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晚上,霓凰和夏冬换了男装,静心装扮了一番,幻化作两名公子哥又去了一趟红西楼,果然不出所料,红西楼的人并未对两人下药,而是引进厅堂后就不再过问了。
没有过多久,楼上又开始打起架来,打架的是刚刚新上任不久的兵部尚书宋端明之子宋文靖和邴州驻防大将军刘萧之子刘岚封。没有打斗多久,京兆府尹的杜文轩就赶到了现场,然后如出一辙,双方的家人非常凑巧地来到府上把人领走了。
夏冬和霓凰刚要离开时,发现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黑影也匆忙地离去。
“冬姐,可有眉目了?”霓凰悄声地说道。
夏冬点点头:“基本知晓了,我这就去禀报皇上去,你和我一起去吗?”
霓凰摇摇头:“我来金陵已有几日,但未曾告知皇上,就是因为有其他事情,等到萧景睿那边的人到齐了,我再前往吧。”
“好吧,那我先去皇宫禀报皇上,你早点回去歇息!”夏冬行了告别礼,加快了步子朝皇宫走去。
萧景琰正在御书房内读阅,见如此时辰夏冬还进来求见,定是红西楼的事情了。夏冬行了君臣之礼,然后把所见的情况告知了萧景琰。当然,她并没有说两次都有霓凰去红西楼,只是说是她安排的得力助手,虽然有刻意隐瞒,但是霓凰又再三嘱咐,这种欺骗就算是善意的了。
“杜文轩?他掌管京兆府尹多年,这些年也办了不少案子,为何与红西楼的人串通一气?他的参与也就验证了为何每次打斗的人都是官宦之子了,看样子都是杜文轩提供的。”萧景琰紧皱眉头,在那思绪考量着。
“皇上,这个杜文轩特意找到太子告知了红西楼的事情,然后引诱太子暗中去调查,然后故意坏了太子的声誉。从目前来看,虽然所有打斗人之间都息事宁人,但是都在暗中较劲,彼此之间的关系全都变得微妙起来。若是这个红西楼以此做些文章,势必会造成我们大梁官宦之间的内耗,这样就会给其他人有机可乘了。”
萧景琰听完夏冬的话,一下站立起来:“其他人有机可乘?夏大人的意思是红西楼的背景是其他人?”
夏冬微微点头:“皇上,这红西楼的女子全是西域人,他们如此这样行事,很显然是在为坦蕃进犯大梁做准备。我们大梁官员之间因为打斗之事相互内耗,最得益的就是坦蕃了,我们大梁也就出现危机了。”
萧景琰点着头:“是的,朝廷的危机就是坦蕃人最想看到的。我也想到这红西楼的背景是他们了。但是,你们要当场抓到杜文轩的把柄,把佐证全部找齐才有进展啊。”
“是的皇上,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动手,就是这个原因。只要红西楼一发生打斗之事,杜文轩一定会及时赶到,然后带回府上,打架的家人也会及时地通知到位,这一切应该都是他们提前安排好了的。我亲自女扮男装,红西楼的人似乎根本不放在眼里,也不会向我下药。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没有任何背景。”
“夏大人,现在打斗之人涉及了尚书大人、富家子弟,还有太子,显然他们是在等待最后的机遇。有的时候,我们不能等待,要主动出击。你去安排一下,明日午后,把所有发生打斗的人以及家人都请到一个地方去,我在那里等他们。只要我把话给他们说透,被动的就是红西楼了。”萧景琰心里早已有了策略。
夏冬行礼答道:“臣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萧景琰回到案桌前,拿起一本奏折,他想了一想:“刘勋,你去告诉太子,让他明天随我一起去!”
西境庆州。
长林军已经搬回庆州驻防营,一大早李云穹就带着几个将士站在卫宅门口。
刘之蔺急匆匆地打开了门邀请了李云穹进去,摆上了茶水。
“李将军,我们宗主已经出去仙游很久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确实不知。李将军的盛情,我们已经记下,宗主回来后,我定会告知的。”刘之蔺行礼抱歉。
李云穹背着双手也没有坐下,而是对着刘之蔺微微一笑:“无妨,既然你们宗主不在,我就当是来参观参观你们的院子了。”说完,李云穹朝着里屋走去。
刘之蔺无奈,只好跟在身后。
“你是谁?”木燕子一下从里屋里串了出来。
李云穹被吓了一跳,连退两步再定睛一看,眼前这女子灵光动人:“你是谁!”
