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里脊肉,十两十钱。”
“什么?又涨了,现在十两肉居然敢要十串钱,这也太贵了吧!”
“哼哼,咱家老大定的价,童叟无欺,你要是不买,后面不还排着队吗?快走吧,否则等咱家老大看见,一生气可能把你当那猪仔砍了,懂不?”
“呃···护、法···”
说话间,那浓眉大眼的屠户紧接从对街成排的肉铺中间走过,横对眼来众人竟能望见他那骇人的瞳孔中生有双黄,就好似乱瞳一般,实足凶邪之像。
淮县中人皆晓此屠户无名,所以屠户这一职业就是他的姓名,此人平常些皆是好勇斗狠之徒,虽不好色,却很好杀。
遥想白莲教刚跟官府斗得不可开交那会,此人就已是教主座下的急先锋了。后获赐神树果实的他还获得了一身神力,从而变得更加嚣张跋扈、难以自制。
而这身神力的代价便是外形与双瞳的变化,屠户的人性与精神也每况愈下,久而久之变得愈发疯狂。
想来那简雍服下的木属神丹,其原料就是被稀释N倍之后的神树果实,且当简雍过量服用后直接变成了神话中的怪物模样。
那么已然受赐整颗果实的屠户则同样因此拥有了凡人难以企及的修为,并一口气达到他人需要修行数十年才可练就的洗髓上境之功。此等机缘确实难得,但若要一个人付出‘身为人’的代价去做一个行尸走肉,那想必多数出生世家或是白手起家的修行者是绝对不愿意去做的,只因为他们修行者有自己的情操,亦在天道学说的熏陶下人人心底都有着一条难以跨越的红线。
而当龚沮仁用毒干掉一大护法之后,头戴白色面罩的护法卫斌很快来到了吕麟麒的住处。他此行的目的很简单,是奉教主之命前来‘保护’吕护法的。
可是当卫斌刚一踏进小院就立马遭到因踩绊线而受激发的数百支火葫芦的贴脸直击。
“啊!!”
就见为了应对危机、卫斌当即令周身毛发爆衫而起,并使一双虎扑肉爪横抡在前、尽数挡下了所有来袭的喷火铁流。
嗷~~
此一计虎啸也是他在发声,卫斌的白色面罩随即被从暗处镖来的铁矢刮下,紧接露出了一副白毫吊睛虎模样的猫猫头。如此看来,他实则与那屠户一样已然不算是人了。
但见卫兵破碎的衣衫之下隐藏着一道经由细致手术结成的伤疤、正刚好圈住了他的脖颈连接处,便不难看出这猫猫头极有可能是后来给他换上的。
然而无论卫斌原先是谁,他又经历了何种险境以至于头都没了,还得靠教主大人亲手为他接上了一颗老虎头才得以续命。那现在他也只会效忠教主,唯那人马首是瞻,而且做起事来也虎头虎尾,虽平日里姿态温文尔雅,但打起架来却属拼命三郎、完全不计后果。
于是乎,卫斌花了点时间彻底荡平了整座宅院,只可惜他来晚了,吕麟麒早跑了,实则现下她已跟随段景瑞来到了破败的府衙门前,而龚沮仁则正在期间组织众人拔营。
他们的目的是趁早脱离县城,毕竟这里很快就要沦为修罗战场。
很显然白莲教不会坐视护法惨死,他们必然会稍后追上段景瑞一行,再用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枯瘦乞丐的人命相要挟。
对此,段景瑞相继阐明了两件事项,其一便是有无办法击破南墙正门外的禁制结界,方便众人逃离此地。其二就是有无办法烧毁榕树,断了这白莲教的根基。毕竟榕树食人之事大家有目共睹,若放任白莲教继续壮大,便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这些如疯魔一般的教徒捆做人牲献祭。
更何况,据吕麟麒所述教主曾用稀释过的圣树果汁喂养城中病患,以至于家家户户皆有康复痊愈,却又因此依赖圣树结果的县民存在。
对他们而言圣树是赖以活命的依靠,甚至有更多县民还等着到老也服用果汁再恢复壮年之身了,或是像其中一位护法那样有幸获赐整颗果实以截取神力蜕变。
而对于那些不理解真相的外人而言,这些县民的举动看上去也不过是盲目信仰邪教造成的集体癔症罢了,同时这也是当地官府迟迟没有联络星宫联手围剿的根本原因。
但接来下,待的那二人以及饥民成功脱险后,龚沮仁便将要面对的是整个县城中所有居民的围攻。但碍于他曾发过誓不再为难凡人,那么龚沮仁就想通过擒贼先擒王的方式结束这场闹剧。
然而段景瑞实则早已暗暗打定了主意不会令好朋友孤军奋战。不过他越是不愿将爱人牵扯进来,就越容易被心思缜密的吕麟麒勘破言行。
于是乎,当龚沮仁费力砍破城门外的结界后,吕麟麒当即一马当先拉起段景瑞就跑,唯留下被蒙在鼓里的龚沮仁站在原地目送着众人离开。
随后,当段景瑞在城外十几里处成功安顿好众人后,他便以‘丢了吊坠在路上,现在回程去捡应该还来得及’为由,就此傻里傻气的跑出了藏身地,并沿着来时的土路一路摸回了淮县县城。
且当龚沮仁正准备临睡前挑灯擦拭身子之际,段景瑞就此风尘仆仆、大喘着粗气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哈~哈~哈~”
“呀!谁啊?”
霎时间,还以为被色魔夜袭了的龚沮仁当即用濡湿的毛巾成功护住了胸口。可是在他眼前忽然出现的人影却不是别人,而是费力穿过枯井下方暗河成功回到了府衙之内的段景瑞。
但见对方浑身上下惹满了青苔还有枯黄的树枝,龚沮仁一时没忍住竟还“噗哈哈”的笑出了声来。
紧接着段景瑞就扬言要和龚沮仁一块洗。结果后者刚一脱下占满污泥的裤子,就被吕麟麒从外头猛地推开了房门,然后其亲眼目睹了此时屋内的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光着身子,脱着裤子,亦手把手的相互搀扶着,还面带红晕···
吕麟麒:“哎···对不起打扰了,请继续,我···告辞。”
这下好了,吕姑娘明显是误会了,遂见段景瑞裤子还没穿好了,就这样追了出去。独留下微弱烛光已然熄灭的那间里屋,以及身在里屋之内吹着缕缕寒风的一条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