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咱家存的银票,全给我兑成现银换回来。”
白如梅算是明白了,现在这个时候要是不抓紧的话,手里的银票就会全变成废纸。
白喜听了白汝梅的话,也顾不得休息了,赶紧的转身就出了要收房,然后直奔帐房。
刚一进账房,就见到账房先生正坐在那里端着杯茶,随便翻着账本。
“老李,咱们家还存了多少银票。”
要说账房先生,也算是白如梅的心腹了,否则的话也不能让他去管账管银子。
平常的时候,白喜对于这位老李还是有些尊敬的,说话也不会这么冲。
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一天把银子兑回来,说不定就要损失几百上千两个白银。
李先生见到平常稳稳重重的管家,现在急匆匆的说话,也是一愣,然后马上就明白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也顾不得他施礼了,赶紧的拿起一本账本来翻了半天,最后把账本的一页递到了白喜的面前。
“白管家,咱们家除了现银之外,还有银票大概价值有七万多两。”
“有这么多?”白喜有些迟疑了。
要是一两万两银子的话,也许一次就兑换出来了,但是有这七万两白银,哪家银号能够一下给你出这么多银子。
就是人家库房里有,也要拖你几天。
“你赶紧带着人把这些银票全兑成现银,全部提回府里来。”
李先生听了之后有些迟疑,然后说道:“这银子虽然不多,但是一下都提回来,那可就得罪人了。”
“为什么?”
“好我的管家老爷,这些银票大部分都是山西商人送给老爷的孝敬,一般情况下咱们不用,就在那放着,对山西商人也没什么损失,可是咱们要都提回来,那些商人们心里不知道怎么骂咱们呢!”
“别管这些了,赶紧派人去提回来。”
如果是以前的话,白起还要顾及这些山西商人的影响力,但是现在新朝的大军马上就要进山西了,这些商人以前和新皇可是有过节的,最后能不能好还是另外一说,现在不把银子拿回来以后就没银子了。
李先生站在那里半天没挪窝。
白喜一看这样子也明白了,这李先生也是收了山西商人的钱了。
“我可告诉你,这是老爷亲自吩咐的,你要是把这件事办砸了,当心你一家老小的命。”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喜一挥袖子就离开了。
李先生坐在帐房之中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是下定决心,没有必要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了。
虽然自己收了对方点钱,但是这点钱,还买不来自己这条命。
于是这位李先生立刻就开始行动起来,亲自带着几十个家丁,然后赶着大车,带着银票,就直奔太原城中的几个票号。
要说这山西票号确实是财力雄厚。
他这几万两银子,这对于人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有一点却是让这些山西商人不愿意兑换大笔银子。
那就是他们害怕挤兑。
而且这一回对银子的还是山西巡抚,那些商人们可都盯着这呢。
现在连山西巡抚都开始要把所有的银票兑成银子了,那么其他人还不跟风,这样一来票号中的银子就是再多,也赶不上挤兑的风潮。
因此虽然是李先生能亲自出马,但是在票号之中的那些掌柜怎么都是左拖右拖,就是不给他兑。
到了最后李先生彻底是恼了,直接的就派人砸了票号的柜台。
在这之下,再加上李先生打出了巡抚白如梅的旗号,这些票号的掌柜和财东们这才不情不愿的把银子兑给了他。
其实这些山西票号的财东们也是窝火。
他们前一段时间才凑了一千多个银冬瓜,送到山西巡抚衙门,就是想让山西巡抚白如梅组织一支军队,阻挡刘海的大军进入山西。
结果一千多个银冬瓜,是送过去了,但是山西巡抚白如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作。
现在想把这些银子再要回来是不可能了。
更加让人觉得可气的是,原先自己这些财东们送给白如梅的银票,就被白如梅强行的换成银子拉走了,这不是绝他们的根吗?
