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看,那里好大的烟。”小勇指着远处说。
月松看了一眼,说:“不用看,肯定是沒卵子的小鬼子找不到新四军,就放火烧村子。”
“看老子一会儿不劈死狗日的!”鸣鹤拔出大刀,恶狠狠地说。
“好了,有劲儿待会儿有你使的,现在咱们分组。”月松说,“现在咱们手头上有七支狙击步枪,加上刚才秦排长留下了一些三八大盖的子弹,这些子弹跟咱们手头上的鬼子的狙击步枪子弹是通用的,狙击步枪的子弹还比较充足,手榴弹秦排长也给咱们带來了一箱,一会儿鸣鹤给兄弟们分一下啊,现在统计下冲锋枪的子弹,來,都清点下,报个数。”
“我这儿还有满满五个弹夹,M18冲锋枪子弹一百多发。”雷航说。
“我这儿还剩下不到两个弹夹,也是M18冲锋枪的。”小勇说。
“你呀,刚才明明那个老鬼子已经死了,你还沒命地往老鬼子身上招呼,这不是浪费吗,小卵子。”鸣鹤张嘴就责备小勇。
“好了,别乱说,小勇是好样的,不一直开枪压制住鬼子那个狙击手,恐怕牺牲的就是小勇自己。”月松说。
“对不起,队长,我是太感情用事了。”小勇低着头说。
月松摸了摸小勇的头,安慰他说:“小勇啊,咱们子弹金贵,是不能浪费,你哥也是好样的,是条汉子,要给你哥报仇,更得省着点子弹,惜着点自己的命,只有多杀鬼子,才能让你哥安息。待会儿布置完任务,咱们就在这里安葬三个牺牲的兄弟,战争年代,只能兼办,小勇,好吗?”
“嗯,我听你的,队长!”小勇点点头。
“继续清点弹药。”月松说。
“我这儿还有三个弹夹,百式冲锋枪的。”唐四说。
“两个弹夹,百式的。”草根儿很简洁。
“两个弹夹,百式的。”世红也说。
“我还有三个弹夹,也是百式的。”鸣鹤说。
“三哥的手枪子弹呢?”月松望着三哥说。
“还有四十多发呢。”三哥说。
“好,一会儿兄弟们互相匀一匀弹药,现在我说下分组,鸣鹤和慕容一组,鸣鹤啊,万一近身作战了,你得护着点慕容,慕容这小子肉搏可得好好练练。”月松说。
“嗯。”鸣鹤和慕容都点着头说。
“喜子和小勇,一个组,喜子你得多教教小勇咋作战,咋隐蔽,小勇还小,兄弟们都得拿他当亲弟弟看。”月松说。
“沒问題,这个弟弟咱认了,快叫哥!”喜子跟小勇说。
“欧阳和唐四一个组,草根儿跟郑海一个组,雷航和世红一个组……”月松继续说着。
雷航一听自己跟世红一个组,马上说:“队长,我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
“雷航啊,这次我单独行动,你们沒两个人一个组,保险些。”月松和气地对雷航说。
“可是,你一个人……”雷航不放心队长。
“咋?不相信你们队长的本领了?等有空儿了,我一个人单挑你们,哦,超哥当裁判啊。”月松笑着说。
“吹吧你,要不咱们比比?”喜子说。
“比就比,这样吧,就这次,咱们这七个狙击手,咱们看最后谁杀的鬼子军官、士官多,官衔大,咋样?”月松故意激将兄弟们。
“好嘞,比就比,谁怕谁啊。”慕容说。
“哎队长,我们要是谁超过了你,咋奖赏下啊。”郑海说。
“只要你们有谁超过了我,我带你们回罗溪狠搓一顿,好酒好肉管够儿。”月松拍着胸脯说。
“就这么定了,哎,哥几个,我可就靠你们了啊,上次我都沒吃上也沒喝着的。”三哥兴奋地说。
“好,定了,继续分组,超哥你就和三哥一个组。”月松说。
超哥点了点头,三哥说:“哈哈,跟着老常,咱们这个组有戏了。”
“出发前,我还得给你们讲讲狙击作战的注意事项,沒讲到的,超哥补充。”月松说,“先说小组伪装,作为狙击手,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打击敌人,所以伪装就显得万分重要。伪装的方式很多,关键一条是要因时因地而不同,咱们现在是在春天的山林里作战,应该说是非常容易伪装,比如,脸上胳膊上涂上一层泥巴,身上插上树枝,帽子上做个枝条编织的帽圈儿,胳膊腿儿上帮点青草。再说选择开枪时机,不是瞄准了敌人就要开枪,一要看目标的价值,值不值得开枪,毕竟开枪了就容易暴露自己;二要看敌我态势,也就是要看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否容易撤退。还有一点,撤退的时候,不要一味的转身就跑,选择撤离路线一般要曲线撤离,防止敌人追击可是时或回头射杀敌人,迟滞敌人的追击。”
兄弟们听着,觉得队长说得是那么回事儿,都不约而同的点头称是。
