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月松拉着丹枫的手,关切地问道,“腿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月松,别这样,别让人看见了!”丹枫从月松手掌里抽出小手,羞怯的说.
“怕啥啊,明儿的我就带你回罗溪,咱们成婚!”月松把丹枫揽入自己的怀里。·
“不行啊,我舅他还没答应呢。”丹枫边挣脱边说。
“师长会同意的,我这就跟师长说去。”月松说着拉着丹枫的手,准备到师部去。
“团长,你瞧月松他……”丹枫突然喊道。
“团长!”月松放开丹枫的手,向正朝这里走来的团长敬礼。
“臭小子,人救回了没有啊?瞧你猴急的德性。”宋团长手指着月松说。
“呯!”的一声枪响,月松回头一看,丹枫手捂着胸口,倒在了月松的怀里。
远处的山林里,“哈哈哈”,健雄一郎端着狙击步枪,冲着月松哈哈大笑着,还得意洋洋的吹着枪口的青烟。
“哇啊——”月松怒吼一声,提着长剑就冲了过去……
月松猛地从梦中惊醒,抬头一看,兄弟们都睡着了,桌子上的青油灯豆大的灯光照得暗室里亮通通的。
月松伸手擦去了额头的汗水,坐在铺上,浑沌了一会儿,这才掀开被子,披上外衣,穿上裤子,下了铺,穿上鞋子,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咕咚”一口干掉了,捡起桌子上那半截烟,擦了根洋火,点上,猛抽了一口。
也不知道丹枫这丫头咋样了,都这么些天了,腿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呵!”月松想着想着自己笑了下,没想到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还就怕你这丫头了,就是老子死了,也绝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汗毛,要是谁敢碰你一下,哪怕就是碰一下你的小指头,老子誓死把狗日的一刀一刀地割死,靠,谁他妈的敢动老子的女人试试,试试看,看老子不把你弄得一块儿好皮儿都没有。
月松想着不由得咬着牙根儿伸手去拔腰中的短剑。·拿着短剑,月松又想起了爷爷,这把短剑,是自己第一次走出罗溪,到武汉去上军校时,在罗溪南门口,爷爷亲手交给自己的。从那一天起,这把短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
也不知道罗溪现在怎么样了,梅川已经被咱搞死了,可松井那老鬼子还会不会找咱罗溪报复呢?大哥、二哥啊,你们俩在家里,可一定要把咱罗溪保护好了,特别是那通向后山崖壁的暗道,切不可让鬼子知道了。没事儿,咱罗溪几百年,啥大风lang没见过,猴毛都没退完的小鬼子能拿咱罗溪咋样,松井老儿,咋样,你要是敢动老子罗溪,老子今儿晚上就把松井老儿给弄死了,把你狗日的狗头给挂在城门楼子上,傻逼样儿,还留撮小胡子……
月松又点上了一支烟,慢慢抽着,慢慢胡思乱想着。再侠肝义胆的男人,再铁骨铮铮的汉子,谁心里没有那丝丝的牵挂呢?对于罗月松来说,这辈子最大的牵挂,就是丹枫丫头和罗溪的家人,给自己三营的兄弟报仇是必须的,替咱全中国的老百姓把鬼子撵到大海里去也是必须的……
月松抽着烟,忽然想起了美国佬,忽然又想起了今儿晚上还得出去闹腾闹腾,只有把鬼子们搅得心烦意乱了,才好为突然出击地救出美国佬打好底子,水趟浑了,才能摸大鱼。
月松从衣兜里拿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两点多了,这个点儿可以出去搞事了,再过一会儿,鬼子们都会困的。
月松拿出丹枫给自己的勃朗宁手枪,用袖子擦了擦,抽出弹夹,还有两颗子弹,呵呵,没事,万一不行了,一颗给鬼子,一颗给自己。月松把手枪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又用布条把手枪绑在了胸口。
月松连吸了急口烟,然后穿戴整齐,提起狙击步枪,走到通铺边上,把雷航敲醒了,说:“雷航,把兄弟们叫醒了,咱们得出去溜达溜达了!”
雷航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答应着“哦,哦哦”,身子懒懒的趴着,一溜圈儿地把兄弟们都喊醒了。·
兄弟们看见队长都已经穿戴整齐,武装完毕了,赶紧都麻溜儿地爬起来,快速穿好衣服,整理好装备。
“列队!”月松严肃地说。
特战队的兄弟们快速在通铺边上列好了队,万猛也跟着排进队伍里了。
月松看了一眼兄弟们,却发现猛子手里没有武器,只是手里拿着他那把怪头怪脑的药锄头。月松走到猛子身边,拔出自己的二十响,塞到猛子手上,说:“打起来了,你就跟在三哥身边。”
“我也能打!”猛子不服气地说。
“知道你能打,可真刀真枪地跟鬼子干,你还没咋玩过吧。”月松说着转头对三哥说,“三哥,你负责照顾好猛子!”
