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尉氏县后,武植来到青龙帮,及时兑现了抚恤金和医药汤费,并一次性预先支付了每人十贯钱的月薪,这一下子平定了人心,稳住了阵脚。
接着,他连夜拟定了漕运公司的运行章程、制度和规划,撤掉了青龙帮的旗帜,挂上“潘武记”漕运公司的牌子,同时任命孟达为公司总经理,任命李二、张三等五人为副总经理,任命钱满仓为公司财务总监,下设运输部、人事部、财务部,后勤部等部门,运输部再划分为各个小组,部门和小组的头目由孟达等人自行择优录用。
改组后,他从京师造船行购买了十艘大船,稍加改装后,就从事运输工作,借助他尉氏县第一把手的权势,先揽接一些漕船转运的活计,搞些客运,然后再图徐徐发展。十艘大船,正好可以把所有的公司员工都安排好,保证原青龙帮众人都有工可做,皆大欢喜。
等到漕运公司的业务开始步入正轨后,他还要聘请老师来给所有的公司员工上课,进行扫盲,要求每个员工都要学会识文写字,以适应以后的壮大发展。
在改组青龙帮为漕运公司的同时,武植发动全家人快马加鞭蒸馏出了二百五十多斤九十五度酒精来,并及时进行勾兑,调制出了三百斤“状元醇”酒和将近两百斤“状元郎”酒,及时装瓶封口,并贴上标签,经醇化五天后,装入包装盒,由二虎乘坐漕运公司的船给送到京城,交到状元楼钱穆的手中。
待第一批状元酒送出去后,武植把酿制低度白酒的循环周期改为五天一次,要求张贵夫妇带领手下尽可能多的酿制出新酒来,先贮存起来进行醇化,尽量延长醇化期,增强白酒口感,然后再拿来进行蒸馏。同时,武植把勾兑调制状元系列酒的周期也调整为每五天一回,如此循环进行生产。
武植需要多囤积些低度白酒和增加状元系列酒的库存,一是延长醇化期,增强醇香口感,保证质量;二是以备不时之需,有备无患。
蒸馏得到的九十五度酒精及时进行勾兑,调制出来的“状元醇”和“状元郎”也先再醇化几日后,才装瓶封口,放入包装盒,每十天就用“潘武记”漕运公司的船只给送到京城,由状元楼进行销售。
而漕运公司的船只从京城回程时,顺便就把吴家彩瓷作坊烧制的酒瓶和谭记木工坊(武植的订单越来越多,谭四趁势把自家工坊改成谭记木工坊了)定制的包装盒,连同一些如酒坛、蜂蜡之类的其他材料和工具,一起带回尉氏县来。
同时,每月一结算的货款也可以由二虎和孟达、陈顺、胡奎等人顺道带回来,交到武植的手上。李二和张三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行动还是不便,武植强制他们继续进行养伤,暂时不用上班当差,俩人白白领着每月三十贯的高薪,很是过意不去,对武植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武植出手大方,给孟达、钱满仓等七个高层开出了每月三十贯的高薪,这七人都是有家室的,如此高薪让他们每一家都生活得富足有余、衣食无忧了!而其他人的月薪都是每月十贯钱以上,其家人的生活也一下子过得比以前更好更舒适了!这让众人很是感动,从此对武植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潘武记”漕运公司在武植这个知县老爷的大力扶持下,在孟达、钱满仓等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官商勾结,终于开始步入正轨,蒸蒸日上。武植的目的,并不在于追求漕运公司能给他赚钱,只要能维持运营,不亏钱,不再需要他来输血接济就行!
中元节过后,小秋的天气还是颇为热烈,天上秋阳如火,阳光继续肆虐地蒸烤着大地,秋叶转黄,收成在望。
武植酿制的状元系列酒,也像天上的秋阳般,热烈而浓重,慢慢温暖融化着汴梁城众人的心田,成为了东京汴梁的一张名片。这两种状元酒醇烈的口感,物有所值的好口碑,加上状元郎武植雀起的名声(好名与恶名参半),在状元楼不遗余力地宣传下,很快就驰名整个京畿路,家喻户晓,使得每日的销量陡然攀升。
经二虎传话,武植给钱穆回信,决定把每日的销售限额提为八十瓶:“状元郎”酒三十瓶,“状元醇”酒五十瓶,这才勉强满足市场需求。
矾楼、班楼、曹门蛮王家、州北八仙楼等其余七十一家大酒楼纷纷派人跑到尉氏县接洽武植,都想着代理销售分一杯羹,并给出武植得七他们只取三的优惠条件来,这让武植颇为心动。
但经商之道在于诚信,而且武植现在跟状元楼合作得很好,武植思索再三,还是咬牙坚持,毫不松口,只给状元楼独家代理权。众家酒楼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按实价从状元楼手中进货,拿到自家店后再加价进行销售。
但奸商毕竟还是奸商,武植也算是其中之一。为了利益,他还是在二虎有一次送货给状元楼之前,对二虎面授机宜,让二虎在钱穆面前假装漏嘴,不经意中提起这些事来。
俗话说得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况是说者有心,那听者就更有意了!
