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之妻
荀法才来了这个县几天,甚至自己的宅子都没时间去打理好,所有的事都交给了跟着他十几年的家老。
对于这位家老他十分信任,甚至他孙子的衣食住行荀法都包了,宛如一家人。
每一个县守以上的官员,圣朝都提供宅子。当然,这宅子不能成为私人物品,只是你在当地任职的时候可以住,若是调离了这个地方,宅子收归当地,等着下一位县守前来。
当然,若是你有钱,也可以自己买宅子,不住这圣朝提供的宅子也行。不过,如今圣朝才重整了前朝的旧山河不久,官员大多都清廉,只有极少数的有钱人家子弟才会重新购置宅子。
荀法所待的这个县,换做凤鸣县。
封武州和通州一样,分为了三府。
平波府、拒海府、安南府呈品字型,面对着这汪洋大海。
以前南方五部还没有消失之前,大皇子镇守封武州,最大的敌人便是这南方五部。可如今五个部落都消失了,大皇子也走了,三大府便安定了下来。三府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如今需要面对的只是那些漂泊于海上的汪洋大盗。
不过,常年战备的封武州,又怎么会怕那些跳梁小丑呢?甚至不少汪洋大盗听说了南方五部落消失了,便只敢在海上漂泊,连圣朝的土地都不敢踏上一步。
荀法所在凤鸣县,便是在平波府内。平波府内下辖的县不少,可这凤鸣县在平波府内可算是有些名声。不是因为它人才辈出,也不是因为物产丰富,更不是因为风景优美。
它为人所知,只是因为一个字,穷。
凤鸣县算是平波府,甚至整个封武州最穷的县之一。
荀法来了几,一直和妻子找了一个隐蔽的客栈住着,只是拿了一些银子给家老去修葺一下圣朝留下的宅子。
他的妻子体一直不好,今家老托人传讯,这宅子已经打整好了,所以今他才会只给徐长安一个时辰。
他朝着小城的边上走去,找到了那家隐蔽且没什么新客人的客栈,看着躺在上的女人。
女人面色苍白,面容憔悴,看到荀法前来,便急忙撑着爬起来,可经过一番努力,最终还是只能躺在上。
“你来了?”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歪头看向了荀法,头发也显得很是凌乱。
荀法点了点头,便趴到了妻子的边。
“嗯,今回来得稍微晚一些,不过今家老托人来说话了,说是宅子已经打整好了,我们可以换地方了。”
女人点点头,闻着荀法上的酒味,也没有询问。
“今啊,遇到两个怪人,他一口就说出了我是法儒一脉。”
女人听到这里,脸色有些慌张。
“没事吧,要不我们改换姓名,再想其它法子。”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丈夫上带有酒味的事。
荀法蹲在了边,抱着女人的脑袋,最终温柔的在女人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
“你也是,看看自己都什么样了,还想着我!”荀法看着自己的妻子,似乎是在责怪妻子。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若出了事,我自然要随你而去。”
女人认真的说道,眼中似乎有泪光。
“书蝶……”荀法喊着自己妻子的名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傻子,哭什么?”女人帮荀法擦了擦眼泪,随后看着他。“要不是我突然病了,你便能够全心处理政务了。”
荀法看着自己的妻子,摇了摇头道:“这凤鸣县没了我,也能继续下去;可若是你没了我,或者我没了你。我真不知道,不知道以后的子还怎么继续下去。”
说着,便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
两人相视良久,尽皆无言,所有的一切便都在眼神中。嘴巴里的话也许会骗人,可眼睛里的光却是骗不了人。
“对了,你肯定饿了。”说着,荀法便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只顾着讲话,忘记了妻子如今卧病在,需要自己照顾了。
他立马站起来,要让店家煮些粥来。
“不用啦!”
女人看着有些着急的丈夫,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你慌什么,你看你自己,还有一点县守大人的样子么。店家知道你是县守大人,一到吃饭的时候,老板娘就亲自来给我喂过粥了。”
荀法听到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真得好好谢谢店家了。”
“那你呢,要不要让店家做两个菜来。”
听到妻子这么问,荀法自然知道原因,妻子是个聪明的人,自己,更知道给自己留余地,她肯定早闻到了上酒味,这么一说,便是想知道自己刚才去了哪。
荀法心里坦dàng)dàng),便直接说道:“不用了,我刚才不是说今天遇到两个怪人么?刚才一说起来,就岔到其它方面了。”
“对对,你说他们还认出了你法儒的份。”
“不错!”荀法点了点头,便将今的事和妻子说了一遍。女人听完之后,死死的盯着荀法,咬着下嘴唇,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荀法看到妻子的模样,便微微一笑,揽过了她。
“怎么了?”
