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真正的志愿者嘛...”
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
肢体残缺的痛苦有些时候更甚于身死，因为这意味着从一个独当一面的人，重新变成需要人照顾的弱者。
这种彷若逆向成长一般的感觉，与‘衰老’一样都是极难让人接受的事实，尤其是对这些本来身手非凡的忍者而言。
毕竟从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到屎尿无法自理饮食皆需帮忙...从被人所需要变成需要别人...
这样的落差，甚至足以杀死一位本来心智坚定的忍者。
忍耐逐渐衰弱的过程，乃是一种无比的煎熬。
也正是因此，不论年轻时多么雄心壮志的天骄，在年老之后往往都会越显多疑与不堪。
因为他们无法接受因自己的衰老而导致的失去。
就像是，三代老师那样。
在大蛇丸心中，自己的老师毫无质疑的，曾是一位英雄。
但当他年岁逐渐攀高，他失去了前往战场的勇气，也失去了以己身镇压木叶的魄力...
从而开始寻求...那些并不像他的手段。
也正是三代自觉年老那一刻开始，他彻底放松了手中的锁链，让团藏真正开始了自己的野心。
以至于堕落成了权谋的工具，不再是那位享誉忍界的忍术博士，金刚猿魔的威名也再少有被其他国家的忍者提及。
生命在攀升之时无比高贵昂扬，彷若无可阻挡。
而当其开始坠落之时，便会逐渐展露丑恶与堕落的面貌。
就像是三代老师...
就像他大蛇丸一样。
生命，因脆弱而丑恶，因弱小而狡诈。
若是找那些本就拥有一定实力的中忍，乃至于上忍...
恐怕他们将很难拒绝重回巅峰，乃至于在白绝细胞的帮助之下超越巅峰的诱惑。
而到了上忍这个地步，只要他大蛇丸还没有真正玩砸，即便水门亲自叫停恐怕都不好使。
因为木叶上忍某种程度上，那就是木叶的股东之一。
与木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然人有了这般实力为啥还非得给你木叶打工？
去外面自立门户说不定还过得更滋润。
也是因木叶对上忍的尊重，所以不在任务期间又没有明确违反禁令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是被火影随意呼来喝去的走狗。
甚至于有些老兵会叫板火影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
“你是说...让老师亲自去劝说？”
大蛇丸眼眸之中似乎有些不情愿。
“老师手中可不止这一个实验项目需要推进...”
何况他大蛇丸其实不太喜欢跟其他人打交道，硬要说的话...
他更愿意去找那些天赋卓绝的年轻人做朋友，相比起那些思维早已定型的无趣存在，越是新生的存在才有无穷的可能性。
不再求变的家伙们...毫无乐趣可言。
但诚一也有话说啊。
“老师不去，难道我去啊？”
“我谁啊？谁认识我啊？”
“老师你不是大名鼎鼎的传说三忍？谁会听我一个小小中忍吹出的牛逼？”
大蛇丸像是轻轻嗤笑。
“小小一个中忍...呐？”
一个击杀根部首领团藏，击败山椒鱼半藏，逼退三代火影，活捉赤砂之蝎的...中忍。
甚至，还有可能是击杀那忍界之中真正传说的宇智波斑的好后生。
这样的家伙，居然只是木叶之中的一个中忍？
说来可真是可笑。
诚一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难不成老师要我以暗部身份冒名顶替火影命令不成？巴不得四代目大人给我手撕了是吧？”
“哼...”
大蛇丸轻轻一哼，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弟子还想要装蒜装到什么时候。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越来越觉得水门君...会让我们束手束脚。”
本质上大蛇丸与水门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太差。
甚至叫某种程度之上，这两人还有些相像。
同为平民出生，同是因自身天赋出众被威名已显的老一辈忍者看重，同样是老师最最听话的那个学生，同样是在战争之中扬起自己的威名...
同样，这两人也并不执着于仇恨，就像是天生的忍者一般。
说是像得有些过分都不为过。
只不过他们两人的性格又好似天差地别。
大蛇丸不管面对何种惨剧何种不幸，始终都表现出一股早已司空见惯的麻木，他好似从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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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则好似会转眼就忘了昨日的悲惨曾经的仇恨，永远会像是崭新面对新一天的态度，始终不舍温柔。
可是说是同一个例子的两种极端。
这两人互相之间的态度...不差，却也并不好。
若是可以的话，恐怕这两个人生命的轨迹，永远都不会有一方主动发起交互。
可现在，这两人却被另一个天才小子，给撮到了一起作为的‘同伙’。
大蛇丸多少会觉得有些别扭。
但诚一却是没好气道：
“我觉得还是拴着点比较好，我不知道老师是否有自知之明，但你跟学生我，其实脑子都不太正常。”
...
