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门童早就让俞悦悦那两个丫鬟给通了信,让他们把一个叫叶从文的人带入府内等候,主要是怕叶从文不识路。
两个门童拿了药材,对叶从文自然是热情无比,走在前头嘘寒问暖,东拉西扯,总想从口中套出点有用的信息,也好为将来区别对待打下基础。
可惜碰到叶从文这泥鳅,滑溜无比,你说东他说西,一路走了十几分钟,有价值的信息一个都没有套到。
到了内府,就不是两个门童可以置足的了,让人通报了一声,那个叫小草的丫鬟快步跑了出来,对着两个门童一个劲地询问道:
“叶从文他人呢?”
两个门童惊诧地对望了一眼,又瞧了叶从文一眼,均纳闷道:
“不是叫俞从文吗,难道我们刚才听错了?”
正当两个门童准备询问叶从文时,叶从文咳嗽了几声,提醒道:
“小草姑娘,我现在是俞从文,你不要叫错名字。”
丫鬟听得熟悉的声音,朝着站在一旁的公子哥仔细观察一番,才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你,怎么今天穿成这样,我差点没有认出来!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难道我这衣服有问题?”
叶从文有点担心地询问,那个老板娘可是一个劲地夸自己,眼睛都看直了,身为一个武师圆满境高手,分辨一个人的情绪有没有大幅度波动是很容易的。
“没有问题,绝对没问题,你这套衣服很好看,赶紧跟我走,小姐让我带你去客厅等她。”
丫鬟心中十分佩服自家小姐,真是独具慧眼呀,难怪大晚上的还追着这家伙跑,早知道帅成这样,哪个女人肯放手呀。
突然想到昨天被老爷夫人狠狠训斥了一天,灵机一动,若是我带他过去让他们瞧上一眼,只怕他们就不再怪罪。毕竟这种帅到惊天动地的男人太少见了,不追的话岂不天打雷劈?
本来俞悦悦让丫鬟带往自己闺房中等待的,谁知丫鬟自作聪明,领着人就往会客厅走去。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叶从文跟在小草身后,不知道过了多少阁楼走廊,才来到一个宽阔的大院里,只听得大厅内人声嘈杂,似乎在争论什么。
“老爷夫人小姐,叶,俞从文来了。”
俞悦悦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心中嘀咕道:不是早就嘱咐过带到我房间里吗?
转过身来,瞧了一眼气宇轩昂,剑眉星目的公子哥,顿时惊讶到无话可说。
叶从文见大厅最中央坐着两个老人,老太太慈眉善目,春风满面。老头子却不怒自威,眼神慑人。
左下方坐着一对养尊处优的夫妇,眉眼间跟俞悦悦颇为相似,特别是那中年妇人,体态丰腴,身段挺拔,只是眼神犀利刁钻,一看就不如她女儿好说话。
右下方是个老熟人,俞三叔,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
叶从文打量了所有人一眼,拱手答礼道:
“诸位长辈中午好,小子叶从文见过各位。”
不等他人回话,俞三叔颇为不满地纠正道:
“现在要叫俞从文了,怎么还改不过来,回头去了猎魔卫学徒营,岂不是要露馅?”
“这个,长辈都还没点头,我就改姓俞了,是不是有点不合程序呀?”
叶从文觉得不管是认亲还是认亲戚,该走的程序还是不能省的。
“都是自己人,在我俞府里叫什么都无所谓,小伙子,你手上提的是什么?”
叶从文见老头子开口,连忙打开麻袋,掏出一把粗壮的天麻,随口忽悠道:
“山里穷人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第一次见面,我爷爷让我带点土特产孝敬各位长辈。听说俞府是中药世家,我就在百兽山脉里挖了一袋药材。还请各位长辈帮我鉴定鉴定,看看成色如何?”
俞健康成天经营药铺,自然是此中爱好者,颇感兴趣地走了过来,拿着药材仔细观察,看了一眼,眼中全是震撼之色!均想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药材,拿着一根茶杯大的天麻走到老头老太太跟前,不解地问道:
“父亲母亲你看,这天麻好生奇怪,看这个个头,起码有百年生长期了,可是表面光滑无纹,甚至连虫咬鼠啃的疤痕都没有,无纹无痕难不成是一夜长大的?”
叶从文见俞悦悦的父亲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真是个老手啊!
