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摇头道:“不,不行,我过来是希望你能去求秦王殿下,让他帮忙想想办法,能否让陛下收回成命。可不是要让你帮我私奔啊。这是圣旨,圣旨你知道么?抗旨私奔,我走了,爹娘怎么办?祖母怎么办?你怎么办?全家人都会被我连累致死的!”
温茉言叹口气,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孤儿也挺好的,至少没有那么多牵绊。
反观温茉嫦,背负着家族命运,兄弟姐妹,真是半点也不敢行差踏错。
温茉言继续安慰道:“姐姐别急,私奔有很多种,我会毒术,倘若你真的有退路,大不了服下假死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陛下还能如何责罚呢?”
“假死?”这一次温茉嫦没有刚刚那么抗拒,惊讶之余甚至也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温茉言仔细察言观色,片刻后心中暗道:“大姐肯定是有心上人了,奇怪,那个叫做柳行文的人还没出现呢,大姐这是芳心暗许何人了?”
温茉嫦思忖片刻之后,忽然站起身,开口道:“你的意思,姐姐明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温茉言急忙追问:“大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虽然我们不能抗旨,可我们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回避圣旨。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
温茉嫦点点头道:“姐姐相信你,若是不信你,又怎么会来找你呢,这件事……我还是仔细想想。希望秦王殿下那边,可以尽量帮我拖延一下婚期。”
温茉言点头道:“这个容易,就让钦天监说没有好日子便成。”
听到这话,温茉嫦松口气,与温茉言告别后,匆匆离去。
温茉嫦前脚刚走,后脚霜非臣就来到晴方院,刚进门便开口问道:“她不想嫁给梓晗?”
温茉言没有隐瞒,将温茉嫦的心思告知给霜非臣,并请求霜非臣,尽量帮忙拖延婚期。
霜非臣没有爽快的应下,而是开口道:“言儿,本王觉得,父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给梓晗赐婚,是冲着安家去的。父皇怕是想斩草除根,将安家众人,斩杀殆尽。”
温茉言震惊的看向霜非臣,满脸都写难以置信。
她很想问问为什么,可她心中明白,此刻的霜非臣,也给不出答案。
一切都在调查中。
可以确定是,这件事定然与江南明州城,脱不了关系。
霜非臣见她眉头不展,伸手将人轻轻抱在怀中,柔声安抚道:“放心吧,没事的,本王会看好梓晗,不让他出事。”
温茉言感受到霜非臣怀抱里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温暖。
她心中暗暗念叨着:“应该可以的,一定可以扭转湘王的命运,他一定不会早逝,毕竟我已经扭转了霜非臣对我的态度不是么?事在人为。”
……
几日后。
秋实宴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太子霜元修和齐王霜元祺也在积极打听陛下和霜非臣、霜元星之间的矛盾。
太后也在焦急的思考要如何给他们二人一个交代。
温茉言最近没什么要事,就在努力回想她看过的剧情,希望自己能想起一点关于安美人和先皇后的描述,说不定会对霜非臣和霜元星有所帮助。
除此之外,便是研究药方,打算给霜非臣进行下一个疗程的解毒。
眼看日子一晃而过,明日就是秋实宴了。
霜非臣和霜元星,心中也都开始急切起来,却不曾想今日刚下朝,太后身边的杨嬷嬷,却等在霜非臣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将人拦下了。
霜非臣掀开车帘,略有疑惑的问道:“杨嬷嬷,您怎么出宫了?”对于太后身边的老人,霜非臣还是十分尊重的。
杨嬷嬷行礼道:“老奴见过秦王殿下,秦王殿下万福,太后娘娘请您到宫里一叙。”
霜非臣想了想,太后找他,完全可以在刚刚下朝之前命人等在龙腾殿外。
没必要让人出宫守在这里。
如今这般安排,怕是想要避人耳目。
是避宣武帝的耳目?还是避霜元星的耳目呢?
霜非臣心中有些疑惑,却没有拒绝,只开口道:“好,本王现在就进宫。”
霜非臣刚要命令青岚调转车头,就见到杨嬷嬷侧开一步,伸手道:“秦王殿下,请吧。”
霜非臣定睛一看,发现杨嬷嬷身后还停着一顶普普通通的灰布轿子,如此做法,便是不允许他乘坐秦王府的马车了。
果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霜非臣没有迟疑,当即下车,坐上了小轿子。
饺子在城里转了两圈,随后从后宫下人进出的宫门抬了进去。
进宫之后没再绕圈,直奔太后的慈安宫。
霜非沉来到慈安宫,还不等走进正厅,就看到太后站在院子里赏花。
此时正值秋季,各种菊花争相斗艳,美不胜收。
霜非沉微微蹙眉,有些拿不准太后的心思,兜这么大圈子,总不可能请他来赏花吧。
霜非沉走上前,行礼道:“孙儿参见皇祖母,皇祖母金安。”
太后笑了笑道:“平身吧,来,陪皇祖母走走。”
太后朝着霜非沉伸出手,霜非沉急忙上前搀扶。
祖孙二人走在慈安宫的花园里,闲庭信步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要事的样子。
太后沉默赏花,霜非沉也闭口不言。
偶尔太后介绍菊花,霜非沉才会迎合两句,说说菊花的名字和来历。
大约逛了一炷香,太后才笑呵呵说道:“从未与戎衣单独逛过花园,竟是不知道你除了会舞刀弄剑,对菊花也颇有了解。”
霜非沉微微低头,谦虚的说道:“皇祖母过奖了,只是孙儿平日里喜欢看些杂书,一来二去的就记住了。”
太后点头道:“你是个好孩子,沉稳,内敛,宽容,也细致。哀家记得,皇帝送你去从军的时候,你才八岁。一晃十几年过去,你回京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在你成长的过程中,应该很寂寞,也很辛苦吧。”
霜非沉微微一怔,太后忽然说出如此感性的话,竟是让他有些接不住。
他仔细想了想开口道:“皇祖母言重了,保家卫国,孙儿不觉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