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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庆元帝

尚书府的第一顿午餐很是融洽,相处数月的余家小姐主动找道长搭话,话题全是关于剑法的请教,因为他教的跟余小薇所学似乎不一样,峨眉大师姐也教过她剑法,可每次都不得要领,感觉剑法招式晦涩难懂,今儿上午坏道长那套剑法既简单又实用,让她吃饭都还沉浸回味。
碧家姐妹瞧着俊男靓女话语越来越多,心中然不是滋味,眼神似乎淡了什么,她俩自己也说不上来。
下午碧家姐妹想出去散散心,赵正立也有此意,但却被余小薇拦住,将京城内外传遍的消息告诉这位贵妇小姐们炙手可热的“第一美男”。
赵正立很惊讶,传言似乎夸大了些?据妙音阁传出的消息似乎隐瞒了他的离开,还对外放话说自己初来京城不适应要在妙音阁休整几日?正是这一消息让妙音阁高朋满座,富家阔太小姐,好奇公子蜂拥妙音阁,平常本就火爆,如今更是踏破门槛,那钱财如流水一般进了妙音阁。
赵正立咋舌,难怪昨晚五六家青楼都倒贴钱拉他进青楼,叹息道:“京城套路深啊!”
张子崖转着眼珠捋着小胡子;俯耳低声说:“道长,要不我去妙音阁探探情况?”
赵道长瞥了他一眼,还以为这家伙对姬颜玉恋恋不忘,他很快领会的解释:“妙音阁不是说道长你身体不适歇息几天嘛,要是几天后妙音阁拿不出人,岂不是自砸招牌?”随后嘿嘿笑道:“所以子崖我想代替道长出面做笔买卖……”
坏道长顿时明白,两人阴险一笑,夸赞道:“子崖还真是块智囊,简直就是大聪明啊!”
下午张子崖去了妙音阁,李詹壹跟余小薇交流了什么,而后全副武装的出门,府里只剩下余家小姐跟碧家姐妹,还有这位新晋级的第一美男赵正立。
碧家姐妹晓得赵道长今日是出不了尚书府了,于是三人又去花园闲逛。
余小薇或许是无聊,又或许是痴迷剑术,在府左右转了转鼓起勇气找到跟两姐妹观景的坏道长:“喂!你还能教我其他剑法吗?”
赵道长扭头朝她望去,那白皙倾城的俏脸带着不自然跟紧张,赵正立嘴角一扬,露出坏笑:“本道可是龌龊好色的坏道士,余小姐不怕了?”
此话还真让美人一怔,眼神一闪而逝的失落,嘴角一瞥:“不教拉倒!”
碧柔赶忙和解道:“余小姐不建议我姐妹俩道行浅薄,不妨跟我姐妹试试剑法,虽没道长高深,不过跟了数月勉强学到一招半式,让我姐妹演示给小姐看看如何?”
余小薇白了赵道长一眼:“切~谁要学他剑法,不稀罕!”
说完转身带着不屑眼神离开花园,赵道长跟两姐妹相视苦笑。
坏道长此次理亏,便以指点碧柔碧玉剑法为由吸引余小薇观剑;姐妹在花园比划起来,清脆的击剑传荡花园,不足片刻,赵道长余光就瞧见阁楼上方一对眼睛,正是离去的余小薇,她在谨慎的偷师学艺。
细想这余小姐也是无聊的紧,硕大尚书府除去丫鬟仆人只有她一个人,偶尔来访几位客人也不能长久陪她,一般都自娱自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涉及,可远没舞剑弄枪有趣,她也向往过江湖,数月前南下蜀地其中有一部分就是主动请缨余尚书,算间接圆了她的江湖梦。
余尚书请峨眉大师姐做客卿,其中很大部分还是让她陪同余小姐,并加以保护,毕竟他公务繁忙,欠缺家人。
她的两位哥哥成天游手好闲,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尚书府的家如同客栈,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一两次,至于兄妹三人的母亲,赵正立几人在府衙是没瞧见,更没听到提起过,出于不便也不好过问。
张子崖到傍晚才回来,府内都歇息入睡,几人住的是尚书府花园阁楼,夜晚很安静,八九月的北方转凉,丫鬟们都提前用炭火驱赶了寒气,让人入睡不至于冷,有条件的也会选用三五个丫鬟暖床,捂脚。尚书府也有这服务,但余小薇没给几人安排,因为她没享受过,不懂持久保温的妙用。
张子崖在阁楼来回踱步,赵正立点燃油灯推开门,他这才确定赵道长房屋,跟做贼一样贱兮兮进屋被赵正立白了一眼:“把你那夜袭寡妇村的习惯改了,不晓得还以为本道跟你有见不得人勾当呢!”
