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文正想把编好的话重复一遍,突然贾逍遥急急地问道:
“这么说,她已经许配人家了,是哪家的公子?”
“大哥胡说什么呢!俞悦悦向来清心寡欲,哪有许配人家!那都是俞老爷子一厢情愿,想给孙女挑个如意郎君。俞悦悦从不搭理他们,估计连那些公子哥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蔺小狼反驳了自家大哥几句,开什么玩笑,万全县你三弟我武学天赋第一,谁敢捷足先登?
“你们两个大男人知道什么?她是你闺蜜还是你小姑子?我跟她同一张床上睡觉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你们有我了解她?”
蔺小鱼觉得自家几个哥哥太没志气,一个个对俞悦悦的事情如数家珍,不过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讹传。哪有我亲耳听到她说的三不嫁言论靠谱!
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小姑子天生丽质,又饱读诗书,哪里看得上万全县那些歪瓜裂枣的寒碜公子哥?
上个月她被那些烦人的武师营追求者给惹毛了,为了杜绝这些没完没了的麻烦,她终于说出了她心里的择偶标准。你们想不想听?”
叶从文见蔺小鱼又开始卖弄关子,一个劲地往俞悦悦那三不嫁言论上扯,再看看一脸紧张的老男人贾逍遥,心中不屑地骂道:
你堂堂一个位高权重的猎魔卫学徒营的代理队长,又是万人敬仰的锻体术士,也这么八卦无聊,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见众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蔺小鱼就更来劲了,模仿着俞悦悦的傲娇口吻冷冷地说道:
“我小姑子说了:
我俞悦悦这辈子有三不嫁——非锻体术士不嫁,没有千斤金条做聘礼不嫁,比俞从文丑——比俞从文矮者不嫁!”
蔺小鱼本想说比俞从文丑者不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贾逍遥那张方方正正的脸上扫了一眼,立马改掉台词。
对自己的临场应变能力十分佩服,幸亏改得及时,若是照搬原话,我小姑子岂不是得孤独终老———人海茫茫,去哪里找比我从文哥还帅的男人呀?这难度堪比给蚊子织毛衣,为长城贴瓷砖。
“要求这么高,难怪这么多年没有一个成功的。”
蔺小虎点头称是,这萦绕心头好几年的谜团终于揭晓了。
“对你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自然是觉得要求太高咯,但是,当对象换成我们贾队长这种杰出青年,我小姑子这三个条件就一点都不难了,我的大队长,你说呢?”
蔺小鱼乐不可支地看着贾逍遥,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再说:
“手快有,手慢无,赶紧行动!”
众人恍然大悟地看向贾逍遥,这不是照着贾队长描述的吗?锻体术士———八年前就是了;千斤金条———学徒营的资深副队长,临时代理队长,这么肥的职位这么多年就没点私藏?比俞从文高,那更是一目了然。
贾逍遥哈哈大笑,难怪俞悦悦看见我就躲起来,这是芳心暗许导致的害羞吗?想不到我老贾也有走桃花运的一天,拥有这种绝色的小迷妹,真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不过,我向来大手大脚,一两百根金条不在话下,张口就要一千根的话确实有点难度。好在我现在是代理队长,偷偷把学徒营的灵药卖掉一部分,估计也没人敢揭发我。
叶从文见贾逍遥真动了心思,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事情不妙,练彩虹一心想让俞悦悦嫁入豪门,贾逍遥对俞悦悦有意思的事情若是传入她的耳朵,只怕这女人会赶到猎魔卫学徒营来认女婿!
回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俞悦悦,整张脸挂满了忧虑和焦灼,显然也在担心自己被贾逍遥纠缠,三不嫁言论可是俞悦悦自己当众提出来了的,想必早就经过练家那些传声筒传到了练彩虹的耳朵里了。
现在正好有合乎条件的人前来追求,若是俞悦悦不分青红皂白就拒绝,只怕练彩虹立马就会过来找俞悦悦对质,以练彩虹的精明,很快就会发现她女儿是在糊弄她。
若是让她虚与委蛇应付应付贾逍遥,只怕没两天就要露馅,这女人面冷心热,爱恨憎恶喜怒哀乐全藏在一言一行中,她若是不感兴趣,说不了三句话就会借机离开,是个傻子也感受得到她的冷淡。
俞叶二人四目相对,叶从文从俞悦悦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自责和恐惧。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叶从文想了很久,才一脸正色地对着众人说道:
“各位慎言。不要因为一些玩笑话害了我师傅的大好前程。”
“这是何意,又有什么说法?”