那妇人只是随便看了药材几眼,便把精力放在叶从文身上,与他丈夫相反,她估计对自己比较感兴趣。
“小伙子怎么称呼?”
“叫我小从文就可以,我村里大家都这么叫我。姐姐怎么称呼啊?”
叶从文见这妇人保养有方,神采奕奕,像个三十多岁的样子,自然不敢造次,只能谨慎地回答。有的女人比较自恋,万一她认为自己永远十八岁,我若开口就叫阿姨,就把人给得罪了。
“混小子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这是我大嫂,是俞悦悦的妈妈,你要叫阿姨。”俞三叔在一旁暗喝道。
“哦,这么一说我就弄明白了,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三叔我没叫错吧?”
叶从文早就猜测到众人的关系,只是不敢造次乱叫,省得出丑让人笑话。
俞悦悦的妈妈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今年多大啊?”
“刚过十五岁生日。”
叶从文有点郁闷,要是早来几个月,正好是今天生日,这阿姨要是一开心,也送我一箱金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刚过十五,今天是你生日?”
“不是,哦———也算是吧,我早上刚跟我妹妹吃完长寿面,按我们铁塔村的规矩,已经算是过完生日了。”
叶从文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就算将来谁要追究,也有说词可供对质。
俞悦悦一听叶从文又开始忽悠自己老妈,不知道到底在打什么注意,暗中观察,皱眉思索,始终没有头绪。
“只和你妹妹吃面,你爸妈爷爷没陪你过生日吗?”
“他们早就过世了,我家现在就剩我一人,那个妹妹也是我远房表妹。”叶从文满脸忧伤,语气哀怨。
“你刚才不是说你爷爷?”
“那是村长爷爷,我从小跟他长大。”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过来让奶奶瞧瞧你。”
俞悦悦的奶奶越听越伤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叶从文赶紧绕过妇人,伸手扶住老太太。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俊俏得很呀,跟悦悦站一块倒像一对年画中的金童玉女!”
老太太见自家孙女也上前搀扶自己,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眼,笑着对自家老头说道。
不等老爷子回话,叶从文连忙撇清嫌疑回答道:
“她是玉女,我哪配当金童呀,这个世上哪有我这么黑的金童?老太太就不要拿我打趣了,乡野穷小子一个,说出去让人笑话。”
“乡野村夫怎么了,只要心地好比什么都强,我看那个甄什么自在的就远远不如你顺眼。
好好的卖弄什么小聪明,早把那犀角象打死也不会弄出这么多人命出来!简直是草菅人命,还差点连累我孙女,若不是叶从文出手相救,这个时候你夫妻俩去哪里找女儿?”
老爷子声若雷鸣,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叶从文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听着似乎话里有话,莫非这些人在这里博弈较劲,想拿我当棋子?
连忙装作听不懂,眼观鼻鼻观心。
“老头子你声音小点,大着个嗓门也不怕吓到客人。”
老太太埋怨了一句,又看着俞悦悦的父母提醒道:
“你们是该好好谢谢这个小伙子了,结婚都快三十年了就只生了这么一个丫头,还不当回事。
成天在外跑来跑去,连女儿差点没了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我老太婆没有说过你们一句不是吧?
练彩虹你来我俞家也有三十年了,连孙子都没给我添一个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甩过一个脸色吧?”
俞悦悦的母亲低着头嗯了一声,心中快要骂开娘了,你是没说一句,可老爷子一天要说十句。两人一平均,不等于各说了五句?
“既然你承认了,那这次我就做一次主,我孙女的婚事谁都不许插手,这次让她自己去做主,管他真自在还是假逍遥。
就算是甄武侯来了,我也得先观察观察他的为人,你们夫妻俩是不拿悦悦当女儿,可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亲孙女,我得好好给她把好这个关。”
说完话,看了一眼叶从文,笑着问道:
“小伙子,你说我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孙女能随便嫁个不知底的外人吗?”
“肯定不能了!你孙女貌美如花人见人夸,又顶着全县第一美人的头衔,哪能随随便便就嫁人?
世家千金就该有千金的架子,没有一千金金条做聘礼他也好意思来我俞家提亲?
就算有一千斤金条做聘礼,还得给你二老磕上一千个响头,才能证明他的诚意!
不给他设点门槛考验考验,哪知他是不是真心实意想娶我悦悦姐,就是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千金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