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松把邓鸣鹤等几个叫上,带上了装备,骑上了战马,朝二十多里外的二道梁子赶去。
黄昏时分,月松他们赶到了二道梁子。二道梁子地形很特殊,两里路以外,是第一道山梁,山梁低矮,坡度平缓,树木稀少,一眼就望穿底了,很不适合打伏击。第二道山梁就更不适合打伏击了,公路在山梁三百米外,山梁上虽然有些松树,但树木也不密,丛丛也不深,坡度平缓,沒有什么多的障碍。公路的南面,是一大片开阔地,足有几百亩,全是些不适合种庄稼的石子黄土地,连树木都稀稀拉拉的,草倒是有那么几棵,可也都因为土地贫瘠,都长得歪歪倒倒的,瘦不拉几的。刚过二道梁子,公路就蜿蜒而下,出了山了,进了山下大片大片的良田了,四处平坦开放,别说藏一支队伍,就是藏几只兔子都难,在那样的地方,四野都是一目了然的,发挥不了我军的作战优势,倒是鬼子的装备优势能得到充分展现了。
月松带着兄弟们,骑着战马东奔西突的,四处察看地形,为明天的伏击做准备。忽然,大牛看见山下的蜿蜒而來的公路上,出现了鬼子和伪军。
“队长,有敌人。”大牛指着西南方向说。
月松和兄弟们往西南方向一看,果然,有几个鬼子兵和十几个伪军押着两马车大约是粮食正朝这里走过來。
月松认真数了一下,鬼子兵只有四个,伪军大约有十二三个,还有两个老百姓在赶马车,马车上全是一麻袋一麻袋的,估计都是粮食。月松手一招,说:“准备战斗!”
“队长,明天要在这里打伏击,现在打了,会不会影响明天的伏击计划?”喜子问道。
“怕个鸟,这叫啥子?出其不意,鬼子哪里知道咱们会在同一个地方打两次伏击,平型关的时候,八路军就用过,效果很好的。”邓明鹤说。
“对,就是这个理儿,超哥就在这个坡地上埋伏,等他们靠近了,先用狙击步枪干掉两个鬼子,其他人就跟我一起,骑着马就往下冲,记着,先打鬼子,其他的伪军,见了咱们的气势,不用打就趴窝了,管他那么多,先把粮食抢下來再说。好,准备行动!”月松说完,就带着其他几个兄弟骑着马躲到后面去了,超哥下了马,趴在坡地上,调整好了狙击镜,推上子弹,瞄准了走在中间的一个鬼子。
月松带着这几个兄弟,站在马边,用手拉着马缰绳,等待着超哥开枪。
超哥等到马车走到坡下,距离这里只有一百米的样子时,超哥屏住呼吸,计算好了提前量,食指摸着扳机,就在那个鬼子向前踏出脚时,突然扣动扳机,“呯”的一声,那个鬼子应声倒地。其他的几个鬼子赶紧躲到马车后面,伪军们也都一窝蜂的往马车后跑。
月松听见超哥开枪了,对兄弟喊了一声:“上马,冲下去!”说完第一个翻身上马,单手提着狙击步枪,就朝山坡下冲去,其他的兄弟们,都进跟着队长,单手端着冲锋枪,马蹄声“哒哒哒”地响着,战马和兄弟们,像一阵风一样,箭一样向马车冲过去。
鬼子和伪军们,抬起头,举着步枪,向月松他们开枪。超哥见一个鬼子从麻袋后面冒出了头,“呯”的一声,刚好爆头,那鬼子的狗血飞溅到麻袋上,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月松骑在马上,边冲边喊:“放下枪的,不杀!”边说着边单手举枪,一个鬼子看着几匹战马冲近了,急不可耐地站起身來开枪,月松一挥胳膊一甩枪就把那个鬼子给干倒了。邓明鹤和喜子他们见已经距离鬼子和伪军不远了,手中的冲锋枪也“哒哒哒”的开始射击了,另一个鬼子首先被邓明鹤的冲锋枪击中了,刚冒出的鬼头,被子弹打了三个窟窿。其他的伪军见新四军的火力这么猛,枪法这么准,一个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伪军排长用脚踢着士兵的,大声吼着:“起來,起來,拿起枪。”
可那伪军排长话还沒说完,月松就第一个冲到马车前面了,那排长见势不妙,忙随手抓住一个赶车的老百姓,用枪顶着那位中年汉子的头,对月松说:“别过來,过來我就打死他!”