果然就像这些财东们想的那样,迅速白如梅强行把银票兑成银子的事情,没有几天的功夫,就在整个的太原城传开了。
那些在票号里存了银子的人一听这消息都心里慌了,立刻就把家中的银票都搜了出来,蜂拥来到了个票号,想要兑换成现银。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山西商人们还仗着自己财力雄厚,来者不拒,想要维持自己的信用。
但是后来人越来越多了,票号实在是支应不过来,因为他们的银子都是分布在大江南北各个票号中,一下子怎么能集中起来,而且很大的一部分都被用于投资了。
现在哪有这么多银子对给这些储户。
接下来可算是热闹,储户们在对不到银子之后,直接就已经疯了,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银票,疯狂的砸着各票号的大门。
可是大门里根本就没有动静,任他们怎么砸里边就是不吭声。
到了后来这些储户们彻底是控制不住情绪了,他们使用各种工具疯狂的砸开票号的门,在里面开始搜索起来。
结果这一搜才发现,票号中连一两银子都没有了,就连票号中的银库都是空空荡荡的。
这一下那些存着银子的人是如如殇考妣。
最后这些人一商量就集中到一起,到巡抚衙门告状来了。
白如梅这个时候正坐在书房之中,美美的喝茶呢。
他几天前得到管家的回报,他的银票全部换成了白银了,这一下家里不会有什么损失了。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爷,衙门外边围了上千人。”
白如梅一听马上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这也害怕呀,别新朝的大军还没来山西,就出了乱子,到时候他怎么在新皇面前立功,怎么维持自己的权势?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小子给我出乱子?”
他还以为下边的官员们克扣的太狠了,让底下的人发生了民变。
“老爷,好像是商人们在票号里存了大笔的银子,结果取银子的时候兑换不出来了,银票成了一张废纸,所以这些人拿着银票上咱们衙门来告了。”
白如梅听了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只要是不是贫苦老百姓发生民变就好,这些能存得起银子的每一个都是富人。
对付这些人比对付那些老百姓其实要容易的多,特别是像现在这种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这些富人更是无关紧要。
“嗯,给本官换官服,我这就出去看看。”
白喜一见老爷要升堂,赶紧把顶带花翎给拿了过来。
白如梅一看立刻就恼了。
“没用的奴才,一点眼色也没有,现在老爷我是新朝的官了,还穿清朝的官服,你是给老爷找不自在呀?”
白喜一听连连的陪不是,可是他又一想,现在去哪儿找新朝的官服呀。
再说了,刘海刚刚在北京,还没有正式的规章制度,官服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们想找也找不到呀。
“蠢货,去家里戏班子,给我拿几套戏服来。”
白起马上就眼睛亮了,还是姥爷有办法呀,于是他赶紧的跑出了书房,一会儿就拿着一套戏本里的官服走了进来。
白如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在白喜的服侍下穿好了官服,不过他左看右看总觉得有些别扭。
毕竟戏服是抽象的,和真正的官服还是有些差别的。
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是不穿顶戴花翎出去向外界表明自己的态度,就是对自己前程最大的保证。
就这样白如梅,穿着戏文里的官服,带着衙役们来到了大堂上。
之后,一声“升堂”。
接着就是几十个富商被带了进来。
其实在外面等的人有这的十几倍,不过大堂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最后只能选了十几个最有名望,损失最大的商人进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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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商人们先是跪倒给白如梅磕了头。
接下来向上一瞟,然后大家都愣了,上边的白大人穿的不是顶戴花翎呀,这是从哪个戏班子里找来的服饰?
这不是胡闹吗?大堂这么严肃的地方,你白大人穿着戏服上了,你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怎么地?
白如梅看到他们怪异的眼神,赶紧的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道:“下边跪的人,因何故击鼓鸣冤?”
下边跪着的商人可都是老狐狸了,他们看到坐在上边的白如梅,虽然穿着戏服,但是面色如常,马上就从其中看出了什么。
不过只是脑子里闪了一下,便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银子追回来,其他的都是小事。
“大人为草民等做主呀,我等在山西六七个票号存的银子,兑换了银票,结果我们用银子的时候拿银票去兑,票号却没银子兑给我们,反而的人都跑光了。”
白如梅听完之后,心里打了一个弯儿,眼睛是滴熘熘乱转。
这些开票号的大财东,可都是山西最有名的豪横财主,其中晋商八大家是这些人的后台。
原先的时候这八大家身后是满清朝廷罩着的,就连他这山西巡抚对于这八大家也是忍气吞声。
而现在呢,新朝的大兵马上就要来了,自己何不再次献上投名状,给自己再立新功。
到了那时,凭着自己献上一千多枚银冬瓜,以及帮着清朝皇帝收拾了晋商八大家这两个大功,自己以后的前途就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