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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地狱冥河

悲伤,痛苦,愤怒,绝望,无数的负面情绪宛如海洋,正在将罗丹向下拉,直至那海洋的底部,无尽的深渊。
这是什么地方?
罗丹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就像是灌入水一般,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自己的情绪了,就像是一滴水进入大海,那种海纳百川的包容感,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不想思考,任由自己迷失在这无尽的海洋中,任由自己忘却记忆忘记身份,永远永远在这片大海上……
“野兽们的战争把世界末日带来之时,女神飞舞,从天降临,展开光与暗的羽翼,携同致福之赠物……”
恍惚之间,罗丹仿佛听到,一个清澈而冰冷的男声,正在自己耳边吟诵着莫名的诗章,那声音那诗章是如此耳熟,那似乎是杰内斯西在吟唱从不离身的《LoveLess》序章……
可是,杰尼西斯是谁,《LoveLess》又是什么,自己似乎从未见过……
这并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更像是……
“萨菲罗斯!”
罗丹猛地睁开眼睛。
漆黑的水面波澜不惊,宛如吞噬一切的深渊一般,贪婪的吞噬所有的光线,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到,罗丹却是清晰可见的看到了周围的一切,水底周围堆积成山破碎的骷髅,沾满血迹的残破物品,枯死宛如狰狞鬼爪的树木,还有静静行驶在头顶河面,一艘类似鳐鱼一般的巨大方舟,正载满灵魂在河上飘荡……
这是……在水中?
罗丹低头看看,却在下方一处枯骨围成的囚笼中,看到了双目紧闭的自己,再看看自己,虚幻飘渺的透明身体,明显这是自己的灵魂,不知为何自己穿梭空间裂缝来到这里之后,莫明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分离。
这种情况类似贞德,同样的身体保持生机火力,灵魂却被迫剥离身体,贞德的灵魂按照契约被拖入地狱,自己的灵魂则是停在这里,与身体保持着一定联系。
这么说来,只要自己重新进入身体,那么自己也可以实现复活。
枯骨构建的囚笼无法挡住灵魂的入侵,瞬间罗丹的灵魂化作一道幻影,以极快速度冲入囚笼,无声无息融入身体。由于灵魂被剥离出来不久,灵魂与身体的联系相当紧密,几乎瞬间,罗丹就重新睁开眼睛。
身魂合一的瞬间,感知恢复的下一秒,罗丹就感到相当不妙,明明自己身处未知河水之中,那冰冷刺骨的河水简直冻彻灵魂,哪怕灵魂已经受到身体的保护,依旧宛如风中残烛般弱小,随时都会被这刺骨寒意熄灭;而身体却是异常火热,宛如被架在点燃圣火的十字架上,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肌肉,都好像被烧红的小刀一寸寸切开,即便罗丹拼命调动魔力,依旧无法阻挡这股剧痛。
自己到底来到一个什么地方?!
来不及思考什么,罗丹连忙屏住呼吸迅速起身,银色的吉尔伽美什握在手中,那银色的利刃在河水中斩落,将周围的枯骨囚笼瞬间斩开,一股极其强悍的吸引力正在拉扯罗丹的身体,试图将他死死困在河底,关键时刻罗丹身后灰色单翼猛地一拍,手中利刃剑气挥洒破开水面,爆发所有魔力冲出水面,重重的撞在河水一旁,那红褐色的坚实土地上。
当罗丹离开那漆黑的河水,那冰封灵魂的寒意与灼烧血肉的炙热逐渐减弱,脱离险境的罗丹躺在河边大口喘气,休息了好久这才勉强起身,忍住浑身疼痛,从手腕上的手环中取出几件衣服,换下自己那被河水侵蚀的破烂衣服。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拄着银刃罗丹漫步前行,走向那漆黑的河边,低头向下看去,漆黑的河水仿佛吞噬一切,却是清晰可见的照应出罗丹的身影,那河水中的罗丹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罗丹摸不清头脑正要起身而去,无意之中,却看到河水中的自己,长着一双青绿色,宛如猫眼宝石般的竖瞳。
那是经受过魔晄浸泡,只有神罗战士才有的眼睛。
罗丹下意识的想找面镜子,刚刚凝聚水汽,从昏迷中清醒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手中银刃紧握,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灵魂迅速检查自身,尤其是那块不属于自己的灵魂碎片。
“萨菲罗斯?!”
半晌无人应答。
灵魂之中,萨菲罗斯的灵魂碎片还在,还是那么小小一块,似乎不见任何动静,仿佛刚才看到的眼睛只是罗丹的错觉,只靠那一小块灵魂碎片,萨菲罗斯想要苏醒可谓极其困难,简直就是无可能的事。
但罗丹已经保持警惕,萨菲罗斯的难缠,恐怕只有他知道……不,克劳德也知道,对于萨菲罗斯这样几乎不死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必须保持警惕。
罗丹缓缓收起架势,思索着准备找到离开的路,刚走几步他又转过身来,看向周围已经枯死的树木,手中银刃迅速斩出,找到几棵稍微完整的树干,将其掏空处理。
这种河水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显然,它对灵魂有着奇效。
将几罐装满漆黑河水的木罐,或者说是木桶收入手环,罗丹缓缓起身,适应着疼痛尚未退却的身体,四处查看想要找到离开这里的道路。
说实话,在达到维吉尔那样的程度之前,使用未知的空间裂缝这种事情,罗丹已经不打算再尝试了。
就算被圣光烧死,就算被天使包围,他宁可战死,从天空之桥上跳下去,也绝不再使用空间裂缝!
绕着漫长的河水走了好久,这漆黑的河水仿佛无穷无尽,河岸两旁几株鲜红的花朵钻开坚硬的土地,黑红映衬显得更加怪异,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处河岸的边缘,罗丹找到了一块古老的石碑。
这块石碑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年,那斑驳的模样,抹灭的纹路,似乎都是时光的痕迹。在石碑正面,不知何人用殷红的燃料刻下古老的文字,虽然罗丹并不熟悉这种文字,可当他看到这殷红文字时,好像突然明白了这个古老的文字。
“冥河”。
……自己应该还没有死吧……
罗丹确定这身体情况,缓缓看向四周。
怪不得自己差点死在这里……这里便是冥河?
冥河,所有神话中同样存在的河流,传说中死者的灵魂会来到这里,冥河上的摆渡人会搭载他们,将他们送往冥界深处,接受判官的审判。
只有死者才能抵达的冥河,自己一个空间裂缝就闯了进来……
再次感叹自己命大,罗丹在这里打下自己的魔力坐标。
冥界,地狱……
自己直接绕开了空间壁垒,闯入了魔界?这似乎听上去有些太过巧合……
“想不到,你竟从陷阱中逃了出来……”
神圣的金光瞬间照亮地狱,一个庞然大物从空间裂缝中钻出,重重砸落在冥河之中。
“怪不得先知没有找到,即便是预言之力也会出错吗?”
金色的巨大利爪探出水面,重重拍向罗丹。
“既然如此……那就放弃抵抗,随我接受先知的召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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