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心狠累
在大火产生的惊人高温，还有连已经习惯了各种恶臭的众人，忽然间都有些恶心反胃的强烈恶臭气味里。
还是始作俑者一般的胡彪，这一个货色最先是反应了过来。
要知道！现在城墙上成功登城的对手，连同着女真人一起还有着五六十号人了，他们在城下那一片火场的隔离下，已经变成了瓮中之鳖一般的下场。
现在他们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傻乎乎地发呆。
而是一鼓作气地早点干掉他们，然后带着所有人立刻退下城墙，准备下一步的巷战才是正理。
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因为海阳城的这一道城墙，在底子上实在太差了一些。
就算在之前的时间里，胡彪他们已经想尽了一些办法和手段，尽可能地对城墙进行了一番加固。
可是在连日的战斗中，这一道可怜的城墙前期被对手用投石机砸，后期被用各种工具疯狂挖墙脚。
现在又被这样的大火焚烧一家伙，指定是扛不住、很快就要塌掉了。
其中唯一的悬念就是，这样的一种崩塌结果，到底是一倒就倒下了一大片，还是崩塌出了好些的缺口来。
但是不管怎么崩塌，这样一道胡彪他们手头最大的一个依仗，算是彻底不能用了。
这也是胡彪他们为什么，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没有使用这些燃烧罐的原因之一。
若是用得不好，反而是坑了自己。
想到了以上的种种之后，胡彪对着身前一个在巨大惊变之中，整个人都懵逼了、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女真人。
一枪干净利落地捅翻在地后，嘴里大吼出了一句：“傻愣着干啥，杀～”
在这样的一个声音之中，城墙上的双方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再度的厮杀了起来。
只是在势单力薄之下，城墙上包括那些女真人在内的对手，现在都是很有一点失魂落魄的状态，战斗力根本不在线。
所以在很快之后，这些人就被纷纷的全部杀死在了城头。
到了这一个时候，在越发猛烈的大火之下，一阵阵的热浪袭来之后，将胡彪等人身上的铁甲烤得滚烫。
这一个鬼地方，几乎到了已经是不能站人的一个程度。
到了这一个时候，胡彪的嘴里又是喊出了一句：“老蛇，吹号～”
随即之后凄厉的号角声，再一次地在城头上响起；不过这一次的号角声，代表的就是所有人立刻撤退下城墙了。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胡彪一手提着一杆长枪，一手搀扶起了一个重伤的玄戈营战士后，两人踉跄地向着城内退了过去。
其他人不用胡彪多说一点什么，纷纷也是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都是带上了自己的武器，还有身边需要帮忙的同伴，快速离开了这样一个火炉一般的所在。
根据推算，这一场大火起码能烧上大半个时辰。
若是等到大火彻底熄灭，滚烫的这一片区域变得冷却下来，达到能让人通过的程度，起码需要等待一个时辰以上。
等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能有一个时辰这么长时间的缓冲期间。
可惜在开始撤离的这一个时候，所有人的脸上没未能看到什么笑容，有的也只有深深凝重的表情。
确实！高兴一个毛线了。
在之前总时间，也就是只有七八分钟的战斗时间里，光是北面城墙之上这里，激烈的战斗中他们又是死伤了七八十人。
若是算上东西那两面城墙的伤亡，搞不好都一共都死伤了一百五六十人。
等于是他们现在剩下的战斗人员，总共也就是四百多人了；在城墙这一个依仗都没有的情况之下，哪里能高兴得起来。
因此在开始撤退的时候，大家都是非常的沉默，表情相当的凝重。
在走到了向下的一条梯道时，胡彪心中巨大的愤怒和憋屈等情绪，终于憋不住了。
他隔着一道火墙、扯着嗓子，对着城下女真人大军所在的那一个方向，在嘴里疯狂的大吼了起来：
“完颜娄室，老子在城中等着你。
想要拿下了海阳城，有本事就拿你们女真人的命填；别特么像一个娘们一样，只会躲在那些辽兵的后面当缩头乌龟～”
声音才是落下，如今北面城墙正在撤退的二百来人，都在嘴里纷纷地附和着大喊起来：
“完颜娄室，我们在城里等着你，别特么当缩头乌龟～”
连续喊了三次后，因为铁甲都烫到了让他们皮肤都开始发痛了，也不等城外的完颜娄室等人有什么反应，连忙向着城中退了回去。
算是彻底放弃了，他们苦战了好些个日夜，付出了无数鲜血和泪水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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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在女真人一方，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反应了？
