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经济没什么研究，但银行的基本运作逻辑，黎恩还是知道的。一边吸纳富余的资金，一边借给需要资金的个人或者团体。换句话说：银行不是生产者，只是金钱的搬运工。银行里的钱看起来很多，其实并不属于银行，更不属于银行总裁个人。当然，这是理论上的。实际上，每天监管乃至操纵如此庞大的资金进进出出，很难不被迷花了眼，生出我才是金钱的主宰，这一切都是我的的错觉。达利欧良好到爆棚的自我感觉，大概是由此而来。但只要金钱真正的主人把钱收回去，银行便会被打回原形，显露出工具的本质。尽管不知道来恩福尔特、艾尔巴雷亚以及诺尔德有多少资产在帝都银行，可以这三家的体量，说不定真的能在帝都银行引发一场地震。一家运作良好的银行不可能把资金全拢在手中，吸储需要给储户利息，这部分只能通过放贷来挣。如果遇到取出的资金量大于预留的准备金，就会出现问题。没记错的话，现象叫做挤兑，处理不好的话，甚至有银行崩盘的危机。“呃……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做法……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黎恩摸了摸鼻子，字斟句酌。达利欧犯错，让他自己付出代价就好了，没必要祸及帝都银行。银行里不止有季思卡尔，还是千百从业人员衣食所系，黎恩不想因为一己之私，搞出那么大的影响。“一点都不过分，是黎恩你太善良啦。那什么达利欧为什么敢做出这样的事？不就是因为有帝都银行作为后盾，有作为总裁的父亲的纵容。他变成这样，他的父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妈妈说过，做生意的，尤其是搞金融的，没一个好人。你是不是以为捐款只是出于善意、社会责任感或者好名声之类的？错啦，有钱人之所以热衷于捐款，是因为捐款可以抵税！就算不捐给女子学院，季思卡尔也会捐给其他组织。你可以问问尤西斯、安杰利卡学姐、派崔克他们，相信我，处理这种事，我们比你有经验。必须要一次性打疼他们，不然他们下次还敢。”“这倒是……没办法，尽管黎恩的隐藏身份是帝国最强二代，但他从小是在最下位贵族的舒华泽家长大，对于豪门生活是在进入托尔兹之后才了解的，还都是比较有节操的那种。哪怕是当年没受过vii班毒打的派崔克，也比这个达利欧要好太多了，派崔克只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这种下三滥的事，他根本不屑为之。“——不过，你们这么大的动作，帝都银行不会——”“放心吧。”亚丽莎不愧是开学就和黎恩建立羁绊的女性，很快猜到他的想法，“帝都银行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确定，但你担心的事不太可能发生。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没有足够的利益，她才不会管这种事。自从上次你和她谈过之后，她就一直很关注银行业……”“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黎恩的反应也很快。尹琳娜会长这是要成立属于自己的银行。即便是工具，掌握在自己手里也比掌握在别人手中要好。自从克洛斯贝尔被帝国占据，ibc的业务规模逐步萎缩，原本一家独大的银行业渐有群雄并起之势，不少人都在蠢蠢欲动。尹琳娜便是其中之一，钱和人脉她都不缺，独缺专业的成体系的人员。如果群雄之一，在帝国内有着相当低位的帝都银行再出现问题，尹琳娜就有了绝佳的出手时机。大规模挖人也好，直接收购吞并也罢，都不是问题，黎恩也因此免除了后顾之忧，不愧是帝国最有钱的女人。“尤西斯、马奇亚斯和盖乌斯……”“马奇亚斯真的是碰巧，活该季思卡尔倒霉，尤西斯和盖乌斯到时候会折算成对应的股份。妈妈是妈妈，我是我，不要混为一谈。”这也是来恩福尔特家的日常相处模式，亲母女，也要明算账，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我没问题了。”黎恩点点头，最后的疑惑随之解开。vii班成员都有着鲜明的性格，尤西斯有着大贵族应有的骄傲，马奇亚斯也有自身的信条，盖乌斯则是最成熟稳重的成员。他们遇到这样的事，不会第一时间动用金融上的打击，更有可能是先去交涉，实在不行才会上手段。尤西斯大概是上层路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摆架子，我比你更摆架子。要知道，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不受父亲待见的竖子，而是艾尔巴雷亚代理当家。马奇亚斯估计是发挥学霸本色，走法律途径，深扒季思卡尔过往的一桩桩一件件，但凡给他抓到一点错处，你们就等着进局子吧。盖乌斯倒是有点难猜，以他随遇而安的性格，很难卷入这种事情当中。不过既然卷入了，他也不会吝惜自己的资源。诺尔德遗民、教会星杯骑士团的双料身份，不管哪个都够让帝都银行喝一壶。更何况，在帝都，哪需要他出手。不是黎恩自夸，旧vii班的团结，塞姆利亚第一！不管是谁，遇到类似的问题，其他同伴都会出手，不计回报的那种。我黎恩·舒华泽，何其幸运。一边发出这样的感慨，年轻的剑圣一边收回导力器，将目光重新投向达利欧。后者早已不复刚才的志得意满，风光无限，脸色先是发红，接着青一阵，白一阵，牙关打颤，嘴角不停地抽搐，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吐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对吗？”黎恩没说话，只是丢过去一个怜悯的眼神。他越是这样，达利欧就越慌，但还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这点小事，值得这么小题大做吗？我低个头，认个怂，不就完事了，圈子里都这样啊。此时，黎恩的arcus里又传出另外两名女性的声音。一个元气：“黎恩，我听尤西斯说啦。你等着，今晚我就潜入季思卡尔家，不怕找不出他们的黑料。”一个浅澹：“我也去。”“不用啦，我是情报局的人，你又不是。”“我可以帮忙望风。”“哦，还有这手，那就拜托你啦。”“包在我身上。”ps：想了想，vii班明面上能动的也就这些了，艾略特、艾玛和劳拉确实比较吃亏，总不能自己打上门去，把人家里给拆了吧，旧vii班立身还是很正的。ps2：其实这种混球，最适合出手的是亚修和克洛，坑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