“呵呵...没想到你骂起人来连自己也不放过。”
大蛇丸低沉一笑不知作何感想。
“好吧...让老师想一想有哪些比较好的选择...我得再查一查战力被折损的上忍有哪些。”
诚一微微侧目道：“难道老师你这个移植手术对实力还有要求？”
“某种意义上...是的。”
“但也不完全是。”
“...老师这是在展示什么新发明的语言艺术吗？”
大蛇丸也不跟这弟子再拌嘴：“想要移植这些不太听话的细胞，就必须得像你或者带土君那样，拥有足够的驯服这股外来查克拉的掌控力。”
“白绝细胞虽不至于像初代细胞那样凶残，但并不意味着不会反噬。”
“虽然不会像初代细胞那样直接暴走夺人性命，但这股外来的查克拉却会扰乱他们的神志，乃至于查克拉乱行导致思维崩溃发狂，最终引起神经性崩溃。”
这一点诚一倒是知道，毕竟某只馋嘴的大蛇曾经就向他证明过此事，就连正儿八经的龙地洞仙人体都会产生这种排异反应，更别说一般忍者了。
“在我对有限素材的实验之中，我发现对于查克拉性质掌握越多的忍者，实验成功率便越高。”
“而在这基础之上，拥有阴遁亦或是阳遁查克拉掌控的忍者，对于白绝细胞的适应性会远超同实力忍者。”
“因此如果有的选，选择至少掌握了两种查克拉性质的精英上忍，成功率自然会更高，免得咱们刚开始动手水门君便要开始喊停。”
言至此处大蛇丸突然微微一顿。
他也不知是怀念还是感叹。
“如果纲手还在木叶就好了...”
嗯？
诚一有些好奇道：“老师的意思是这个实验若是有纲手大人帮忙，成功率会更高？”
大蛇丸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这是当然的...她可是木叶最好的医疗忍者，不管是曾经又或是现在，能有她的帮助实验成功率会有极大提升自是理所当然...但老师不是这个意思。”
大蛇丸看向诚一莫由一笑。
“我在想，纲手作为初代大人的直系孙女，对于阳遁查克拉的掌握度无人能及...如果以她作为实验对象的话，我有接近九成的把握。”
诚一：......
“你这...”
我滴个大蛇丸老师...你就是这么怀念老同学的？
以纲手阿姨那性子要是听见你这话，不给你蛇皮都打烂...
不过...阴遁或者阳遁的拥有者会大幅度提高成功率？
有这种结论倒也不奇怪...
毕竟目前为止或是直接或是间接成功移植初代与白绝细胞的家伙们，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大蛇丸与诚一。
都乃是阴遁与阳遁的双持有者。
就连还没来得及移植那条手臂的团藏，同样也能施展写轮眼幻术，证明其同样拥有阴遁查克拉。
嘶...那这么一挑的话。
诚一的脑海之中倒是冒出来一个人选。
“老师，你现在对移植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把握？”
大蛇丸眉头一挑：“怎么，难道诚一你终于愿意为了咱们的进步而献身了？”
诚挚：“...你咋不自己献身。”
大蛇丸像是无奈道：“我要是出问题了，谁来解决问题？”
诚一捻捻眉心：“得了，老师别跟我绕圈子，直接点，多少成功率。”
大蛇丸直接从一旁拿出一沓记录实验过程及其结果的资料报告，上面稍显青涩的字迹显然是由兜记录下来。
“看手法，若是要用细致一点的手段，在实验对象至少掌握阴阳遁其中任一性质的前提下，最高能到七成。”
在有着一定数据的支持之下，大蛇丸显得相当自信。
这种成功率之下，水门居然都不愿意让自己动手...想当初进行柱间细胞移植的时候，自己的账面上成功率可是零呢！
大蛇丸欣赏水门这种善良，同时也看不起这种缺乏魄力的迟疑。
因此他至少得争取到自己学生的支持。
“这种手法即便失败，也还有补救的可能。”
“哦？还有这么方便的事？”
看着学生惊奇乃至于有点动心的神色，大蛇丸也没骗人，很是耿直的回答。
“设定观察天数，产生侵蚀与排异反应的话，从移植处再往上一段给切了就行。”
“这样就不会产生过度侵蚀，不会危急性命。”
“嘶...”
诚一面庞一抽。
“老师你的实验手法...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暴力。”
诚一的质疑并未令大蛇丸产生任何迟滞，他坦然道：
“直接的，就是管用的，打磨细节这种事得放在桉例成功的前提之下。”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什么都事无巨细的话，人这一辈子的时间，其实做什么都不够。”
诚一：...
“...行吧。”
“我有个朋友...”
“哦？带土君吗？”
大蛇丸突然展露笑容，显然是对带土这个极大成功的桉例分外感兴趣。
诚一连连摇头。
“不是不是...他都已经是成功桉例了，犯不着老师再来一次...是另外一个朋友。”
大蛇丸稍有些失望，但仍是锲而不舍。
“看不出来诚一你的朋友还不少...不过，你叫带土的这个朋友什么时候能让老师帮他检查一下？”
诚一略有迟疑。
“嗯...等他有空吧，我先去问一问另一位朋友。”
“到时有了一个可以公布的成功桉例，老师再去找寻其他志愿者应该就没那么难开口了。”
大蛇丸也不强求。
“那老师，就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