首先，哪怕他们之前7天的时间里，已经是经历了数十次艰难的血战，可是眼前这种火焰炼狱一般的场面。
特别是两三百人，整个人都被火焰包裹起来后，那一个不断在惨叫中挣扎、翻滚，直到活活烧死，烧成了趴在地上一团黑乎乎物体的场面时。
依然让他们看在了眼里之后，双腿发抖、脸色发白了起来。
对比起来，昔日那一种在厮杀中痛快地被人杀死，简直就能说得上是享受。
然后，那些投降女真人的辽兵们，现在可是连心中的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他们这些来自于辽国北安州的兵马，当初可是一箭未发之下，就是主动投降给了女真人。
打着的主意，无非还是在此乱世之中，可以好好抱上一个粗大腿。
在随着完颜娄室大军，南下平州的一路过程之中，心中可是充满了火热的期待。
期待着能在这些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博得一个光明前途的同时，也在这一个过程中好好抢掠一番，发上一把财。
以上的想法，在正式抵达海阳城之前，他们心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怀疑。
因为女真人的战力，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无敌一般的存在；反而他们的对手，不过是连他们这些辽兵也打不过的宋人罢了。
结果了？海阳城这里的战斗，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噩梦。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们早就是跑路不肯再打下去了。
只是那些女真人的骑兵，一直都在外面游弋、督战，靠着双腿跑路的他们还能跑得过马腿？根本连逃走的机会都是没有，就会被射杀掉。
进攻时就是想要摸鱼，也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只要稍微一个懈怠，那些女真人就是杀鸡一样的处死他们。
在每一次进攻失败后，那十几、二十个被揪出来，当众砍了的倒霉蛋就是最好的下场。
问题是到了现在，看着眼前如同地狱一般的火海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对海阳城发起进攻的勇气了。
更准确一点地说，他们对于城中那些宋人的恐惧，第一次压过了女真人。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在想到了什么之后；如今剩下六百来人的辽兵，他们看向了女真人的眼神也变得凶狠了起来。
当场反水？倒是不至于；但是大有者若是女真人再敢驱使他们进攻，大不了一个大家一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最后则是一众女真人，如今心中同样是懵逼得厉害。
没错！是强烈的懵逼；因为他们觉得眼前的一切场面，都已经脱离了自己原本熟悉的认知。
对于他们而言，正常的战斗不应该是前几日，与平州城张觉派出的那一支援军一样；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没等开打对手就是胆气大寒了起来。
一番如同狩猎一般，轻松惬意的战斗后。
本方不过是死伤了二三十人，就是将对方上千骑打的大败不说，主将也是轻易斩杀。
哪里会像是眼前的海阳城这里一样，不管如何他们努力地搏杀，城墙上的那些人永远是在坚持着抵抗。
断断续续战死的女真人，数量加起来之后，都到了一个让他们都心寒的恐怖数字。
那可是上千人了，差不多是他们这一支女真人大军三分之一的数量，
怕是完颜阿骨打听闻这样一个伤亡数字，都会心疼的睡不着吧？
至于完颜娄室这一个女真人中的名将，在这样的一个时候面对着疯狂的挑衅，面色居然是非常的淡然。
脑壳之中，还是有着清醒的认知，他对着手下军官们说到：
“别看那些宋人嘴上说得厉害，无非是一些可怜虫临死前的狂吠罢了；等到大火熄灭之后，一战之下就能将其全灭。”
问题是，在他嘴里这么说着的同时，向着手下一众猛安、谋克等看过去的时候，却是发现所有人都直接扭开了脑壳。
不与他对视不说，连话都没人接；其中还包括了他们七水诸部，出身的一些将官。
很明显，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愿意继续打下去了。
一时间，完颜娄室的心情，若是用现代位面的一个形容词来说的话，那就是：都是一群猪队友，他的心很累。
因为这些人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