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流天河,漫游于野
方家大宅内,许缜寒暄了几句便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方家家主方骋见到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一副和睦的样子,便也松了一口气。诸位宾客亦是如此,原本以为是来麻烦的,没想到两人相处融洽。
此时,众人看向这新姑爷的眼光便都不一样了。人人心中的羡慕方家走了狗屎运,随意捡来的女婿居然有如此的能量。他的兄弟凭一块令牌让长安来的特使退却,让郡守大人毕恭毕敬;更让人心惊的是,这闻名于扬城附近大大小小数十城的乾剑宗,也得给新姑爷几分薄面。
可越是如此,方家家主方骋心里便更加的没底了。
若是明一早被人发现这新姑爷的尸体在方家,恐怕他方家也不好交代。
朱千豪还有白家家主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嘴角含着笑意。即便是郡守大人来时,他们也未曾多出言说过一句话。毕竟他们懂得一个道理。
没有权势庇护的钱势,好比女脸上的肌肤!怎么说呢?吹弹可破!
他们所有的财产都要倚靠于权势,他们是商人,这一点看得通透。所以,刚才那气势汹汹的大档头还有郡守大人来时,两人便都转过了脸,生怕被人看到。
不过,当这郡守和大档头走后,两人便又有悔意了。
谁曾想到,这三个外乡人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之前朱千豪帮助徐长安三人的原因可不单单只是因为救命的恩,自古大商人眼睛毒辣,重利轻义。他之前如此心的原因便是看到徐长安的战力,能一剑劈死一匹马的猛人,绝非庸俗之辈。更何况当那甲士也点出了徐长安的修行者份,要不是如此,只怕朱千豪当最多留下几张银票,便与徐长安两不相欠了。
刚才那队甲士到来,他都有些后悔了。万一那戴着面具的剑客真的和什么嫌犯有关,他还得破费一些,才能撇清关系。毕竟当初众人看着徐长安救了他,也看着他带徐长安等三人进了方家的大门。
不过,这份后悔立马变成了庆幸,还好没有和这三人闹翻。他眼睛滴溜溜一转,立马看向了边的白家家主。
“白老头,没什么想法?”
白家家主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双眸失神,最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未说一句话,可却把“无能为力”四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朱千豪看看远处簇拥着蓝宇而去的人群,声音有些嘈杂,还有些大,尽是吵着要闹洞房的。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淡淡的说道:“年轻真好啊!”
白家家主没有作声,自顾喝了一小杯酒。
“白老头,你倒是有机会。这三人虽然救了我,可却没什么大的牵连,人家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只怕到时候三人挟恩以报你又要头疼了。”白家家主带着一丝笑意说道,脸上还有着一抹不屑。
这朱千豪出了名的见缝就钻,见利就上。
“要他们真会挟恩以报那就好咯!”朱千豪苦笑一声,随后用手肘拐了拐白家家主,小声的说道:“那我同落青侄女一起被救,我看落青侄女看那小子的目光不一般。”
白家家主听到这话,脸上不喜反忧,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怎么,白老头,这是好事啊!”朱千豪颇为羡慕的说道。要不是自己年龄比其它两人小,年轻时又太过浪dàng),没有个女儿。要不然,看到刚才这番景象,他怎么都要把女儿往上凑去。
“我又不是你,那小子若是寻常人,只怕你最多更几两银子吧。”白家家主淡淡的说道。
朱千豪尴尬一笑。
“你报答他只怕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显示你的仁义罢了!而且你也看出这三人的不凡,若是一个瘪三救你,恐怕你只会施舍几两银子吧!”
朱千豪听到这话,被说出了心中所想,只能干笑一声,缄口不言。
白家家主说完,站起来,朝着周围寻了一圈,脸上出现着急的神色。
“怎么了?白老头。”朱千豪问道。
“落青刚才还在旁的,怎么现在不见了!”白家家主心中大急。
……
白碧落此时在哪呢?
她正躲在荆棘丛中看着眼见的一片片刀光剑影。
早先她追着徐长安而去,被徐长安喝退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也没了凑闹的心思。脑海中全是那个带着面具,拿着长剑,眼神冷漠的怪人。
不知不觉,也没人注意,便走出了方家,不知不觉便走出去好远。
少女窦初开,却被人忽略和冷漠,于是便不停的踢着树。
正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阵喧闹,恰好不远处有一片灌木丛。虽然是深秋,可一些低矮的植被,带着荆棘,仍然舍不得落叶的离去,倔强的散发着生机。
她想也没想,便俯钻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心砰砰直跳,看向了下方。
只见下方有四人围着一人,那四五人皆穿着劲服,至于是何种颜色,借着月光只能看到是一团黑。而被围着的那人,便是她朝思暮想的“怪人”。
徐长安手持长剑,面对围着自己的四位小宗师丝毫不惧,兴许是对自己的修为有信心,也或许是酒劲上来了,胆子便大了起来。
喝了点酒,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犯了浑,硬是要找这几人来打听莫轻水的下落,故才会被四人围住。
“你们督查院魂不散是吧?”
徐长安带着一丝酒意,语气甚是倨傲。
“你一个汇溪境,居然敢来挑衅我们!”大档头淡淡的说道,他并不想回答徐长安的问题。“不过,待会把你酒打醒了,你便会后悔!”