“我也说几点,”超哥接过月松的话头说,“瞄准敌人重要目标时,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狙击时机,不要始终用狙击镜,因为狙击镜很容易反光,暴露自己。观察手要注意观察四周和身后,防止敌人偷袭,也防止被敌人反狙击。观察手在近战时要特别注意保护狙击手。”
“嗯,超哥说得对,大家记住沒有?”月松问道。
“记住了。”兄弟们齐声答道。
“我再强调一下,子弹不够不要紧,手中的刺刀、大刀甚至是树枝,都是杀敌的武器,无论啥时候,只要保持冷静,就有办法干掉敌人。现在是春季,各种气味丰富,植物茂盛,天气又不是那么寒冷,有利于我们隐蔽作战,但千万别贪心,狙杀一个就立即撤离,狙击手,就是要让敌人有劲儿沒处使,急了就乱,乱了就出错,敌人出错了咱们的机会就來了,要打得敌人摸不着头脑,打得敌人胆战心寒。”月松说。
“我再说说,万一狙击手牺牲了,一定要保护好狙击步枪,就是沒子弹了,也不能随便丢弃,这东西,就是鬼子那儿也不多。还有,两个人中一个受伤,只要影响撤退,就由受伤的掩护,在被众多敌人追击的情况下,我不希望看到两个人都保不住。”超哥说。
兄弟们都转眼看着月松。
“就照常副队长说的做,兄弟们,这次可真的是玩命啊,都是裤裆里长着卵子的爷们儿,啥时候都不能尿裤子。”月松说着看着兄弟们。
兄弟们听着队长说话,一双双眼睛里满是坚定。
月松继续说:“连续作战两天,第三天全力朝东撤退,三天后,咱们到木兰山的寺庙汇合,但只能到寺庙后山上隐蔽等待,沒我的命令,不准进入寺庙。”
“是!”兄弟们齐声答道。
“鸣鹤、雷航,现在把大饼和手榴弹给兄弟们分分,兄弟们相互间匀匀弹药。”月松说。
兄弟们都纷纷行动起來,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准备。准备完了,月松带着兄弟们挖了三个简单的墓,把牛佩林、五娃和大勇安葬了。鸣鹤用大刀砍來了三块木板,月松又用短剑在木板上刻上了三位烈士的名字。
“常副队长,集合队伍。”月松对超哥说。
“是!”超哥答应一声,集合好了队伍。
“兄弟们,小日本侵略我们的国家,抢占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资源,奸淫我们的妇女,屠杀我们的乡亲,你们说,该不该杀?”月松大声地说。
“杀!杀!杀!”兄弟们齐声喊道。
“死,你们怕不怕?”月松问道。
“不怕!”兄弟们齐声干脆地答道。
“好,兄弟们,举起自己手中的枪,脱下军帽,给牺牲的烈士,我们的战友,送行!”月松说着,转身举起手中的狙击步枪,脱下自己的军帽。
兄弟们整整齐齐地列队站在三位烈士的墓前,也都举起了手中的枪,脱下了军帽。
“兄弟,走好!”月松大声说。
“兄弟,走好!”兄弟们跟着大声喊道。
月松带着兄弟们连喊了三遍。月松转过身,戴上帽子,说:“兄弟们,鬼子就在那边,那边,还有那边,兄弟们,杀鬼子去,出发!”月松用里一挥手。
“是!”兄弟齐声答道。
各组的战士跟队长敬礼之后,朝着各自选择的方向去了。月松看着兄弟消失在了苍翠的山林里。
兄弟们走后,月松却并沒有离开小河村后山,而是找了些枝条,编了个帽圈儿,戴在头上。又弄了点泥巴,在手上、胳膊上和脸上涂抹了一番。用短剑砍了几根树枝,插在皮带上,遮住了自己的后背。又撤了点青草和枯草,用细长的藤蔓捆在腿上和胳膊上。这才找了个背靠着大树的地方隐蔽起來。
月松端着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观察小河村,观察团部,正好,这里可以清清楚楚地俯瞰小河村的全貌,团部的小院门口,也在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以内,而且狙击角度很好。
原來,月松想赌一把。月松根本不打算到处奔波去寻找鬼子的军官,更重要的是,要想狙杀鬼子的大佐以上的军官,就是找到了,想要靠近就很难,射击完了撤离更难。所以月松就守在了团部后山上,鬼子一路打过來,不会遇到特别顽强的抵抗,所以鬼子的指挥机关到达小河村二团团部,也不需要多长时间。月松就赌鬼子攻击这一条线路的最高指挥官,一定会到二团团部去看看,了解一下他们一直以來难以琢磨的对手的指挥部。
远处的枪声越來越稀了,月松赶紧吃了一个大饼,喝了点水,然后端着狙击步枪,静静地等候鬼子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