果然,当钱穆听到二虎“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时,吓得魂飞天外,焦虑不已,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不期而至,如今真的有人要来挖他的墙角了!
钱穆听到此种状况,并悄悄打探消息来源属实后,内心开始有了强烈的危机感。他斟酌再三,权衡利弊后亲自坐船赶到尉氏县,找到武植,主动要求把分成降到了三七开,状元楼占三成,武植占七成,迫切提出由状元楼来独家代理,并要求跟武植签订独家代理的长期合作协议。
阴谋得逞,武植心中自然很是高兴,但他并不喜形于色!同时心里也赞叹,这个钱穆确实是很有魄力,很有经商头脑。于是,武植顺水推舟,假装难为情地接受了钱穆的三七开分成方案,也给了钱穆状元楼独家代理的郑重承诺并跟他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钱穆这才最终放下心来,半是心疼半是欢喜地离去。
一成的收益转眼间就没了,钱穆很是肉疼不已,心中在滴血,但他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在状元楼与武植的合作中,武植才是占尽优势掌握话语权的一方!
状元系列酒每天给状元楼带来的收益很是惊人,钱穆无论如何都要把武植这个财神爷牢牢地拴住才行!
销量骤升,保证货源正常供应就成了当前最大的问题。武植连忙找来张贵夫妇,商议着该如何扩大产量。
张贵不愧是酿酒的行家,他只增加了两套酿酒设备,增加了四个人手,五天一循环的酿酒周期中他多加了一次酿酒流程,就轻易地解决了这个难题,低度白酒的产量一下子提高了一倍,从而保证了货源的稳定供应!
桂花新酒坊挂牌后,武植请张贵跑到官府的酒务办办理好了一切代理酿酒、贩酒许可手续,界定了该交的酒税,武植要力争一切经营都是合法合规的才行。
当时,酒水行业是大宋朝廷税收的一个重要来源,酒水属于官府专营,朝廷对酒水经营管控很严。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大宋朝廷对酒水长期实施“禁榷”,也就是由官府垄断。其垄断方式主要有三种。一是官产官运官卖,即由官办酒坊来酿造销售;二是由官府转卖生产许可证与销售许可证给民间商人,由实力雄厚的正店来经营并为官府创收;三是民间生产官府收购,再由官府卖给民间。具体到开封,其酒业经营实施的是榷曲法,由都曲院对酒户实施“配曲”,一个正店酒户能造多少酒,完全取决于他能从政府手里购买到多少酒曲配额。这笔购买酒曲配额的钱叫做“曲钱”。开封的七十二家正店(大酒楼)所酿之酒,全部得向政府购买其官曲才能酿造——只允许正店向官府购买酿酒配额,既是为了便于监管,也是为了降低征税难度。
要是没有官府颁发的酿酒许可证是不允许私自酿酒和贩卖的。如果手续不完备,或者该交的酒税没有交,那可是遗患无穷。如果被官府找上门,再有嫉恨的人推波助澜,那就会引火烧身惹出大事来的。
所以,武植在经营上,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丝毫漏洞和隐患,务必做到手续完备,而且即使再重的酒税和再多的“曲钱”他都会如数交纳,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商场如战场,确实是要劳心费力啊。为了打好官商关系,从状元系列酒开售后,在京城时,武植就先后拜访了章淳、曾布、安焘、许将、林希等众多朝廷重臣,每家都给送去了一瓶“状元醇”酒和一瓶“状元郎”酒,借于联络感情。众大臣都戏言,状元郎家的酒真的是贵如珠玉,难以喝得起。武植也给蔡卞和蔡京每家送去了两瓶酒,小人难防,他不得不先示敌以弱。而且当时蔡京还权发遣开封府,是开封府的最高长官,武植不得不防他会从中找茬使绊,破坏自己的商业大计,所以目前还得跟他们兄弟俩打好关系,不能撕破脸皮。
至于皇帝赵煦,他是不敢给他送酒的,要是赵煦喝出点什么问题,那他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同时,武植也分别给师父周桐和林冲、王进两位师弟各送去了两瓶酒,三人收到如此贵重的酒,也尤为欢喜。
就这样,还在京城时,光送礼,武植就送出了三十瓶美酒,两千多贯钱眼睁睁地看着从自己手上溜走,他也是心疼不已,败家了啊!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心疼归心疼,感情投资的道理武植比谁都了然于心,当时他思忖过后也就心中释然了。
如今,状元系列酒的生意几经周折,终于又步上了正轨,而且还得到了更大的发展,武植心中也是高兴。照此发展势头,状元系列酒以后每天能给他带来三千七百多贯钱的收入,一年创收可达一百三十六万多贯钱!
如此巨额的收入,将会是武植进一步发展壮大的基础,也是他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