徐长安低着头,斜着眼看着大档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待会打不醒我,我可饶不了你。”
“大档头!”
话音刚落,四柄长剑朝着徐长安刺去。刹那间,白落青的眼中只见一阵光芒大涨,各色剑芒宛如烟火,煞是好看。
徐长安见这四柄剑朝着自己刺来,也不躲,心中默念一声“奔雷!”,手上使出了铁剑山的剑诀,一道巨大的红芒带着阵阵雷音便把四柄长剑给挡开了,巨大的红芒宛如一条发怒的巨龙,张开了血盆巨口,朝着四人咬去。
四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徐长安似乎是真的醉了,嘴一张开,便带着一股子酒气。
“怎么这么弱?”
大档头四人的脸色在月光下白得有些渗人,难看得紧,这让白落青想到了小时候爷爷所讲的鬼故事中的那些白面鬼。
四人啐了一口,紧紧的握着长剑,小心翼翼的围着徐长安,不敢再有半点的大意。
四人心中也有些憋屈,要不是前些子才被那个妖女打伤,今面对这个小小的汇溪境又有些大意,不然怎么会以四敌一还吃了大亏?
徐长安看着四人,眼中带着笑意,眼眶有些红,兴许他是真的醉了。
四人下定决心今定要拿了徐长安,若是让他走了,以后传出去,四个小宗师对一个汇溪境还打不赢,那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四人此时再不留手,也没了轻视之心。四人手中长剑各绽光华,朝着徐长安攻来。
徐长安立在原地,闭上了眼睛,白落青虽然不懂修炼,可也知道若是让那些各色的光芒打到上,决计讨不了好,险些叫出声来。
正当那四柄长剑挟带剑气呼啸而来快要刺到徐长安上时,徐长安一声大喝,背后金光乍现,四柄长剑的剑气瞬间静止,风一吹便如同沙子一般消散在空中,再也无法递进半寸。
这一声大喝,就连远处躲着的白落青都一阵失神。
四人耳中的那道声音,犹如洪钟大吕,震人发聩。四人短暂的失神之后,拿着长剑的手臂微微颤抖,骇然的看向了徐长安。
“佛门狮子吼?”
大档头率先问道,咬着牙,看向徐长安的眼中多了几分谨慎。
虽然说四人受了点伤,可大档头自衬,即便四人完好,也要费一番手脚才能拿下这个“汇溪境”。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怀疑起徐长安所表现的修为了。
徐长安摇摇头,打了一口酒嗝,嘟囔道:“你看我的头发,像大师么?”看见四人配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我这叫‘醉狮吼’。”
说着,便提起长剑朝着四人攻去。
红色剑气压得其余几道剑气抬不了头,而且大档头还隐隐觉得有一股煞气于剑气之中,让他们几人更加的难受。
便咬着牙问道:“魔道弟子?”
徐长安一笑,撤开了长剑,往后一跃,作势还要大吼一声,四人急忙吓得捂住了耳朵。
等四人松开耳朵,发现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带着面具的那个小子在月光下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四人乐呵。
大档头心里充满了憋屈、郁闷、还有极大的羞耻感。他第一次遇到这等事,汇溪境压着四个小宗师打,而且对方剑气中带有会扰人心神的煞气,明显的魔道弟子;可他还能施展出佛门的法决;更让他疑惑的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人是汇溪境,可战力却高于一般的小宗师。
“阁下是何人?和那妖女什么关系?”
徐长安听到“妖女”两个字眼睛便眯了起来。
“你刚说,那个什么?”
大档头只能忍住气,再度重复道:“妖……”
“女”字还未出口,红色的剑气又至。四人急忙抵挡,却节节败退。
最终,大档头挨了徐长安一脚,倒在地上,等他回过神才想爬起来时,一柄黑色的巨剑已经指向了自己的面门。
“我不想杀人,把你们追查那人的资料给我!”
徐长安淡淡的说道,大档头听得他此话,知道面前这人十有**是被冤枉的,要不然怎么会找自己要资料。其实这也怪他自己,要不是急功近利,看到当徐长安追了出去,便咬住徐长安不放,认定徐长安是同党,便不会被人利用,去蓝宇的婚礼上闹了那么一出。
大档头咬咬牙,只能暂时认怂道:“是我认错人了,你若要,我明差人将那妖……”
他“女”字未出口,便看到徐长安眼睛一瞪,立马把话吞了回去,急忙改口道:“把那女子的资料送来。”
徐长安点了点头,便收起了长剑。
大档头四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的背影,突然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修为,汇溪境不可能战胜游野境。”
“小溪流自然不能淹没原野,可若是天河呢?”
徐长安此话一出,便径直朝着白落青藏的地方走去,似乎还有些晕。
大档头听到这话,顿时惊惧不能言,他们想到了那种可能!
同时,他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此人份,而且要报今屈辱!
……
方府之外。
许耿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全是央求和委屈的神。
“父亲,我若得了那个炉鼎,必能突破!”
许缜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笑道:“别急,他们洞不了房的。”
随即朗声道:“所有乾剑宗弟子听令,去新人房前舞剑,保护蓝公子安心洞房!”
话音刚落,数十道白衣,手持长剑,越入了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