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萨布林他们服役的时间可能还没你长,他们始终都成长在战团里,与你过去成长的环境截然不同,虽然彼此有着血缘关系,但你们其实并无太多相似之处,不需要用昔日军团兄弟的眼光看待彼此,或许以后经历战斗你们才能找到彼此的共同点。”
沉默良久后,阿尔瓦雷斯低声道:
“那原体承诺的长战与惩戒呢?”
塔洛斯笑着摇摇头。
“你甚至没有见过他,又为何那么在乎他说的话呢?”
“可是你见过,为何——”
“是啊,所以我一生都在作战,只是作战的目标改变了而已,与帝国交战是长战,与其他东西交战亦是长战,帝国是虚妄,不代表那些亚空间狗屎就是对的。”
“但也可以不站任何一方。”
“那样又和你之前的生活有区别吗?星界骑士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帝国干涉不到我们,混沌也沾染不到我们,惩戒只是手段不是目标,更何况帝国已是一具腐烂尸体,惩戒尸体有何意义?相反那些堕落者已经成为了毒瘤,那才是我们该清除的,屈从于混沌的才是真正的弱者。”
阿尔瓦雷斯觉得塔洛斯在混淆概念,不过某种意义上确实也说得通。
“所以......我将要加入星界骑士,对吗?”
“嗯,可以这么说。”
脸上挤出一个苦笑,阿尔瓦雷斯摸了摸头上柔顺的黑发。
“命运真是无常啊,前一秒我还是一个混沌战帮之人,下一秒,突然就变成帝国的所谓忠诚战士......不过实话说这个星界骑士也很难称得上忠诚了,昔日失落军团的后裔,我过去也曾经好奇过消失的两个军团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其中还有很多秘密啊。”
他看向塔洛斯。
“灵魂猎手,我还是想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难道军团真的没有未来了吗?难道我们真的只能永远寄人篱下?还有乌兰胡达的出现,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你是否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与原体有关吗?你是最接近他死亡时刻的人之一,他是否留下了什么遗言?”
“你的问题太多了,但你现在的身份和层级还不需要了解那么多。”
塔洛斯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等我认为你够格了,你会知道这些的,还有,再别叫我灵魂猎手了,灵魂猎手很早以前就死了。”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阿尔瓦雷斯轻叹一声,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福是祸。
但至少,他安全了,不用每日为生死存亡担忧。
而此时交战的双方都还没有意识到一个恶魔王子已经被逮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方向,安格斯托姆被红海盗重兵围困的同时,远征军与红海盗围绕着旧巴达布也将掀起新的,更为惨烈的对抗。
作为昔日休伦的王国心脏,旧巴达布曾经拥有无比壮丽的星系级防御系统“钢铁之环”和超过六个可居住世界,是大漩涡区域无可争议的政治,经济,贸易和军事中心。
但是在巴达布战争末期,随着帝国大军的围攻,钢铁之环被撕碎,所有居住地都遭受报复性屠杀,昔日繁华的星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废墟,幸存者们看着再次升起的帝国旗帜,只能在称之为“家园”的废土之中苟活。
然而讽刺的是,几十年后,重新崛起的休伦再度归来,他以雷霆之势再次扫荡了巴达布星系,数以亿计的人死于一连串的进攻中。
重新控制巴达布后,休伦便开始了重建工作,首先他吸取了钢铁之环被攻破的教训,不再把星系防御以一个整体来构建,而是将昔日钢铁之环残存的部分重新回收组成了三个小型的环行星防御工事,一个部署在巴达布六号,当年帝国大军就是在这里发现钢铁之环的弱点,攻破了行星轨道上的哨站,导致整个星系防御失效,第二个则部署在塞昆德斯行星(巴达布三号),这里还是休伦出生的地方,极其的拥护他。
巴达布战争时塞昆德斯的居民拼死抵抗帝国军队,甚至星球总督被米诺陶战团长活活钉在教堂上都没有屈服(米诺陶当时差不多把混沌能干的事都干了一遍,就差剥皮了),即便堕入混沌后休伦对于这个世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感情的,因此该行星也成为红海盗在巴达布的重要防御据点。
最后一个自然就是巴达布主星。
在休伦的设想中,从原本的全面防御转为重点防御后,巴达布的防御体系就不会出现过去那样,被敌人攻破一点然后全盘皆输,只要配合星系舰队,就足以对抗帝国的再次反扑,所以他也主要建设那三个被重点防御的行星,其他行星就直接赏赐给手下作为领地或者弄成海盗星。
不过当帝国发起远征,洪索被派来防守巴达布后,立刻发现了休伦部署上的弱点。
巴达布六号距离其他世界太远,虽然有坚固的轨道环形防御,可一旦被围攻还是难以救援,甚至前往救援的舰队都可能遭到敌人围点打援战术的伏击。
洪索很聪明,没有直接说放弃巴达布六号,因为他知道休伦肯定舍不得,于是在主持巴达布的这段时间里不断抽调当地的守军和装备力量,并将大量不听从指挥的红海盗头目和将领塞到那里,而他重点加强的则是塞昆德斯行星和巴达布行星。
但其实在洪索看来,塞昆德斯行星也不可能守得住,一旦帝国军队占据海军优势,那些轨道工事连雪中送炭都称不上,只能算是垂死挣扎。
他看来,战斗的结局并不是在巴达布决定,而是在遥远的安格斯托姆决定,洪索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的拖住,拖的时间越长越好。
所以,他的一切安排都是围绕“拖”字诀。
但是拖这个字,说着简单,实际上也是有很多门道的,并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可洪索的做法——
就在巴达布星系积极备战时,那繁忙的轨道上,一艘灰铁色且军事化特征明显的巡洋舰停在了巴达布主星的高轨道上,它的船体上遍布亚空间锈蚀和战斗痕迹,看起来古老悠久,其历史更是能一直追溯到荷鲁斯大叛乱的黑暗年代,甚至更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