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荃心事重重地回到府里,儿子蔡文歆急忙迎上来递了一杯茶请了安,自从牢狱回来后他也是整日忧心忡忡,再也没出过府门。蔡荃接过茶杯看着蔡文歆叹了口气:“孩儿,若是到了时间,还是无药可救的话,你恨我吗?”
蔡文歆出了一口长气摇了摇头:“父亲大人养育了我,只是怕到了那天还没有机会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虽然我心里怕的很,若是无药可救,我也只能接受现实,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没能经受的住诱惑,算是咎由自取吧!”
蔡荃起身走到蔡文歆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让你去试药,或许有效果又或许没有结果,你可愿意?”
“父亲的意思是拿我去做试验吗?”蔡文歆紧皱眉头问道。
蔡荃点点头:“东门的花坊街上新开了个医馆,仅仅两天时间就救治了不少患了疑难治病的人,那个医治的大夫已经被传颂为神医了。我听闻后亲自去拜访过,他们医馆里门庭若市,凡是前来就医的人都是药到病除,他们医术还是挺高明的。我也把你中毒的情况给那位神医说了,他说可以试一试,但是不能保证能医治好你,或许还有风险。”
蔡文歆思绪了片刻,他向蔡荃行了礼:“孩儿愿意一试。”
“你需要在那医馆里呆上三天三夜,我们都不能进来旁观,能行吗?”蔡荃还是放心不下。
蔡文歆点了点头:“父亲,若有意外,还请您和母亲日后多多保重,孩儿不孝。”
蔡荃老泪纵横,他再次拍了拍蔡文歆:“明日我亲自送你前去。”
滑国都城,杨复滑看完飞鸽传来的书信对着一旁的母亲说道:“母后,青医馆已经在金陵开设起来了,我们用了些银两安排了不少人前去看病,仅仅两天时间,青医馆的名声已经是众人皆知,你的私人御医秦穆君已经是神医在世了。”
玲翡公主微微一笑:“听说秦穆君还是花了些精力让那个刑部尚书家的管家药到病除了?”
杨复滑鬼魅一笑:“那个管家得了肺痨,根本就无药可救,这个秦穆君只是用了些手段让他暂时不再咳嗽了而已,只要我们的计划达成,一切就好办了。”
“我们花费这么多精力去谋划,时间上确实需要更多,你把庆州作为突破口,有把握吗?我预感大梁早已有了准备了。”玲翡公主还是有些担忧。
杨复滑背着手望着门外:“我的谋划确实复杂了些,庆州作为突破口只是我的表面,我们到底从哪里开始,对我而言都是不错的选择,庆州乃西境重镇,我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让大梁上钩,当他们重兵把守庆州,把所有的精力和准备都放在庆州的时候,我们或许就从其他地方入手也是不错的选择。”
玲翡哈哈一笑:“我儿果然高明,你这声东击西,又从大梁内部下手,我看大梁宫中也是无人可用,能尽早拿下他们就尽快吧!”
“我明日就要再入大梁,绕道庆州,我要让他们更加确信我们就是要从庆州下手。虽然南镜局势不利,但是我们依旧占据主动,他们虽有七国联手,但是我们只要继续围困,逼迫他们主动出击,我们就能很快找到真正的突破口了。”杨复滑转过神来扶着玲翡公主继续说道:“母后,滑国复国不久,很多事情还需要您处理,您是滑国君王,我是坦蕃国王,这在历史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坐得越高,风险就越大,母后可做好了准备?”
玲翡公主慈祥地看着杨复滑:“我们母子两的命运就是如此,一切就由我们的后人去评判吧!你去庆州定要小心,听闻庆州那边有一个赤林盟,总是破坏我们的事情。”
“这次,我到庆州,一并将其办了就是。”
天色刚刚转亮,蔡荃就亲自带着蔡文歆来到了青医馆找到秦穆君大夫治病。蔡荃向蔡文歆交代了几句,便按照规定出了医馆。
秦穆君带着蔡文歆来到后院的一个阁房里,里面有一个木桶,木桶里热气腾腾。蔡文歆往木桶里一看,里面放了不少药材,还有癞蛤蟆、青蛇、蝎子之类的毒物。
“穆神医,木桶里为何有这些?”蔡文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都是为你祛除身上的迷幻药而特意准备的,你需要在木桶里浸泡三天三夜不得出来。同时,我每天要在你的头顶行针三次,三天之后,再看结果吧。”秦穆君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时,进来一男子,男子端着一个药盒子,他把药盒子递到秦穆君面前:“师傅,银针。”
秦穆君打开药盒子取出银针,他让蔡文歆脱去了上衣,在其背后扎了三根,片刻之后取出银针拿到蔡文歆面前说道:“蔡公子,你看,三根银针都变黑了,你所中之毒不浅啊!”
蔡文歆披上外衣连忙行礼道:“还请穆老先生出手相救!”
秦穆君笑着说道:“尽力,我尽力!”
御书房,聂锋神采奕奕,他与萧景琰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晌午。萧景琰顿感腹中有些饥饿,便让聂锋留下用膳。
两人对坐,小酌两杯,萧景琰见聂锋似乎还有些言语未说,便摇着头:“我本以为聂将军会像三十年前一样,你、我、林殊几人无话不说,后来你寒毒袭身,不能言语,我甚是为你可惜。如今神医再世,你能开口说话,我却觉得你有话不说了,生分了不少,是因为我君臣之礼?”
