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饶金陵,挽联扯心碎。
鸦雀嘶长空,钟鸣酒泉人。
金陵,皇宫。肃穆庄严,万人悲痛。
钟响十三,悲歌四起!
皇家清幽寺,敲钟一万五千杵,以此告知天下人。
百姓纷纷出门听闻,到了皇家清幽寺,方得知大梁太子不幸罹难,想起日常太子对大梁百姓的爱戴,万人无不哀哉!
各州官员纷纷动身前往金陵祭拜,天下百姓纷纷点烛焚纸,以告太子在天之灵。
杨复滑带着几人来到金陵城下,看着悲凉的氛围得意一笑:“看来青医馆得手了!”
“大王,可是青医馆也因此覆灭了,他们被关押了起来,若是倒出一些真相出来,那我们来金陵是不是就......”一旁的年轻人拿着利剑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是我弟弟,母亲此次让你跟随我,就是为了历练你,很多事情你自己要慢慢认知。还有,我现在改名苏行,你叫苏玉,切记不要说漏了嘴。”杨复滑微笑着说道,为了再次渗入金陵,他再次改了姓名。
“那我还是喊你哥哥,这样也顺口。库尔玛吃了败仗,你让他到金陵与我们汇合,此人还能靠得住?”苏玉仅有十七岁,但是说话行事一直深受哥哥松德布西影响,在坦蕃国也是名声在外。大王松德布西大他十二岁,两人是兄弟也是师徒关系一般。苏玉名叫松德赞鲁,由于年幼,是玲翡公主亲自带大,受到了母亲和哥哥的庇护,松德赞鲁成长也算顺利,他聪慧无比,深得大家的喜爱。
“库尔玛是我坦蕃八大神将之首,虽然名声上有些影响,但是坦蕃的大业还得需要他冲锋陷阵。这次吃了败仗,但是其实力并未受到影响,南境大势已去,我们另有安排,他此时来金陵则是刚刚合适。”苏行笑着说道。
“哥哥,昨夜我们安排的高手已经进入金陵城了,联络点也已经就绪,我们直接入驻便是。”苏玉似乎已经安排了一切。
苏行拍了拍苏玉的肩膀:“不错,成熟了不少啊。我们先前渗入到金陵的人马可以让他们准备了,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不过,明日,你假扮知府之子上朝祭拜,你要把所看的一切都记在心里,回来毫无巨细地告知我。”
“哥哥放心,虽然青医馆把事情办成了,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从宫里逃出来,那么这里面定有一些问题,哥哥是让我看仔细一些,看他们是不是有假。所以才让我冒充大梁珀州知府之子前去祭拜。”
苏行满意地点点头:“吾弟聪慧,这个珀州是离金陵最近的一个州城,知府刚刚因病去世,其子生性贪玩,刚好被我们利用,可要抓住机会啊!”
“哥哥高瞻远睹,我可是得知这个珀州知府身体不错,突然暴毙,想必哥哥早就做了打算了吧,这得让我好生再学习学习才能继续追随你呀。”苏玉早已看出这里面的蛛丝马迹来,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柳皇后开始自然不知太子的死因真相,萧景琰害怕伤心而绝,在皇宫钟响十三声后亲自告知了柳皇后事情的缘由,柳皇后这才安稳了情绪,来到东宫看望了假死的太子,按照萧景琰的旨意,开始装着悲痛起来。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解药。
夏冬不敢怠慢,把吃住的东西都带到了天牢里,她是准备与这个秦穆君死磕到底了。
翌日,苏玉带着丧帖来到皇宫门口,由于各州来吊唁的人不少,大家排着队需要登记入宫。
苏玉把珀州知府的丧帖拿了出来,登记的人一看,见不是知府本人,连忙站起来把手一拦:“为何本人未来吊唁?你又是何人?”
苏玉脸上还有些稚气,但是说起话来却成熟不少。
“珀州知府苏为先是我家父,前日因病不治而去,家中仅我一子,为表深情,特意前来吊唁太子殿下。”苏玉一边行着礼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也不对啊,知府不在,州上还有其他官员可代替,这也轮不到你呀!”登记的官员似乎并不想让苏玉进去。
这时,负责登记的主官冯进走了过来,他见排队的人没有进展,连忙过来看个究竟。
“怎么回事,这半天没有进去的动静呢!”冯进背着手有些责怪的语气。
“冯主事,此人是珀州来的,但是他只是珀州知府苏为先大人的公子,并无资格入宫吊唁。”
冯进仔细地看了看苏玉:“你是苏玉?”
苏玉的名字本就是苏为先知府的公子的名字,只是换了人而已。但是,苏玉并没有预料到这个冯主事竟然知道苏玉。
苏玉连忙点了点头行了见面礼:“是的,我就是苏玉!”
“十年前,我去珀州办事,与你家父有过交情,那个时候你还年幼,这一下就长这么大了。不过,虽然我们相识,但是按照大梁的规矩,你还真没有资格进去吊唁。只是,刚才听闻你父亲去世,念在我们也曾有过交情,我心里还是有些悲凉。加之太子辞世,今日说话有诸多不便啊。”冯主事一边说着,一边往边上移动着。
苏玉见状,连忙迎了过去凑到冯进耳边说道:“冯伯伯,家父虽然辞世。但是我听闻早年的时候,您在金陵帮助我们不少,这点恩德我们一直未有忘却。老父亲是多年疾病导致,走得也算是解脱。我来之前,我按照家父生前嘱托,送了些东西到你府上,您今日回府后可打开看看。”
冯进向天空作了揖:“我与苏兄一见如故,如今也去了极乐世界,想必他把所有的愿望都托付给了您。太子监国以来,深受大梁官员的爱戴,这时我若是阻拦,就是有失德行了。这样吧,你先去登记,登记完了去先行房等我,待我禀报了沈大人,再说能否前去吊唁吧。”
待苏玉登记完被人带到先行房后,冯进立马叫来自己的人骑着快马回到府上打听了消息,果然有人送了不少东西进府。冯进又连忙来到先行房,拿着已经盖了章印的丧帖亲自给了苏玉并嘱咐道:“你只能站在百官之后吊唁,其他不得多言。”
苏玉接了丧帖,一路虽被检查,但是有了章印,很顺利进了宫去。
望着硕大的宫殿,苏玉感慨不已,这比起坦蕃的宫殿要辉煌的多,好在自己的哥哥早已准备,这冯进生来好财,费了不少精力才打听到此人,此时他自觉又学了不少,脚下也走得路也顿时稳当了许多。
看着宫里的人全都悲伤不已,苏玉只能在心中窃喜,他从小深知大梁对滑族的迫害,母亲把那些血淋淋的事迹说了一遍又一遍,仇恨早已生根发芽,此生不灭大梁,枉在人世。这种报仇之心,甚至超越了他的哥哥,他心跳开始加速起来,每遇到的一个人似乎都是他的仇人一般。
由于大梁各州前来吊唁的官员路程和时间不同,吊唁时间整整需要三个月。按照大梁的皇家丧事规矩,三十三天后才能把太子抬入墓陵,这期间,前来吊唁的官员必须每天吊唁,并入住在宫内。
今天是第一天,吊唁的人基本上都是金陵内的官员以及金陵附近州城的人,由于是太子离世,皇上在第一天不得出面,只能由太子的母后柳皇后在东宫接受前来吊唁的人。
一路上悲歌缭绕,白缎飘来飘去,悲痛之情充斥着整个皇宫。
苏玉低着头随着带路的太监来到了东宫的大门外,这里铺设了不少跪垫,交了丧帖后,苏玉不情愿地跪了下来,等待着吊唁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