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什么东西这么骚啊?”龚沮仁当即哭笑道。
“哈哈,不好意思,没忍住~”赵萌牙回应道。嗷、嗷~
两声过后,台阶上的影子瞬间如烟消散,外头的电闪雷鸣也随之消散,楼内外就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紧接着寂静无声,更为深邃的黑暗吞食了一切···
(咽口水)
赵萌牙为此徒生出了些许退意,只因他嗅觉敏锐,除了脚下的尿骚味外,实则老早便嗅到了顶上的危险气味。
现如今,恐怖的异象抢先一步来到了二人的眼前,赵萌牙此时想退确实是情理之中,但龚沮仁却因习惯了这些异象而比他更为坚定了继续上行的打算。
原本龚沮仁会进来,也是为了救朋友于水火,结果冥冥之中似有某种东西正不断吸引着他继续前进,且就在这二层楼之上。
于是乎,龚沮仁果断甩下战战兢兢的赵萌牙先一步走向了楼梯口,累得赵萌牙也只得紧随其后,深怕被其落下。
二人随之来到了二层楼。
“奇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惊喜交错之间,赵萌牙猛的发现,原本口口相传塞满了各种高阶典籍的二层楼,其实空无一物。刚刚在登楼时也未再见什么恐怖异象,到了此处便令他安心了下来。
只不过,就算二层楼原本就是空无一物,龚沮仁也确实察觉到了一股异样。在摆满了数十根烛台,照的整个二层明亮且温暖的空间里,龚沮仁的双瞳瞬间捕捉到了一张忽明忽暗的轻纱薄幕。
且看这幅薄幕东北角有样,就好似被某种利刃划伤了一般,顺着那破损处往里看甚至能瞧见一丝星夜春秋,还有一个站在星夜之下呆呆直立的紫黑色人影。
对此,龚沮仁不经发出了一声感叹:“那是···难道···”
可赵萌牙这个二货却不等旁人有所反应,便径直冲向了大堂的正中,并在龚沮仁眼前径直撞在了那幅薄幕上。
赵萌牙笑道:“沮仁快来吧,咱们直接上三楼。”、
然话音刚落,二人眼前一黑,当即如坠深渊一般,开始了自由落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除了尖叫声,就是风压声,最后还有一声咚)
龚沮仁确实反应再快点,便能知晓他看见的这幅薄幕实则是第一楼的又一道防贼措施。就连那动若鬼魅、快若闪电的影子都深陷其中,便可见其强大。
而赵萌牙的这一冒进,便是把二人同时坑入了一处未知空间当中。而这道空间,名为七巧空间,载体是一枚四品灵宝玉虎,还记得在龚、赵二人刚刚登上二层时,就已与之擦肩而过。
只是没想到的是,江家用以镇府的灵宝斩仙剑也不过二品而已,却在这空无一物的第一楼二层设下了高阶空间灵宝禁制,想来必是因为顶层收藏的东西相当弥足珍贵才能够令他们如此设防。
一息间,龚、赵二人掉底后,当即被黑白两道笼尘同时淹没,龚沮仁随即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到了白光之下,赵萌牙则被困于黑暗之中。
紧接着在龚沮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形似幻的影子,它声线苍老,像是在讲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
[曾几何时,他患了一场大病,村中大夫治不好,纵使家中典卖了全部家当也不够这孩子去隔壁府城就医,所以他的父母选择向深井祈祷,最终换回了他。]
龚沮仁:“···”
[他少年时,父母因要事出村办事,却遇中道崩阻,数载未还,他却不思寻找,终日于家中浑浑噩噩,直至后才想起此事。]
龚沮仁:“我没有!我不是不想寻他们,我只是···我···”
[入府城,他因机缘入赘江家,为保身,他忍辱负重一年,然现在外头的仇家都死光了,他却贪图现今享乐,忘了爹娘,足足又浪费了一年,实为不忠不孝。]
龚沮仁:“!!”
(嘴唇微颤)“我没有,我只是···”
[呵呵,男儿理应目光远大志在远方,他却因这自以为对家的归属感,从而抛弃了自己的父母,抛弃了自己的责任,抛弃了自己的同乡与儿时玩伴,甚至抛下了自己的尊严,成为了他人的心中恬不知耻的野犬,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龚沮仁:“!!”
(咬紧牙关)“归属感···怎么可能···”
虽说龚沮仁现下还拒不承认,然而这颇为沉浸苍老的回响却是在其内心深处荡起了不可磨灭的涟漪。
的而且确,若说龚沮仁一开始的妥协,是因为外面还有金缕楼和草枯冢一众江湖势力虎视眈眈,他本人却手无缚鸡之力导致的。那现在金缕楼已然完全覆灭,草枯冢也属独木难支,再加上龚沮仁身怀琉璃手此旷世绝学,更有两位炼气期好友加持,实则只要他想,总会有办法趁早脱离江家,前往西方巨灵关渡青帝城。
然而现实是龚沮仁他没有这样去做,他没有在金缕楼覆灭时当即离开,或许是因为小心谨慎。那后来复洼村村长找上门来,他为寻儿时玩伴,以江家外院弟子的身份参与了迷踪林一役,战后又亲眼送走了自己喜欢的人,到了此时他或许是该离开了。但龚沮仁的想法却与‘应该’不同,他再次选择了留下,只为亲眼见证‘那一天’的到来。
[哦,是吗?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自恋,居然还想在夹缝中寻得一线生机,以证视听。]
龚沮仁:“不,不是这样的,你刚刚说得对,我确实在这里,交到了朋友,也有了师傅师门,以及一些很好的对手。”
[哦?]
“虽然很感激他们,但他们并不是我之所以选择留下的理由,至少在这短短一年多的时光中,我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也学会了如何压抑自身迎合他人的期待,所以我至少得等到他们把我休掉的那一天到来,我才会真正离开这里,去往我应该要去的地方。”
——“没想到,你居然在期待这个。”
龚沮仁:“对呀,很变态是吧,但我就是想等一个结果,一个我打从一开始就已知晓的结局。”
[他是江府的新姑爷,早在新婚那夜,便被江府的仆役投进了柴房,整夜滴水未沾,还···]
龚沮仁:“够了!区区幻象究竟有完没完,我已经不想再听了。”(双眼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