张子崖咧着嘴角嘿嘿笑,没开口赵正立就晓得这家伙有所获,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办妥了,三日后道长去妙音阁见姬颜玉就成了。”
赵正立见他那表情始终有些不对劲,点了点银票:“怎么这么点儿?还有散钱?”
张子崖心虚的抹抹嘴:“子崖奔波一天,自然要吃喝点儿!”
赵正立仔细瞧了瞧他,嗅到一阵熟悉味道,撑着油灯照了照,张子崖不自觉后退,额头上的红唇印都还没抹干净,他架不住灵魂拷问的眼神招供:“哎呀,道长,子崖就是心痒痒去了趟青楼吃肉,放心都是用的我自己钱!”
赵正立瞥了他一眼放下油灯没说什么,随后掏出一半银票给他:“明天去打听一下长乐馆的黑市位置,记住不要打听关于本道的任何消息。”
张子崖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总算开始寻找花千金买他人头的黑手了。张子崖欣然接受银票,这些都足够他在青楼连吃一个月肉了,当然消费品质中底,顶级的他目前还没那个财力。
翌日
农历九月初一,天微亮,余尚书就差丫鬟端水伺候赵正立更衣,穿戴整齐到大堂,余斌瞧见精神焕发的青年很是满意,然后出门坐上静候多时的两顶轿子,余尚书在前,赵正立其后,披着月光跟晨光交汇时段朝皇宫赶去。
几人出了尚书府踏上宽敞御街,两边高低起伏的阁楼沿街而建,尽头是一片宏伟宫殿群,朱砂红墙,琉璃黄顶,标志性的帝王色,远远看去仿佛与天地接壤。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轿子在宫殿宣德门停下,余下路程百官徒步,众多朝臣手持面圣笏板,身着紫、绯、绿等朝服,腰间挂金鱼、银龟等腰袋,头顶乌纱灵活晃动,宽敞朝服两袖清风摆动,好不气派。
兵部尚书余斌位居三品,紫袍加身,佩金鱼袋,气质格外出众,他下了轿子戴正乌纱吩咐赵正立在宫外候着,等会儿听传旨入宫,赵道长点头应答,交代完余尚书随众多官员进殿。
大清早朝臣入宫都瞧见宣德门站着一位俊俏男子,八尺身高让不少官僚走到近前仰望打量,时而个别冲他微笑,大部分都只瞧上两眼,不再理会,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进宫,直到门口剩下赵正立跟两个卫兵。
当太阳升起第一缕光芒时宫内敲响一声钟鸣,而后隐隐听见群臣参拜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正立约莫等了一个时辰,而后宫殿内传来宦官嘹亮嗓音:“传!青城山第七道人进殿!”
“传!青城山第七道人进殿!”
“传!青城山第七道人进殿!”
数百步有人重复,一直从宫殿传到宣德门外,赵正立根据声音判断,恐怕足有一公里之远。
他捋了捋衣服,大步走进宣德门,踏在空旷御道之上,两旁十步一兵,百步一哨的仪仗兵个个腰佩弯刀,手立长矛,如同雕塑一般屹立。
路很长,他独自一人阔步不紧张是假的,毕竟那里面是一个王朝的统治者,以及举足轻重的群朝百官,说不定豪投千金要他脑袋的官僚就在其中,他登上最后一段台阶,足足走了三分钟。映入眼帘是雄伟大殿,匾额写着“大庆殿”三个金灿灿巍峨巨字,百官在殿内分两旁站立,静静看着他跨入大殿。
百官在打量他,他也从百官脸上扫过,微笑、不屑、面无表情低着眼帘皆有,百官统一留着胡子,黑的白的全有,年纪最小也有四十多,那一双双浑浊老眼给赵正立第一感觉就是“一群老狐狸!”