女人转过头,最终长叹了一声道:“那几个人你觉得信得过么?”
荀法想了想,摸着自己的胡须便说道:“当年在山上的时候,师父传授我法儒定国安邦之策,还激发我思考与创作,就是因为我修炼资质有限。所以,才让我下山入仕,做一番大工业。虽然我修炼不行,可也知道天下间的都市人,不管是法儒还是其它,都能修炼出浩然正气。那种气息我在师父的上感受过,今面对那个年轻人时,也便觉得他上有股浩然正气,若隐若现!”
他皱起了眉头,没有注意到女人有些黯然的神色。
“我在来的路上,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人应该和夫子庙有关系,或许是长安城里某家的贵公子。所以认出了我的份,才会让我去长安施展一番工业。”
“我觉得他没必要骗我,若不容我法儒一脉,他大可以一剑杀了我,随后便回到长安,谁也查不出来。说句难听的,即便查了出来,这定波府的人有几人敢上报的?”
女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有些难看的笑容,她反握住了荀法的手。
“你对他们留点心,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长安施展你的才华。你也不用担忧我,你可以先随意找一个地方让我居住下,然后去长安看看,若是一切妥当,再回来接我不迟。”
荀法听到这话,手一抖。
这距离长安甚远,妻子患怪疾病。这种况下,他怎么能够离开妻子呢?可若是带着妻子前行,只怕一路颠簸,到不了长安。
“你说些什么胡话。”荀法抱住了妻子。
“我说的是真的。”女人挣脱开了荀法的怀抱,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真的,若你只是我的丈夫,我自然希望你在我边;可你还是法儒一脉,属于天下人,我就不该占有你。我可不希望,我多了一位好丈夫,天下却丢了一位能够改革富强的顶梁柱!”
荀法想抱住妻子,没想到让妻子给躲开了。
“荀法!你要将我的话放在心里,趁着最近,他们还没离开,好好的再去和人家谈谈!”
荀法看着一脸严肃,突然又轻咳两声,脸上布满了难受,捂住了口。
荀法见状,急忙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女人看向了自己的丈夫,最终叹了一口气。
“你可不许骗我!”
……
两人说了会儿话,荀法便给妻子披上衣服,护着她上了轿子,去到了县守大人在这凤鸣县的宅子。
进了宅子,夫妻两人都大吃一惊。宅子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稀奇,可进了里面,却发现不管是装潢还是家具,都堪比富商之家。看到这个样子,荀法脸色一僵,他知道自己给了家老多少银子,那些银子完全不能支持他将宅子布局成这样!
“家老,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急忙对着荀法解释道:“家主,老奴可没收贿赂,也没借着你的名义欺压百姓。”
荀法自来子正,不仅自己,对家里照顾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人也是同样如此。若是其它方面,荀法自然给足老人尊重,可若涉及了贿赂,为法儒的荀法自然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那这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荀法沉这脸,指着那些红木的桌椅问道。
“这些东西都是前几任的县守大人留下的,老奴只是让人打扫一下便可以用了,反正是他们留下的东西,我们用一下,若是大人离任,我们不带走就行了。”
何书蝶,荀法的夫人。
她看着低着头有些委屈的家老,便拉了拉荀法的衣袖说道:“算了吧,这些东西丢也不是,留一下?”
荀法听到自己的夫人都这么说了,便点了点头。
“行吧,家老,您将这些东西悉数记录下来,做成册子,若是我有朝一离开了凤鸣镇,便也有个证据,清清白白的走。”
那老人听到这话,应了一声,便急忙做做事了。
……
定波府,郡守府。
“父亲,都安排好了么?”一青年男子揉着脸说道。
“你放心吧,那荀法害你受了几个大嘴巴,这次我要他下大狱!”
那青年男子点了点头,发出了一阵怪笑。
“荀法,我要让你知道,这定波府姓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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