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墨无常逝去,世上突然多了许多杀手。
某神秘势力经天涯海阁向天下人广发追杀令,凡取得七玄门之门人首级者赏千金,且是一夜之间风雨飘摇。
就在神农帮进攻七玄门的当下,不少为了悬红而来的人已然将整个七玄门所在山谷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是专程来趁火打劫的,自然不会跟自己的猎物讲道义,讲规矩。
更何况,那设下惊天悬红的神秘组织竟然还明码标价,指名道姓要杀哪些七玄门门人。
各堂弟子虽有数额上的偏差,但基本大差不大。
凡外门弟子的人头,皆500银起步。
内门弟子每人1000银,若是世家子弟还能再添200银左右。
各堂首座,一万金起步。就像北洛,他本是浮浪洲,天扩山,心音流精英,后从浮浪洲叛逃至七玄门做了冥堂之首,光是浮浪洲予天涯海阁的加价,便可知这北洛啊应是遭了‘娘家人’的恨,由此才会头顶三万悬红却不自知。
再加上七玄门两位护法同样将近三万两金的悬红,还有掌门人那价值五万两的项上人头,整个七玄门上下这次可谓是分外遭人眼红。
而设计斩首行动的关键,还是在于负责击杀神农帮帮主的北洛。
可当北洛终得斩六将过五关,来到神农帮帮主的大帐时,没想到与之一同执行斩首却任务并不相同的高阳却是先他一步早到了。
伴随着神农帮帮主的人头落地,北洛心里清楚掌门布置的任务已然完成。
然而高阳的目的不纯,北洛自然得防着对方一点。
哪怕是同吃一碗饭、穿一条裤的师兄弟,到头来也还是会为了自己活命甚至是活的更好、更长而出卖自己人的利益。
起初那些一见他施展无影刀法便发了疯似的围拢过来的家伙们,北洛正是一个没留,却也从那些人的身上收到了几张明确写有谷中人信息的悬赏贴。
更何况北洛他自己得人头就值三万两黄金,想必换谁都得对这么大笔悬红动心吧。
不过北洛或也因此发觉到了什么,那就是七玄门中有叛徒啊。要知道若是撒下悬红的是魔宗,那其目的定是为了给墨无常报仇。
至于浮浪人嘛,根本就是一群趁火打劫的畜生。
北洛当年之所以选择离开浮洲,加入七玄门的怀抱,就是不想再过从前那般沿海打家劫舍的苦日子了。
曾几何时刚好十二金仙之一救过北洛一命,他便趁此机会隐姓埋名,后经多次辗转、因缘际会才到了中州一代求活。
如此说来,七玄门就是他的第二个家,而掌门则对北洛具有知遇之恩。
纵使高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扬言只要随他杀了其他堂主外加掌门,取各人头颅,再到天涯海阁挂个号,领个赏,便能逍遥快活大半辈子。
“做天涯海阁的客卿,远好过给六宗打下手,给掌门做弃子,就像你我这样,神农帮明明在谷口支起了六座坩埚,那神农香啊,就连掌门运起真符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江湖上还有好些人惦记着咱们这些人的项上人头。所以···兄弟,听我一句劝,现在走还来得及。”高阳顿时说道。
“不,就算是死,我也不做叛徒。”北洛一边说着,一边把刀横在了身前,毕竟他与高阳早已是知根知底,就像高阳害怕他近身,一旦被无影刀近身,那便犹如沾上一把蛛丝甩也甩不掉了。
同时北洛也会害怕高阳手中烈阳枪的快速突刺,可见二人这一战显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高阳还是想多劝北洛几句。毕竟他在把谷中的一应情报卖给天涯海阁之后,也得到了对方的承诺,且只要成为天涯海阁,这一九州最大情报、雇佣、黑市贸易平台的庇护,便可以再世为人,并不用再做任何人的狗。
然北洛却说:“难道天涯海阁就没有主人了吗?据我所知,那天涯海阁的主人一半来自李阀指掌的小朝廷,另一半则来自天元山。”
高阳道:“哦豁,原来北洛你知道啊,既如此不如就地弃暗投明,远好过替人卖命啊。”(暗自运劲)
北洛:“呵呵,别装了,高师兄,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这点小心思,不就是想在半道上绑了我,好做你加入天涯海阁当、狗的投名状吗?”
一见对方并不上套,高阳顿时把脸暗下,并恶狠狠的接话道:“嘿嘿,没错,只怕是这一路上少个人说说话会感到一丝丝寂寞罢了,怪只怪你北洛顶上这颗头颅实在太过值钱,不然看在咱们师兄弟一场,我倒不至于非得杀你不可。”
“好啊,那就来吧。”但见北洛话音刚落,二者同时出手,且一经照面便是火花四溅。
之后,金顶大帐之内先是不断传出金铁交击之声,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喊杀声渐渐停息,却是不见胜利者走出大帐,直到一众杀手步入其间才发现,原来北洛与高阳早已分出胜负,而北洛早已带着高阳与那神农帮帮主的人头一齐消失在了大帐之中。
另一边,韩鲤被人认出其所使用的刀法正是浮浪洲心音流定不外传的无影刀法。传闻此刀法是由八八六十四式仙界《绝影刀诀》简化而来。每十三式为一循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一旦与人缠斗便能使对方感受生剐活剥之切。
同时这无影刀法确是七玄门北洛长老的独门武功,也难怪这么多人都想取韩鲤的项上人头了。
毕竟北洛长老很值钱,值钱到一旦得到那便是一辈子都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当大家发现自己围攻的这个小子其实并非北洛,还是七玄门中一名不见经传,甚至连悬红都没上的臭小子时,不少实力强悍的杀手便当即打了退堂鼓,就这样退出了围剿。
没有悬红?不可能啊,难道说高阳并未把韩鲤的信息提交天涯海阁吗?还是说,撒下悬红的那帮人,打从一开始就认为韩鲤已经死了。既然是死人,便可剩下一笔钱财。
不然又该如何解释韩鲤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于修行者并无偏差的穿胸一击下,只受了些许外伤,以上两点,难道还不算矛盾吗?或许是因为···
那团肉色的胶冻···
闻声赶至韩鲤身边的师兄弟们只当那晚看到的不过是林间光线穿插造就的幻觉而已。
他们不像韩鲤,有机会旁观墨无常勇敢直面白色胶冻的恐怖。却也在北洛下令不惜放火烧山时稍微瞥见了那么一丝恐怖幻影。
且正因众人尚未从惊恐余韵中缓过神来,便把他们直面的肉色胶冻附身韩鲤的整个过程给当做了自己此生做过的最为可怕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