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看完夏冬上书的案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夏大人,你说桃花村灭村案是有人投毒到井水里,而这井水刚好是酿酒用的,所以才会导致村里和村外的人都死了。那么投毒之人投的什么毒?动机是什么?还有就是如果这个案子无法破解,关联的人物实在太多,上至朝堂之人下到富商子民,连穆王府的魏将军都不幸罹难,我们必须要给个说法啊!你看这一堆上奏的折子,全是要求尽快破案的。有几个老臣的子嗣,也是在桃花村被下了毒,他们每天魂不守舍,根本无法正常上朝了。一些富商也是关了自己的门路,等着结果,很多物资已经消耗殆尽,物价飞涨,百姓不满啊!”
夏冬低着头:“皇上,我也取了些井水,然后找了人提炼了出来,这个毒药我们从未见过。至于是谁下手,我们目前还暂时没有进展。”
“好了,最近你压力也大,你先回府上歇息一下,接下来务必尽快找出毒药的源头。”
夏冬行礼告别,回到府上,这才知道聂峰去了庆州,至于去做什么却没有详说。看到孩子们都已经安排妥当,夏冬只好回到奏事阁叫来黎刚和甑平商讨起案子来。
金陵的夜,迷醉的很。
沈追正在府上品尝,蔡荃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老蔡?这么晚了,你来有事?”沈追连忙放下茶杯起身相迎。
蔡荃一边摇头一边直接走到茶桌前自己坐了下来:“老沈啊,家门不幸啊!”
“你这是怎么啦?”
蔡荃继续摇着头:“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昨天夜里在一个刚开业的名叫红西楼的烟花之地醉酒后,为了一个女人与他人争风吃醋,失手打了人。你是知道的,他从小习武,出手没有个轻重,把人给打残废了。而那个被打的人又是京兆府尹杜文轩的儿子。我是刑部尚书,又不能包庇他。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沈追听完摸着下颚胡须:“老蔡莫急,这事啊见不的光,现在你孩儿在哪里?”
“我让人把他关进了大牢了,亲自去了京兆府尹,见了杜文轩,目前还没有闹到皇上拿去,毕竟出事之地过于丢人,他杜文轩也没说什么。”蔡荃说着,老泪纵横起来。
“关起来是对的,免得事情恶化下去。你确定你的孩儿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原因动的手?”沈追自然是了解蔡荃的孩子,品行还算不错,自幼习武从文,一身正气。
“那个地方除了酒就是女人,他怎么就去了那个地方啊!”蔡荃说完一拳砸在了茶桌上。
“蔡文歆是个好孩子,我对他还是非常了解的,此事我倒是觉得有些疑点。老蔡,你先不要急,这事从长计议。你这个时候一定要相信你的孩儿。事不宜迟,我们先去牢房看看你孩儿。”沈追说完拉着蔡荃就往门外走去。
来到牢房,蔡文歆正在熟睡,狱卒打开牢门,蔡荃走上去就是一脚:“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还睡的着吗?”
蔡文歆一下爬起来,见到是蔡荃和沈追连忙跪在地上哭叫起来:“爹,沈叔叔!”
“孩子,你先起来,把昨晚的事情详细地与我说一遍。”沈追扶起蔡文歆让其坐下。
蔡文歆看了看蔡荃欲言又止,蔡荃扬起巴掌正要打去,沈追连忙拉住:“你先在一旁听着。孩子,你慢慢说来!”
蔡文歆向沈追行了礼:“昨夜我与杜君洛相约,准备一起去文轩楼赏月饮酒作诗。走到陵南街的路口看到一家名为红西楼的烟柳之地刚刚开业,那里有不少富家子弟逗留。我和杜君洛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便准备绕道而去,可是刚走两步,一名妖艳女子便上前拦住我们的去路,非要让我们进去感受一番。但是我俩直接拒之,正准备离去,那女子就在我俩面前用丝绢一甩,不知为何,我俩走出去没几步路,就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女子进了红西楼。后来的事情,我们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在红西楼里面到底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我打了杜君洛后,我才清醒过来。后来,我就被关进了大牢里了。”
“那你为何不跟我说清楚?”蔡荃怒斥道。
“爹,你一来就要打我,气急败坏,根本不听我解释啊!”蔡文歆委屈地说道。
“好了,很显然,这个问题就处在那个红西楼,若要知道真相,只有一探究竟了。”沈追说完拍了拍蔡文歆,你好生在牢里,我和你父亲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的。
蔡荃和沈追出了牢房,两人站在门口。
“老沈,你方才说要一探究竟,难道是我们两个去那个烟柳之地吗?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传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啊!”蔡荃担忧地说道。
“这事急不得,昨晚是你儿蔡文歆和杜君洛,那今晚是不是又有其他人呢?要不我们再等两三天看看?”
蔡荃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那个地方还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也许吧!你儿蔡文歆安全的很,所以让他在牢里多等几日也无妨,刚好可以练练他的心智。我们再等个三天,或许这事就不需要我们两个亲自去了。”沈追诡秘地一笑。
蔡荃心里自然着急,但是见老沈如此淡然,心里定有了计策,便只好答允下来。
红西楼里,莺歌燕舞,酒香四溢,妙曲横飞。
每一个厢房里,均有男女作乐之声,时而又有吵闹之响。
“姐姐,我们刚刚开业,就有如此之多的客人,看来这大梁金陵确实是个好地方啊!”一位长相靓丽,身材婀娜的女子退出一个房间来,她身后随即也走出来一名漂亮女子。
“这是自然,要不我们怎么会被派到这里来,这个是个极乐世界啊!等我们完成了任务,就在这个地方修建几个楼阁,舒舒服服地过上一辈子。”后面的女子笑盈盈地说道。
“姐姐,你看看这些男子,虽然个个出自名流府院,又有富家子弟和达官贵人,在我们这里都经不住诱惑,还是娘娘制作的迷香厉害啊!”
“利亚妹妹,你我自幼在西域长大,从小吃尽了苦头,若不是娘娘,我们早已西去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到时候等大王他们踏平大梁,我们也就可以享福了。”
“好的,我的古丽姐姐!”
两名靓丽女子轻盈地走到大厅中间,看着那些欲仙欲死的男子,古丽把手一拍:“姐妹们,都好生伺候我们的客人,记住,我等着看戏!”
京兆府尹的杜文轩正看着躺在床榻上呻吟的儿子杜君洛,两眼泪流不止:“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被人打成了这样啊!你不是和那蔡文歆是好友吗?怎么跑到烟柳之地去争风吃醋啊!”
杜君洛全身包裹,无法动弹,连嘴巴都无法开口。
“大人,红西楼又出事了!”
“怎么了?”杜文轩一下站立起来。
“又有两名男子在红西楼为女子而大打出手,结果一个是金陵大富商李有的儿子李俊言,一个是工部主使冯远景的儿子冯永惺。两人都是习武的打的不可开交,都负了重伤。要不是我们的人去的及时,恐怕两人都小命不保了。”
杜文轩转身看了看床榻上的儿子,摇了摇头:“那两人现在在哪里?”
“各自被家人接回了家,都没讨到好处,又怕家丑。”
“你先下去吧!”杜文轩又缓缓坐了下来。
庆州长林军驻防营,李云穹笑呵呵地走到军营门口:“哎呀,赵大人!前日你才派人来探望我们,今日又亲自前来,失敬失敬啦!”
赵季书并没有接话,他一脸严肃。
一旁的何云之从袖口里拿出律令,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摊开律令,拦住了李云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