月松一手勒着马缰绳,一手抓着步枪,用步枪指着那排长,大声呵斥道:“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中国人,奶奶的,手里拿着枪,不知道冲鬼子背后开枪,竟然还指着自己的同胞,你敢不老老实实放下枪,把老子惹火了,老子扒了你的皮!”
“放下枪!”大牛和邓明鹤他们也赶到了,大家齐声喊道。
那排长缩了缩头,躲在那中年汉子的身后,瑟瑟发抖的手拿着手枪,顶着中年汉子的后胸,说:“不放,你们放我走,我就放了他,要不然,我就打死他!”
月松一下子火就上來了,大声骂道:“你个狗汉奸,你个卖国贼,你个死不要脸的货,还敢跟老子讲条件,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的狗皮!”月松说完,跳下马,从腰中拔出手枪,气势汹汹地朝那排长走过去。
那排长见吓不到对方,忽地站起身,刚要开口,却听见身后“呯”的一声枪响,那排长额头中弹,脑袋上被子弹穿了个血窟窿,月松回头一看,却见坡地上的超哥站起身,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月松冲着坡上的超哥大声喊道:“超哥,好枪法!”喊完,又走上前,扶起了吓得浑身哆嗦的中年汉子,顺便朝那伪军排长身上踢了一脚,骂道:“死有余辜的东西!”然后又冲着举起双手投降的其他伪军说:“你们几个,给老子把枪捡起來,放在马车上,都蹲到一边去!”
那些伪军们一个个老老实实地从地上捡起了步枪,整整齐齐的码在了马车上,然后排成一排,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月松问另一个六十多岁的车夫:“老伯,这麻袋里是粮食吗?”
那老伯还有些害怕,头也敢抬,轻声说:“是的,你们都拿走吧,放了我们吧。”
月松走到老伯面前,双手扶起那老伯,轻声说:“老伯,你别害怕,我们是新四军,咱们新四军是为咱老百姓撑腰的军队。”
老伯听月松这么说,态度又这么好,这才抬起头,一看月松的军装,忙说:“哦,穿你这个衣服的队伍我在我们村见过,他们可好了,还给我孤老头子挑水呢。”
“呵呵,对对,我们就叫新四军,老伯,这粮食是哪里來的,送到哪里去啊?”月松问道。
“嗨,别提了,这些粮食都是咱村儿里藏在墙洞里的,可那生儿子沒屁沿的缺德的孙贵,哦,就是被才被打死的那狗子官,不顾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硬是带着鬼子从墙洞里挖出來了,这可是救命的粮食啊。”老伯说着气呼呼地要用脚去踢那些伪军。
月松拉着老伯,说:“老伯你别生气,既然是救命的粮食,那还得劳烦你们两个再拉回去,您看,成不?”
“拉回去?你们不要了?”老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惊诧的问道。
“我们?我们新四军怎么能拿乡亲们救命的粮食呢?”月松举起手中的手枪,说,“老伯,咱们新四军手里的枪啊,就是专门打那些欺负老百姓的人的。”
老伯看了一眼月松手中的枪,说:“要是我也有一把这玩意儿就好了,我看他们还敢不敢來欺负咱。”
“呵呵,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俩拉着马车赶紧赶路吧。”月松笑着说。
“好好,老三,还不快跟我拉着车回去。”老伯一脸笑容地喊那个中年汉子,两人向着月松和其他兄弟又是憨笑又是点头的,拉着粮食走了。
月松见两位乡亲走远了,就对几个伪军说:“嗨,你们几个,我可跟你们说了,赶紧脱下这身黄狗皮,滚回去好好做人,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当汉奸,老子见一个杀一个,一个不留!”
“啊?官爷,您说放我们走?”一个胆大的抬头问道。
“走,行啊,记住我说的话沒有?”月松大声问道。
“记住了,记住了!”那个胆大连声答道,其他的也都唯唯诺诺地跟着说。
“还不快滚!”大牛大喝一声,几个伪军赶紧站起身,屁滚尿流地跑了。
“好了,你们几个,把枪背起來,咱们也该回去了。”月松说完,策马就朝山坡上跑去了。大牛他们捡起被两个乡亲摆在地上的步枪,一人背了几支,跳上马,追队长去了。
春日的黄昏,黄昏的夕阳,广袤的大地上,遒劲的松林中,忽隐忽现几个骑着战马的中**人,时而挺胸踏过石子地,奔腾出一路滚滚红尘;时而伏身穿越松林松枝,飚飞出一个个飒爽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