细想也是,能站在这个位置,谁不老奸巨猾?估计余尚书也是油滑老臣,不然怎能得到老皇帝宠爱。
赵正立将目光转向端坐上方的龙椅之上,皇帝很老,白须白发,着龙腾黄袍精神极佳,那种藐视天下的王气让赵正立快速收回目光,他并没有吃惊,因为帝王都有龙气加身,还有国运护体,这便是“龙威”。
赵正立恭敬跪膝叩首:“青城山赵正立叩见陛下!”
老皇帝抬了抬手道:“青城第七道长平身!”
赵正立闻声站起:“谢陛下!”
老皇帝招了招手道:“小道长站近些,让朕瞧瞧,外边传的火热,说小道长俊朗英姿不凡。”
赵正立朝前走了买了几步,老皇帝看清他模样一怔,随后拧着眉头问:“小道长真是蜀地之人?”
还没等赵正立回答,旁边一位身穿紫袍老者接话:“回陛下,老道核实过,他确确实实为蜀地人,是青城李天人羽化时收在山上第七弟子,这一点青城山六位道人可以作证。”
赵正立朝他望去,是个身穿紫色道袍的老道士,银须鹤发,怀中抱着一把拂尘,即便跟皇帝对话没只微微拱手。
老皇帝这才放弃追问:“既然赵天师核实,朕也没疑虑了!”
随后他对龙鸾旁边的宦官道:“曹严!喧旨吧!”
“陛下!老臣有言!”
下方一位身穿紫袍的老翁突然开口,群朝官僚全望向他,年纪足有七八十岁,两鬓头发稀疏;手持笏板略微颤抖。
突然被打断,老皇帝本想发火,瞧见发言人就转变了语调道:“齐太师请讲!”
他拱了拱手道:“老臣也是对这位小道长一见如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老臣认为查实为妙!”
赵天师突然回道:“太师不妨明说,如何个似曾相识?老道初次见面也曾惊讶过,后来才特意调查此事,当初与老道一路的有圆一国师、穆夫子,他俩都可以作证,大道茫茫,十二载一轮,似曾相识的人有何奇怪?”
另一位紫袍老头帮腔:“赵天师你慌什么?太师只是假设,佛道两家都讲究因果,世间不可能平白无故开出两朵一样的花,人不也一样?”
赵天师拂尘一甩,铿锵有力道:“敢问景大人,这位小道士跟你印象中是一同一朵花吗?”
老者一顿:“不是同一人;也有七分相像!”
赵天师逼问道:“天下之大;相识就一定有关联?据传城外有个挑粪的老农跟景大人有八分相识,景大人如何断定那人不是你孪生兄弟?”
朝中官员哄笑。
景大人气的手指微颤:“你……”
齐太师不急不缓点道:“赵天师如此护着小道长,不会是有何隐瞒之事?”
赵天师朝龙椅上看热闹的老皇帝拱手道:“老道是修心问道之人,除了修道便是替陛下解忧,如今吾辈皆老,自然要为大庆王朝将来所谋划,而这位青城小道有天师之志,十五岁能一举迈入宗师境,试问天下能寻到几人?倘若加以栽培,别说大宗师,还有望冲击陆地神仙,那时方可保我庆国三百年基业而不倒,不忍心他无故成为牺牲品罢了。”
齐太师气的语塞:“本太师不也是为庆国基业……”
龙椅一直闷声看局的老皇帝沉声打断:“够啦!”
“曹严,喧旨!”
那宦官接到老皇帝命令上前两步拉开圣旨朗朗开口:“朕绍膺骏命:成都府路道家圣府青城派第七道人赵正立下山助朝廷治蜀有功,特封;圣府第七道人赵正立为天师府门下黄师席位,赐银丝青道袍、六上品府邸,赏百金,享从六品待遇,综上加以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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