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人自己必须去见一下,那就是大哥李战。
李战比李征大了不少,自幼习武,但不爱读书。李战为人莽撞,参军后在部队里闯了不少祸,父亲一度把他带回身边,三十年代去了特务营,曾经在幕阜镇驻扎过一段时间,按他父亲的话说,总算成了些事,混了个连长,在组织上和戴辛的父亲戴徽晨算是一支部队,但隶属不同的辖区。按理说戴辛是许配给他的,但年纪相差太大,后来戴徽晨和李点匀商量下来,还是李征和戴辛更合适。
说回李战,从柴桑撤退后,他没有作停留,直接去了武汉,后来武汉会战的时候,李点匀又找人把他调去了昆明。所以李战一直都没机会参加正面战争,因此也没有得到升迁的机会,到如今仍然是个连长。父亲给李征的信里说,将来李战是要自己多照顾的,他”一介武夫,无为且幸”。李战带着姨太太一到东一到西,把自己养的膘肥体壮,毫不介意碌碌无为,至今已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全部在昆明落户定居。此次的任务,要不是李点匀拍桌子要李战参加,他也不会上心。李点匀深知李战的德行,断然混不到先头部队,于是找了熟人见了杨军长。杨军长和李点匀是老相识,如果倒退二十年,他和李点匀比不了,所以这个面子他肯定是会卖的。爽快的把李征安排在先头部队,除了参加受降仪式,还让李征进驻隘城县城,而李战则遵照李点匀的意思,安排在他杨军长自己的大部队里,并派人盯紧看牢。
李征查阅了花名册,很快得知李战在哪个军营。他也数年没见李战了,虽然有些电话往来,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李征关心哥哥,李战从不主动联系他。李征的军衔此时已经是团长,军营警备人员看见他的肩章,马上让他进去,李征却没有看见李战,他没有去找营长,反而是问了李战连队一个姓赵的排长。赵排长开始一口咬定不知道,后来李征说自己是他亲弟弟,他才支支吾吾地说他该是去了花街子。李征叹了一口气,心想他果然还是好这等风流韵事。“是哪家丝弦堂子?“
“怕不是丝弦堂子。”
“闲门堂子?”
赵咧嘴一笑,讨好地看着李征,一副“咱们都是男人,都明白这事”的模样。李征有些反感,问到了是百果巷的春堂子,理了理衣领就走了。
李战的妻儿都在昆明,之前看管的很紧,他忍耐了很久,终于等到这机会,到了重庆没几天,就把花街子,花巷子,鸡街摸的清清楚楚。丝弦堂子太浪费事,弄些吹拉弹唱舞文弄墨,不太符合他的性格,私门头和台基不够热闹,私门独院的不好玩,他就喜欢这闲门堂子。陪吃陪玩陪打麻将,还能弄些大烟,而且不像丝弦堂子容易碰上级别高的长官,尴尬不说,还得缩着尾巴躲起来。万一被人看见了又说:“李家公子也懂风月啊!”,他的观念里,懂风月并非多不要脸的事,但会传到营长,甚至会到旅长师长那。旅长师长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怕就怕被父亲知道了。倒也不是说李点匀为人多么清高正派,怕就怕他斩断了自己的花销。闲门堂子就没这麻烦,大家都是裤裆里那货——硬直。不拐弯抹角,而且都是些营长,团长。他李征虽然只是个连长,耐不住名门之后,兜里的钱又是不差的,所以在这里被迎为座上宾。不像老赵那样只能一月一次,发饷后去私门头和台基混,他李战是看不上那些被遗弃的姨太太,舞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