聂锋连忙起身行礼:“聂锋不敢,方才与圣上无话不说,臣心里早已知足。”
“那为何还有话未说?”萧景琰把聂锋当成了好兄弟,说话也直了些。
“皇上您对我的情谊,聂锋深知不已。只是我现在仅有将军的名头,但是却无做事的实权,如今我能言能语,还希望皇上能重新安排我做些事情来。”聂锋把心里的话如实地说了出来。
萧景琰哈哈一笑:“就为这个吗?难怪你有话藏着,这事情倒是简单,我让刘勋下一道圣旨便是,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庆州,因为庆州乃大梁西境重镇,如今北境、南境那边我们都有重兵把守,而坦蕃却迟迟没有进犯,此次又有很多事情在庆州发生,我预感庆州会成为坦蕃人进犯的突破口。”聂锋说完咬着嘴唇不敢正视萧景琰。
“哈哈哈,聂将军果然不同凡响,当年赤焰军中全是能人,此话当真不假。我也不瞒着你,我早已暗中安排了长林王驻扎在庆州附近,虽然上次我急招长林王回来,但是实则是声东击西的。我书信一封,你直接去那边找长林王,我再给你三千勇士,你带着他们先掩藏着,或许关键时刻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臣,感谢皇上的信任,我定不会辜负皇上!”聂锋一下精神了起来,连忙跪谢。
“起身吧,你到了庆州那边顺便也帮我打听一下药神的踪迹。”萧景琰说着便情绪低落了不少。
“皇上,其实去庆州,我自己还是有一个其他的目的,当然我定会努力寻找药神的下落,而为我治病的那个蔺神医医术也是非常的了得,我已经找人查到他也是往西境方向去了,若是我能让他返回来救治太子他们的话,也是一个办法!”
萧景琰微微点头:“那就有劳聂将军了。刘勋,拟旨!”
三日后,聂锋和聂铎带着萧景琰的书信率领三千人马一路西去,而蔡荃又是早早地来到了青医馆门口。
“父亲,我好了!”蔡文歆不知何时从一侧走了过来。
看着蔡文歆笑脸,蔡荃知道结果了,他连忙走上前去上下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精神了不少,真的好了?”
蔡文歆点点头:“的确好了,我带你去找秦神医!”
“蔡大人,别来无恙啊!”秦穆君也缓缓地走了过来。
蔡荃连忙迎了上去行了见面礼:“听文歆说,他的毒已经祛除,您真是神医在世啊!”
秦穆君笑呵呵地摇着头:“神医算不上,只是碰巧医治好了而已。我开了几副药,喝完了就彻底恢复了。刚才验毒的银针已经没有任何变化了,说明他体内的迷幻药已经祛除殆尽了。”
蔡荃连忙向一旁的随从递了递眼色,随从连忙把手中的木箱递了过来。
“里面有些银两,还请穆神医接纳,以表我的肺腑之言。”蔡荃说完打开了木箱,里面全是银两。
“既然蔡大人发自内心,老夫就收下了,最近几日,确实有些劳累,我就赏给馆中的人吧。”
蔡荃走出青医馆后,他蔡文歆自行回府,自己连忙找到沈追,把结果如实地告知,两人又匆忙地朝皇宫里走去。
夜幕降临,青医馆正要打烊,一群队官兵突然来访,为首的正是蔡荃,蔡荃身后跟着太监总管刘勋。
秦穆君得知消息后,连忙来到门口,他有些怯生:“蔡大人,您这是何意?”
蔡荃笑了笑:“神医莫怕,我是受皇上圣命来邀请您进宫的。”
一旁的刘勋拿出圣旨:“秦穆君接旨!”
秦穆君愣了一下,连忙下跪,其医馆的弟子等人全都跟着跪了下来。
“朕听闻青医馆出了神医,为我大梁百姓排忧解难,救治了不少病患,解了不少疑难杂症,为表感激,朕邀请神医秦穆君到宫中一聚,钦此!”
“草民接旨!”秦穆君接过圣旨后这才缓缓起身继续说道:“蔡大人,皇上是如何知晓的?”
“你的盛名远扬,这又是天子脚下,藏是藏不住的。出发吧,皇上可是准备了晚宴,等着您啦!”
来到了宫里,秦穆君见了萧景琰和太子萧歆,然后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萧景琰和善地笑道:“秦神医,莫要拘谨,今晚算是我私下的家宴,与朝堂区分,还请神医放松一些。”
“不知皇上让草民来宫中是为了何事,您不说,我心里无底,甚是不知所措啊!”秦穆君显得有些拘束。
“没有其他事情,就是想让秦老先生带着你的青医馆入驻我皇宫!不知意下如何啊?”萧景琰笑着看着秦穆君。
秦穆君一下跪在地上激动地说道:“皇上,草民何德何能入驻皇宫啊!”
“你先别激动嘛,我不是一直让你入驻,就是希望你入驻一个月便是了,可否?”
“若皇上让我在皇宫为人看病,几日便可,不需要入驻。”秦穆君突然语气变得强硬了些。
“朕让你青医馆入驻,一则是为你们正名,二则是保证你们的安全。听说最近有不少人去找你们要些费用,这些人虽是小人物,但是难缠的很,当他们知道你们曾经入驻了皇宫,他们可就不敢再来了。”
一旁的蔡荃连忙附和道:“是啊,秦先生,皇上为您想得可是周到啊!”
“还请秦老先生入驻皇宫一月!”一旁的太子也终于开了口。
“那好吧,感谢圣上的关心,我这就回去拿行医的物件。”秦穆君心里早已窃喜不已。
“我已经派人去搬运了,今晚就好生用膳。来,我们一起欢迎秦神医入驻皇宫!”萧景琰说完端起酒杯大声地说道。
庆州,林殊望着天上的明月用手指着:“月朗星稀,夜风徐徐,越是安静,越是危机重重啊!”
“有我,不怕!”飞流坐在门槛上一副不削的样子。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屋顶,几只飞镖快速地向林殊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