,让他还是记住了。
“你有什么事?说吧,我记得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你的身体调理好了,可以试孕了啊?怎么又有问题了?”
李茂阳一边又低下头写着,一边问年轻女人。
但他好半天没等来年轻女人的回答,所以皱眉抬头去看女人。
女人忸怩着,一边看左右其他人,这意思很明显,是让其他人回避一下。
“你们先出去转转。”李茂阳无奈道,等其他人出去了,他又道,“说吧。”
女人小心地坐到椅子上,头凑近些李茂阳低声道:“李大夫,我怀孕了……”
李茂阳头往后躲了躲,这特么搞什么吗,又不是你和我的,你这么神秘兮兮地干什么!
“这好啊,咋了?”他问道。
“可……就是……这不是我和我男人的……”
“……”,李茂阳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什么意思?你和谁的关我啥事儿?这么着急地跑来找我干吗?
“我不打掉这孩子,就得和我男人离婚……,可我要打掉这孩子……,李大夫,我还能再怀上吗?”
女人低声道。
“这我可保不准,你的子宫壁本来就不厚了吧,再怀,难。”李茂阳反应过来后道。
“那这可咋办?”女人一下子更急了,“三年都怀不上了,我以为没事儿,谁知就一次就给中标了!”
“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你的身体调理好了,可以试孕了啊?你……”
李茂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个不耐寂寞的女人,在男人出外长期出差时偷吃了一回……不对,谁能知道有几回,反正现在怀上了,面临家庭和孩子,二选一……
这可咋办?
李茂阳也皱起了眉头来……
然后他就突然醒悟了过来,特么的,我管这烂事干吗?我又不是那个奸监夫!
……
几分钟后,年轻女人被李茂阳一顿“概不负责”的言语给轰了出去!
特么的,咱这儿是诊所,又不是婚姻矛盾调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