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难道真要一个人送死,你不要命啦!”龚沮仁怒吼道。
胡吒:“不,这是我使命,是我活到现在唯一的理由,所以只能由我来,由我来挑战剑神,并打败他。”
说着,胡吒顿时离开饭桌,走向了屋内,然后从屋内掏出了一把薄如晚霞的单刀。
据他说这柄刀是经由他家父子两代人尽其所能打造,不仅锋利无比,且轻如蝉翼,恢复起来若隐若现,足令剑神防不胜防。
而当龚沮仁掏出霸刀,想要劝其慎重、再慎重时,胡吒则二话不说挺刀直劈,将龚沮仁手中如山峰一般挺立且厚重的巨大刀刃给劈成了两段。
赵萌牙:“哇呜,这刀竟然如此厉害,可以啊,阿吒,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手刃剑神,为自己家人报仇。”
“···”由于这柄霸刀可算是白书碧所留之遗物了,龚沮仁甚至还想将之血炼成飞行法器,却没料到霸刀竟然如此轻易就被胡吒手里的薄刃砍碎。
这或也说明他不仅阻止不了自己的好兄弟,甚至还辜负了白书碧的赠刀之情。
龚沮仁明白如此这般狼狈的自己,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在明天胡吒挑战剑神之前,先一步登上栖霞山为其试剑。
若自己侥幸能胜,那多半还能阻止胡吒孤注一掷,且就算自己并不能胜,那也能使对方有所消耗,为此他在饭后忽然谎称有事,便是为了独自前往后山,直面剑神。
而剑神却早在龚沮仁等进入栖霞前山之际,就发现了他们。
且当龚沮仁决意踏入后山,紧接又登上了第一段石阶时,来自顶端的森寒杀意就已令他如芒在背了。
这感觉就好似万顷乌云盖顶、又宛如万道雷极侵身,或许唯一能让龚沮仁感到一丝喘息的,便是这杀意并不蕴含任何感情。
就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宝剑,就立在那山巅。纵使无人将之举起、挥动,但见其锋芒者皆会深感畏惧,甚至无言自退。
唯独那些不惧生死、或争名逐利已至癫狂者尚能在这柄宝剑的威慑下继续鲁莽前行。
而龚沮仁来此的目的却非为了名利,他是为了朋友,为了一抹心头热血,为了‘义气’二字,也合该这柄无分对错、不论正邪的剑想要放他一马。
且之所以会放出比平时还要多的杀气便是为了摧垮龚沮仁的意志,迫使他转身回去。
奈何剑神的威胁,对龚沮仁而言反倒成了激励,毕竟若是连修为远高于胡吒的自己都无法抗住这般滔天剑意,那明日胡吒与剑神一战便算是毫无悬念可言了。
龚沮仁不舍放弃、转身回去的原因便是在此,既然劝不了胡吒,那不如拼上一切让剑神‘吃点苦头’。
为解从上方徐徐流淌而至的剑意洪流,龚沮仁更是直接祭出了屠户的双耳大斧,向山道上方抛投过去。
然而眨眼间双耳斧才一经接触剑神身前高约三丈且向两侧无限延伸的剑气屏障,便‘咔’的一下应声爆碎。
紧接着龚沮仁又持陨星伏龙幡于山脚下隔老远发动了数阵燎原之火直坠苍穹。
只可惜一片苍茫剑壁横在半空,竟将所有山头一样大小的陨石悉数击碎,更凭一股凛然之气灭尽了茫茫大火,使得龚沮仁再度毫无收获。
没办法了,他手上除却魔王形态,以及三把不敢轻易示人的异形兵器外,就只剩冥海天鲲图了。但由于此图会唤出大海波涛,又碍于山道不如平原或是盆地,且冥海波涛并不是龚沮仁能控制的住的,所以他害怕一经释放出天鲲,便会使得自己也遭殃。
更何况此山涧虽寥无人烟,但前山尚有人烟,若是不能阻挡住海浪下流,到时候祸及无辜想必就连龚沮仁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剑神却不如他考虑许多。
于是乎,后者只借一枚桃树枝丫作剑,便当即挥出数剑直向龚沮仁手中的陨星伏龙幡而来。
而龚沮仁则以为剑神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反倒不计较用灵宝去挡。
虽说木枝易折,然而在剑神的操纵下,伏龙幡实际更易折。
且在龚沮仁一边防范桃树枝逼近的同时,又一边坐视伏龙幡上的数处真言既遭摧毁,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原来是要毁了这灵宝才肯罢休。
但当龚沮仁正试图收回伏龙幡,并当即拔出黑色短匕严阵以待之际,却见剑神一方竟然又在其闲庭信步间赫然再运起六道松叶毫针来围。
电光火石间,六道锋芒毕露、却皆为凡物凭依的绝世剑意顿时交叉围剿过来,眨眼便将龚沮仁手中的伏龙幡切割成了数十段残骸。
气的其人在一声怒喝之后,当即使灭绝神雷化作掌心雷一举烧毁了所有松叶毫针,却没料到那最初也是最重的‘桃枝神剑’则一搅十绕的轻易躲过了所有雷锁连环,并在龚沮仁已经化作雷霆跑起来后,仍然一击戳穿了他的眉心,进而在其眉眼间留下一抹挥之不去的红点。
此一剑意,便是剑神为龚沮仁特意留存的点到即止,若是再进一步,刚才这一剑便会要了他的小命。
但是龚沮仁却没想要放弃,毕竟他还没让剑神‘有所消耗’,更何况在见识过对方的手段后,他更加确信胡吒不是剑神的对手,明天这场对决胡吒必败,所以他不能坐视自己的好兄弟就这么不知进退的枉送性命。
更何况对方既然毁了龚沮仁的法器,便不能怪龚沮仁有仇必报。
在其摸着眉间红点、又权衡再三之下,龚沮仁随即拉长黑色短匕以穷奇系缠雷蟒鞭姿态抡圆了过去。
忽然一下,道旁山石迸裂,群林纷纷倾倒,奈何那人身前剑壁依然矗立不倒,且坚不可摧。
由此蟒鞭前端刚一撞上剑壁既遭反弹,而剑神的反击也很迅速,更多桃枝与石子如雨般砸下,且每一击都饱含断石分金般气劲。
而龚沮仁只得开琉璃身正面迎上前去,直到趟过了所有狂风暴雨,更进一步看清楚了剑神的样貌后,龚沮仁才发现对方竟然如此年轻。
至少对方确实是在壮年时窥得大道从而永驻青春的,也难怪其人修为如此惊人,其外形却似30岁出头,跟星宫那些白花了胡须、修为却仅仅只到洗髓境的星官们确有天壤之别。
但纵使皮囊再年轻,其内里心境任然是当世最强。
其此时施展的任一一剑,若非是龚沮仁有琉璃身护体,否则换任何其他人来,恐怕早已淹没在了此番剑意狂涛之下。
而龚沮仁之所以还要继续登山,便是为了在尽可能近一点的地方释放出北冥天鲲,好在天鲲翻涌出巨浪,并一举吞下剑神之际,再将图卷收拢,在大浪即将奔落山道之际,阻止大水淹没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