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哦,(不行)对不起,失礼了。”
话音刚落,龚沮仁便似飞也般逃开。
但赵怀恩却正好撵个上来,并将铁面人(龚沮仁)拍向了一面壁,小声附耳道:“小心,有人要害你。”
“害我?”闻声后龚沮仁内心充满了疑惑,奈何赵怀恩和端木明明刚才还在的,下一秒却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算龚沮仁之后把拍卖会供人休憩的各个房间都转了一遍也全无收获,也就是说那两人很有可能径直回到了上面。
可若论究竟是谁要害自己,龚沮仁几乎毫无头绪,总不能是是身边之人吧,毕竟他真诚相信金铃儿和赵萌牙,只是不信这主持拍卖会的猎户所罢了。
稍后龚沮仁还把这事告知了另两人,结果赵萌牙一脸懵圈,金铃儿则同样说着小心,并将两枚护法真符塞到了龚、赵二人手中。
对此,龚沮仁不禁问道:“难道姐姐也认为有人想要害我吗?”
金铃儿回答:“并不是,只是我刚刚才得到消息,接下来竞拍结束后,负责主持这场拍卖的王家长老似乎有大事要当众宣布。不得已,我眼皮老跳,便觉今日之事恐怕并不简单,给你们真符也并非是为了防身保命之用,而是为了···解围。”
“呃···您是怕,咱们会遭围困?”赵萌牙顿时不敢相信的问道。
然金铃儿此刻眼神飘忽,看起来心不在焉,所以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加以回应。
只道是“总之留个心眼以防不测就好”,便没有机会再多说什么了。
很快奉茶间忽闻地面沉降,没想到居然还有暗道会从凸起的地板处赫然显现。紧接着,大批打着青色‘兽’字灯笼的人从暗道中出来,并蹿夺着众多顾客深入暗道之下,直达另一侧巨型石窟大厅。
但听路人言:“看到了吗?青黄‘兽’字旗,若我没猜错,这派徽记应属淮南百兽道。”
龚沮仁忽儿‘病中惊坐起’,惊诧于路人口中的青黄兽···以及淮南百兽之言,毕竟百兽道就是兽道,而兽道早已覆灭。这又哪来的兽道遗留,自己这正统门徒却毫无这般记忆。
(自言自语)“是啊,师傅从未提起过此事。”
但或许杨雯灵也不清楚其他门人的过往,所以这猎户所中说不定真有同门,只是龚沮仁还不是罢了。
“不过···这真的可能吗?”
毕竟杨雯灵与兽道彻底覆灭后,闻说一直以来都无人前往灵卯山展开吊唁。唯独龚沮仁每每到鬼节鬼日还会准备些纸钱烧给她们,然这天大地大,兽道一门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更像是仅仅活在龚沮仁幻象里的虚晃一般,就这样完全被世人遗忘的干干净净。
还好少数与龚沮仁富有私交的朋友们都还记得他的师门传承,只是兽道当中还有许多隐秘不足向外人道,所以大家都以为他们这一门其实很神秘。
但见无数黑市中人打着青黄‘兽’字灯笼罩招摇撞骗,龚沮仁却无可奈何于承认师门传承的独一份。毕竟现在的他就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连师傅给的掌门令牌都被其‘抛弃’在了那坟墓里,所以龚沮仁才会自觉于无法再为师门惩戒这些冒名顶替之人,而是只以恶狠狠的眼神将那徽记映入眼底、将来再报。
随后经纵列引导、人流渐渐汇入了一处梯形陡峭的椭圆型剧场中,那些围绕在最上方的护卫似乎人人都揣着单臂式弩机、以及毒药。
若论如何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拍卖会进行时偶然发生的吵闹隐患,用毒确实是最佳方案。
只是或许没有人会这般不识抬举吧,所以他们这么做便很有可能是在立牌坊,做警示,以防真有人胆敢不给面子。
与此同时,当客人们陆陆续续落座于光滑阴冷的石阶之际,位于剧场正中的楔形方台上好戏如约上演。
此番拍卖会共分上下两场,上半场主拍各类凡人珍宝,下半场主拍各类法宝灵符。
直到两场相继结束,最末尾无数长相姣好的‘高级货’才陆续在驯兽师的推攘下升上高台,又被迫面带笑意的张开双臂,示意众多买家自己白白净净的,买下来一定不亏。
然而第三场不过是拍卖人奴罢了,赵萌牙其实并不关心寻常人类的死活,龚沮仁则对此哑口无言的徒生闷气而已。
唯独金铃儿赶在主持人起价之前当即为台上所有人奴发声,又以青灯商行的大义威慑各方、强令他们不敢与自己争,随之一口气以1.5倍价款团下了所有人奴,进一步提前结束了整场拍卖会,使得第四场有关妖奴的拍卖提前开启。
然接下来镇住全场所有卖家的‘极品货中的极品’竟然是一个因遭药物腐蚀心智、从而彻底沦为精神残废的人狼姑娘。
“啊!!!”
