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究竟是谁啊!究竟是谁干的,是谁害了你啊!!!
绝望···
这是龚沮仁今生第三次感受到绝望。
第一次绝望是自己‘岳父’完全不顾过往要杀自己。
第二次绝望是当面对一门之血仇无处可偿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
而这第三次绝望···它则更加彻底、更显深刻,是真正的天命不可违,心愿不可许,是哪怕将心血燃尽也永远无法获得一丝补偿的遗憾。
但至少现在,龚沮仁誓要对抗天命,纵使三年了,一切都已经晚了,也没有希望了,他却依然还需要活着,活着去找寻真相。
由此纵使独自面对上百护卫层层围堵,龚沮仁也依旧抵掌向前,但求一线生机。
“杀,抢夺此人!”
忽然间,远端有一苍白老者急发一声号令,便使数个方位上莫名出现了大量身着漆黑锦衣的戏面人。
金铃儿:“嗯?居然有古圣教的人马混进来了,各司全体听令、务必即刻护送诸位贵客离开地下,不得有误,(指向出口)快去!”
闻言后,龚沮仁一边左右开弓将来袭的敌人踹飞,一边又顺着金铃儿的手指方向看去,心想:“原来那边才是出口啊。”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快!”
说时迟那时快,彼时易容成苍白老翁的红娘立马卸下了伪装,她手中的火纹蟒鞭亦挥洒如梭,直向龚沮仁的胸前要害而来。
然则就听一声闷响,红娘手中的蟒鞭就此撞在了对方无比坚硬、漆黑胜铁的‘胸肌’上,接连攻势顿时彻底落空。
红娘(绯红着小脸):“不会吧,这人难道比段浊梅还硬!”(别想歪了)
却又见龚沮仁已然踩着他人双肩快速登上了顶端出口。
金铃儿(急忙拦住):“哼哼,小红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红娘:“姓金的,那家伙偷了你们商会的东西,怎么不见你去追他啊,又拦我做什?”
金铃儿随即莞尔一笑道:“呵呵,当然是因为妹妹重要,姐姐才会受命阻拦啊,更何况我主早有安排,又何需身为属下的我等妄加非议了。”
红娘(三分从容):“让开,否则叫你好看!”
金铃儿:“是嘛,那就多谢红儿妹妹了,姐姐呀就喜欢好看~”
···
另一边,当龚沮仁好不容易甩开了多路追兵,并立时冲出了城关东门,向着九黎寨的方向独自远去后。
实则还未等他行至整个的路程十分之一,就见大量巡游的骑兵镇守在路旁,似是在通过近期通缉令上的画像查验过往行人。
而龚沮仁则趁着四下无人之际猛的一头扎进了左侧茂林之中,再徐徐谨慎前行、径直摸到了前方第一道拒马岗哨的侧后。
“快快快,我看见那小子是往这边跑了,大伙快跟上。”
这边厢提前听闻后方赫然跑来了好大一群人的龚沮仁当即匍匐在了哨塔投下的阴影之中。
紧接竖着耳朵去听,便闻这群杂色相间的追兵们已然跟在此架设岗哨的官军起了正面冲突。
而当在场人高马大的官军从后方唤来了援兵,又将眼前纪律涣散的众多江湖游勇全皆驱离过后,其为首的将军当即在自己人前掏出了两张写有同一人名的通缉令来。
并据此言道:“弟兄们,这次咱们的目标可是一只天大的肥羊啊,若是他真如那女子所说会逃到城外来,咱么便亲手拿下此人、赚取这大功一件,另有二十万钱的赏金可做平分。弟兄们(全员:有!),都把招子给我放亮点,若是到时候轻易放跑了这只肥羊,我必军法处置却不留情,听清楚了吗?”
全员:“是,听清楚了将军!”
龚沮仁(悄声嘀咕):“完了,这下彻底变成众矢之的了,我还能往哪里逃呢?”
而后,龚沮仁耗费了大半月的时间,寻山涧兽径一路绕行至了聚仙镇境内。来此是因为他还记得博阳曾说过灵卯山也算他的家,龚沮仁便想借此回归山巅,再寻机说出真相,哀求雪隐宗大天师予以其庇护。
然千算万算,他就是始终没能想到那些四处追捕着自己的江湖豪客原来也是这样想的。
由于凡间江湖有神鸽门、修行者之中有顺风耳两大情报机构的存在,龚沮仁的‘底裤’啊实则早就被这群人扒了个底朝天。
可至于他为何要公然对抗富可敌国的青灯商行,大多数分析者认为‘此人’也不过蠢猪一枚罢了,是一个妄想通过此法扬名立万,然最终却要身首异处的傻瓜。
于是乎,为了彻底堵住龚沮仁登山的路。一时间,小小的聚仙镇中竟聚集了至少两百名江湖人士,以及数十个炼气期之上的修行者。
甚至听闻巨灵关守军也相机出动了,这般看来魏乾龙恐怕是要黄雀在后、彻底堵死龚沮仁的全数生机。
而龚沮仁六月中旬一经踏入聚仙镇南,当即便遭四十名七玄门少壮突袭。
“嘿嘿,弟兄们不要怕,先废了此人一双腿脚,再慢慢料理其他也不算迟。”
龚沮仁(心想):“江湖人?哼,不自量力。”
说时迟那时快,龚沮仁竟像当年段浊梅一样,单靠自身金刚之躯正面硬闯,扑一出手便轻易拍飞了三人。
而当前后左右,又逢顶上一隅,共计五路朴刀一齐劈来时,龚沮仁当即部分晶化要害,俨然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便使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气瞬间同时击破了这五路攻击。
“哈~(退缩),别怕,快上!他快要撑不住了,快上。”
话说砂锅大的岩拳见过没有,龚沮仁便是不停挥舞起此拳将迎面十数人打成了重伤。
但见他人热血洒满了镌刻莲花浮雕的地砖,龚沮仁竟因小黑反噬犹然生出了一股子颇为猛烈的杀性。
“怪,怪物啊!”
然而敌团虽有所损伤,但此时此刻‘行走的20万钱’就在众人眼前,这些亡命之徒又怎会如此轻易放过龚沮仁呢?
“快发响炮摇人,快!”
说时迟那时快,龚沮仁又借助灵卯山一带丰富的地利灵气弹跳而起,一跃便有两层楼高,再加上下其手竟将第一波同时升空的三枚火药弹依次击碎。
轰隆——(天上一串七星)
“什么?”
霎时间,但见北面青空之下莫名升起了一团火树银花,未曾想出击前七玄门已然在不远处的观察哨暗巷里也安排了人手,刚刚的这枚‘七星照月’实则就是他们放的。
龚沮仁由此再陷重围,而后来的这一波攻势却足有上百人铺天盖地般从中心大道迎面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