两个马屁精不解地问道,若不是看在俞从文是贾逍遥的徒弟,二人早就讥讽反驳了。
“我师傅既是学徒营的队长,更是所有学徒的师长,师生恋这种禁忌可是万万不能触碰的!幸亏我们都是自己人,万一刚才的话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到,然后传到甄府卞府里去,你说他们会不会借此大做文章,到时候别说是队长宝座,恐怕连副队长这个职位都难保住。
所以,我劝大家慎言,若心中还有半分为我师傅着想的心思,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再者我妹妹年纪还小,来学徒营之前,我婶婶再三叮嘱我,不要让外人接近她,怕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到她的武学进展。”
叶从文想到大夏王朝不成文的习俗,既然同姓都不能缔结婚姻,师徒恋就更是禁忌了,管它合不合理,先拿这条俗规框住贾逍遥,再给我一年半载的时间,等我赢得铸鼎宝药,成为锻体术士,到时候就恢复真正的身份去俞府提亲,哪怕贾逍遥到时候恼羞成怒,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哥哥,我明年还想来宗师营修行,我还想再玩几年,现在要是嫁人生娃,以后就不能抛头露面啦!”
俞悦悦见叶从文搬出师生恋这种大杀招,心情顿时晴转多云,为人师者如人父,这种败坏风俗,丧尽天良的事情谅贾逍遥也不敢触碰。
再熬两年,若是叶从文成为锻体术士,我当嫁他;若是我成为锻体术士,叶从文得来我家入赘;若是两人都没这个造化,等我二十岁时,我就随他去铁塔村挖灵药卖钱,以叶从文那神乎其技的寻宝秘术,想必日子过得也不赖。
至于贾逍遥,爱娶谁娶谁去,我俞悦悦可不想成天面对这么一张恐怖的脸,我俞悦悦本来就胆小睡眠少,只有叶从文这种帅得一塌糊涂的脸蛋才能让我安然入眠。
想到此处,俞悦悦干脆撒娇卖萌,摇着叶从文的手臂,一副楚楚可怜的哀求样,把周围男性的钢铁雄心都给融化了。
贾逍遥脸色大变,本想霸气侧漏地质问谁敢管我猎魔卫学徒营代理大队长的私事?旁边的马屁精连忙拉住他的手臂,疯狂地眨眼暗示道:
“队长,今天咱们是来给全体旁姓学徒宣布好消息的,先干正事,儿女私情以后再说。”
贾逍遥愣了半晌,觉得这人说得有道理,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个代理队长,万一甄自在回归了,自己还得让位。事不宜迟,趁甄自在不在,得把人心往自己身上笼络。
贾逍遥清了清嗓子,满脸不舍地看了俞悦悦一眼,见衣服铭牌上写着:俞悦悦,十五岁。
阴霾情绪一扫而光,暗暗想道:
“才十五岁,确实年纪小了点,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
朝着领奖台上的学徒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下去加入听众行列。
叶从文第一个响应,带着俞悦悦赶紧往偏僻无人的角落里躲藏。蔺小鱼气呼呼地拉住俞从文的衣袖,不满地问道:
“从文哥,你师傅不是要给我小姑子送见面礼吗?我都替她开口要了一对三色灵药了,偏偏你跑出来打岔,要是贾逍遥借机蒙混过关,故意装作忘记了怎么办?”
叶从文瞧了一眼背着满满一袋灵药还不知足的蔺小鱼,心中直骂:
鬼的见面礼,看贾逍遥这态度,只要俞悦悦敢拿,迟早变成定情信物!到时候就不简简单单只是一对三色灵药的事情了。
不过叶从文知道蔺小鱼向来对俞悦悦疑神疑鬼,恨不得把她这个小姑子嫁到南蛮去。
“三色灵药不是已经装在你那口麻袋面了,人不要贪得无厌,万一给我师傅留下不好的印象,将来我怎么给你要更宝贵的东西呢?
再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顾不上那对三色灵药了。”
“哦,原来这样呀!诶,从文哥,你现在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不是夺冠后你心情激动兴奋不已,需要小鱼妹妹再给你种个唇印冷静一下?”
蔺小鱼看见俞从文左脸颊上的唇印鲜艳夺目,突然想到先前的打算,准备立马付诸行动。
“没时间了,赶紧给我削两斤四色灵药,我要借机晋级大宗师境!”
叶从文知道贾逍遥等会儿就要宣布争夺铸鼎宝药的劲爆消息了。按照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的一贯作风,这次的铸鼎宝药不仅只允许旁姓学徒参加,估计还会附加别的条件,诸如要求大宗师境学徒之类的。
俞悦悦看叶从文脸色焦急,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立马从蔺小鱼的麻袋里掏出一根四色灵药,手起刀落就砍下两斤,削皮以后立马递给叶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