“放心吧,有我在,保管猛子没事!”三哥胸有成竹地说。
“兄弟们,今天晚上咱们出去,有两个任务要完成,第一个任务,就是敲死几个鬼子,让鬼子们知道咱特战队的厉害……”
“第二个任务呢?”鸣鹤问。
月松瞪了鸣鹤一眼,鸣鹤赶紧捂着嘴巴,不做声了。
“第二个任务,就是熟悉地形,在正式救人前,实地演习一次。”月松继续说,“这次救人的任务,我打算这么完成。首先,咱们在城里不断的闹腾,一来搞死些鬼子,给鬼子点厉害尝尝,让鬼子知道,咱这武汉城,是咱中国人的,二来呢,是让鬼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咱们真正的目的,啊,这就叫做扰乱视线。”月松把手放在眼前晃了晃。
“呵呵,还是咱们队长厉害!”雷航说。
“那是,你们队长我是谁啊?那是专门儿的为了打鬼子生的。”月松得意地说。
“切——”兄弟们知道队长又在自夸自恋了,异口同声地说。
“第二步呢,咱们就为劫囚车做准备。三哥和猛子从明天起,就到鬼子大牢门口蹲着,只要鬼子押送美国佬出来,老鲁的人就会通知你们,你们就快速地回来,通知我。”月松说。
“这种活儿,猛子去就行了,你看猛子,呆头呆脑的,没人会怀疑,多好,是不是,猛子?”三哥说。
“我咋呆了?”猛子不服气地说。
“呵呵,三哥逗你玩呢,别当真!”喜子拍着猛子的肩膀说。
“鬼子押送美国佬去鬼子司令部大院的时候,咱们不劫囚车,给鬼子一个平安无事的错觉,等鬼子往回押的时候,咱们再动手。鬼子司令部那边,我会让老鲁的人负责盯着,甭管鬼子往回押送的时候走那条街,只要鬼子们一走上了那条街,他们就不会再变,这个时候,在鬼子司令部门口盯着的人立即用放鞭炮报信儿,走大东门放一长挂鞭炮,走循礼门放一短挂鞭炮,走中山大道就放两挂鞭炮。咋样,咱这设计,没得毛病可挑吧,哈哈!”月松自己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报告队长!”慕容说。
“有话就讲,有屁就放!”月松命令道。
“队长,不吹你会死啊,哈哈!”慕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臭小子,活腻歪了你!”月松抬起手,装作要打慕容的样子,“鞭炮一响,咱们就知道鬼子去走哪条街了,接着咱们就穿着鬼子的军装,扮成巡逻队,大模大样的走到那条街上,鬼子在大街那头设卡,咱们就在大街这头设卡,慕容找个找个制高点,设个狙击位,负责协助咱们做掉押送车队的鬼子。喜子也找个制高点,设个狙击位,负责阻击鬼子巡逻队的支援。”
“队长,你这招高是高,可是要那么短的时间解决掉押送的鬼子,可不那么容易啊。”雷航爱动脑筋,提问了。
“你们队长啥时候打过没准备的仗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月松说着一招手,把兄弟们都召集到桌子边上,拿着茶杯茶壶边摆边说,“关卡设好了,鬼子的押送车队一到,咱们就给拦下来。我观察过了,就是押送车队,经过每个关卡,都要停下来接受检查。老鬼子们肯定觉得这样做得周密,呵呵,可狗杂种们没想到,被咱给钻了空子了。位置是这样的啊,来,看。拦下来了,鬼子押送队的军官就会下来,我过去,跟他说话,你们都不会说鬼子话,就别做声。雷航、猛子负责卡车前的摩托车上的鬼子,鸣鹤负责后面那辆摩托车上的鬼子,三哥、草根儿去检查卡车,草根儿从卡车后面掀开篷布,三哥负责往卡车车厢里吹迷烟儿。迷烟儿吹完了,三哥给我手势,我动手杀鬼子军官,以我的枪声为号,枪声一响,你们各自解决自己负责的鬼子,有问题吗?”
“没问题!”兄弟齐声答道。
“哦,对了,鸣鹤拿包烟,慢慢走到后面摩托车上的鬼子身边,装作借火儿,顺便给鬼子们发烟,鬼子们纪律严,执勤的时候不允许随便抽烟,这个目的是要吸引鬼子的注意,免得后面的鬼子发现了三哥吹迷烟儿。”月松补充道。
“好嘞。”鸣鹤说。
“慕容,你的任务就是后面那辆摩托车上的鬼子机枪手,务必在第一时间干掉鬼子机枪手,要不然,一旦有啥意外,咱们就会损失惨重。”月松对慕容说。
“放心吧,咱全力以赴!”慕容说。
“啥?全力以赴?”月松伸手轻轻在慕容头上善了一巴掌,说,“狙击手射击时要适当放松,太紧张了反倒会打不中,记住了没?”
“记住了,队长!”慕容答道。
“至于具体的撤退路线,咱们今儿晚上得到实地才能说清楚,要不,咱们现在就出去溜达溜达,顺便弄死几个鬼子当宵夜?”月松问。
“那还等啥,准备走吧!”鸣鹤最心急,急挫挫地说。
“兄弟们,准备好了没有?”月松问。
“准备好了!”兄弟们齐声答道。
“好,出发!”月松喊了声,带着兄弟们就出了暗室,从卤肉店院子的侧门悄悄地出去了,消失在了黑夜中的武汉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