对此赵萌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因为台上这姑娘并不陌生,而是与他和姐姐一样青梅竹马的发小之一。
同时还是赵萌牙小时候便赋予深情的意yin对象。
然现在的她却如软烂玩物一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一面犹如发情的母狗样跪舔驯兽师的脚趾,还一面‘汪汪’欢叫着在眼见驯兽师将一小瓶装有药渣的水晶瓶晃来晃去之后,主动撩起了自己的裙摆。
“好,正所谓人狼通母犬,看见主人摇尾乞怜,这正是好狗该有的特长。来来来,诸位,鄙人训犬经验丰富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之前与我做过生意的朋友应当还记得,那些被我好好调教过的母犬带回去后该是有多听话吧,哈哈~”
说着,那驯兽师顿时对脚边人狼拳打脚踢了起来。却奈何人狼姑娘受药物蚕食,虽受非人虐待,却仍然面若桃花。
同时多数变态买家竟然也在此氛围烘托下,欢闹着要驯兽师再施狠手。
少数负有良心之人则与金铃儿一样在此居高临下的大环境里选择闭目塞听。
唯独龚沮仁叫出了声来,大吼道:“快停手啊,你这该死的畜生!”
然赵萌牙却是更进一步、直接褪去了伪装,后转瞬间闪身到了楔子台正中,一把拉住了驯兽师飞扬的右臂,遂将之在咯吱声中扭做了麻花。
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哇哇哇哇,有人行凶,杀人了,杀人了!”
是啊,大群人眼前无辜少女被恶徒摧残还拍手叫好,但见恶徒惨遭赵萌牙行使正义,却又成了他们口中的‘有人行凶’。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人类!!”说着,赵萌牙进而变身成了大黄狗形态,只不过他这次变身,并无往日憨憨常态,而是一派富有极端愤怒之情的杀意之躯。
上台前他之所以要故意褪去所有伪装,便是不想连累朋友。
只可惜纵使赵萌牙都如此鲁莽、横冲直撞了,到头来其虽将那害人不浅的驯兽师当众撕扯了碎片,却在即将拉回自己青梅竹马并护她于自己胸前的一瞬间,眼见对方被无数飞来的毒箭流矢给穿刺成了一副刺猬模样。
但就算这样,她在临终前,依然将最为美好的笑颜映入了赵萌牙的眼里。从而令赵萌牙打从心底深处理解到对方此时再见旧时好友的那种油然而生的欣慰之情。
纵使其身心依然不复从前,但能再见家乡人一面,死即解脱···
于是乎,赵萌牙在万分悲痛交加、更深知周遭皆有毒箭打来的情况下,仍然不顾一切的于无数火光照耀下用力哭出了声响,并因此暗暗发誓道要让在场所有人皆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