“你这人就无礼了,你到我们院子里来,还问我是谁?”木燕子撅着嘴巴生气地反问道。
“我是长林军将军李云穹,今日特意来感谢你们的宗主的。”李云穹自知自己鲁莽了些,只好做了让步。
“额,就是我们宗主千叮咛万嘱咐要帮你们的那个长林军啊!我们宗主说了,不必感谢,都是大梁子民,这是我们赤林盟该做的。”木燕子做出送客的手势来。
李云穹定然不会与一个女流之辈纠缠,他也不好继续参观下去,只好退了出来:“你这女子,口舌好生厉害。有机会我邀请你到我们长林军营来,给我们那些喜欢口舌之争的将士们好生上一课。”
木燕子明白这个李云穹是在戏耍,她并没有接话,而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就转身去了其他房间。
刘之蔺送走了李云穹,回到院内,见林殊等人已经站在院中,他连忙上前说道:“宗主真是神机妙算啊,长林军的将军果然来探我们虚实了。”
林殊正在为飞流系头绳:“他们一是来探我们赤林盟虚实,二是想让我们帮忙查出那些混进庆州的坦蕃人身在何处。”
“苏先生可有眉目了?”言豫津本就喜欢热闹,自从一起参与了鬼节案,现在正是兴致浓厚。
林殊摇摇头:“想要查出这些人的下落,难度还是有的。现在他们是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被动的是我们。不过,我们赤林盟的名声是越来越大了,这一点倒是可以作为诱饵来,就看他们上不上钩了。”
“上钩?还请宗主明示,我实在听不明白啊!”木燕子倒是没有多想,这些深层的话,她也不会去想。
林殊笑了笑:“还是木燕子坦诚,不知就是不知。金陵的太子之事大家想必都知道,有人从中设计陷害,我已经让聂峰他们回去了,顺便让他带了一个大礼给那个红西楼。大礼一道,坦蕃人必然会主动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他们的踪迹自然会露出来的。”
“好啦,我要进去了。那个庆州知府也应该到了。木燕子,你和刘之蔺继续吧!其他人随我进里屋去。”林殊双手一背,就朝着里屋走去。
梅家湾,蔺中子正在午睡。
一名白衣男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他面前,刚要伸出手,蔺中子吹了吹胡须闭着眼睛说道:“是蔺晨派你来的吧!你回去吧,凡是琅琊阁的人我都不想见!”
“老爷子,阁主说,他让我带给你一样东西,然后你看后定会答应我们的所求之事。”白衣男子弯腰行礼道。
“不见,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见!”蔺中子更加地生气了。
“真的不见,老爷子?”白衣男子在此问询道。
“说啦,不见!!”
“那好吧,这么上好的琅琊溪酒,藏了一百多年了,一共就两坛,阁主拿出来的时候都还在那流泪呢。”
“琅琊溪酒?等等!”蔺中子一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拉住白衣男子。
“把酒拿来我闻闻。”
白衣男子笑了笑:“老爷子,我叫蔺闲,我这就去给您拿来。”
“不用了,我已经闻到酒香了!久闻似醉,闻后醒目,醉自心里,魂从嘴出。这绝对是琅琊溪酒,嘿,这小子还真舍得啊!”蔺中子鞋子都来不及穿,立即冲了出去。
蔺闲走出房门口,蔺中子早已抱着那坛酒开始喝了起来。
“老爷子,这酒好喝吧!”蔺闲刻意地问道。
蔺中子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废话,此酒是我当年和你们的老阁主一起酿造的。要不是我贪杯,不小心把老阁主的配料弄丢了,也不至于再也酿造不出来了。”
“您不是也参与酿造了,那应该也记得配料啊!”
“当年我们各拿一半配料,我只知一半。好了,你们阁主有何事?”蔺中子是讲究人,知道拿别人的手软。
“阁主说,他还有一个朋友,当年也是中了寒毒,后面治愈了,但是全是白毛,不会讲话。阁主说,你定有办法让他恢复说话。”
蔺中子抱着酒坛哈哈一笑:“不会说话,那是因为当年寒毒攻心,心火失衡,虽说他们去了寒毒,但是心火混乱,他怎么会说话呢。行,给我两日,我去为他炼药。”
“我们阁主果然厉害,早就知道你定有办法!”
蔺中子瞟了一眼蔺闲:“他厉害,他厉害还让你来找我!还把他比命还珍贵的琅琊溪酒拿来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