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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疯了

“唔——”
但听一声呜咽,紧接跟来的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实则就在屋外众人翘首以盼之际,吕子栖就第一个面色煞白的冲出了房间,跪在了远处墙角边上呕了一地白沫。
也不知,这房间内是有何等惨绝人寰的景象,才能吓得这位名门大派的弟子如此这般花容失色。
随后,江阳也面色铁青的踏出了房门,才刚出现就差点摔倒,幸得在旁的内院弟子们全力搀扶,这才没有完全失态。
众弟子:“师傅,您没事吧?”
遂见,一脸痴呆的江阳将目光投向了位列人群最后排的龚沮仁,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进去看看!”
“啊这···”亦如龚沮仁预想的那般无所遁形,犹在一众同门抱持怀疑的瞩目下,龚沮仁在胡吒与赵萌牙的陪同中,三人一齐踏进了房间。
紧接着,出现在三人眼前的便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这、是一副以鲜血与皮肉共同绘制而成的野兽派画卷,其上描绘着一双能够直视活人灵魂的兽瞳,该画卷的底色鲜红,以毛发为睫毛,皮屑做眼眶,碎骨为眼白,肉糜做竖瞳。
可纵使将这些‘遗物’全都加起来,也根本拼不出一个正常大小的人来,更别说这次无故失踪的人应该有三名。
唔——
“不行,我受不了了。”好嘛,现在轮到龚沮仁一行吐了个没完。江阳也不许其他弟子进入房间,随后便叫人把房门与窗户全都用木板给封了起来。
对此,几乎吐到乏力的吕子栖建议尽快召开长老大会,对内说明情况。遂又向江阳保证,能做下此等恶行却又没被人当场发现的家伙,必然是位洗髓之上的修行者,所以龚沮仁的嫌疑被当场排除。
只不过,就算龚沮仁杀人的嫌疑被吕子栖的两三句话给轻易排除了,江阳却因为某些原因又将他请到了戒律堂中。
在遣走李肆等人之后,戒律堂中只剩唯二人而已,一向外在和善的江阳顿时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龚沮仁随是一惊,后便想逃,可江阳却用拂穴手轻易扼住了他的肩胛骨,紧接将之重重摔在了地上。
为求自保,龚沮仁猛地鱼跃而起,紧接提气出拳,使琥珀色的右拳重重轰向了江阳正脸。
然江阳却是不慌不忙的手摆两仪,轻易便卸开了前者的攻击,并以清风拂面之势重轰在了对方的脸上,尘嚣既现、顿显狼狈,龚沮仁随即口吐鲜血的摔在了一张太师椅上,紧接滚落在地,干咳中亦有沾染上血沫。
无可奈何,他根本就不是江阳、这位大宗师的对手,而对方的目的尚未言明,龚沮仁明白,现如今只得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才不至于待会要横着出去。
“哼。”但见龚沮仁老实了下来,江阳先是冷哼了一声,随即坐到了另一张太师椅上,略带轻蔑的向龚沮仁问道:“说吧,把我知道的,全都说上一遍。”
龚沮仁:“什么?”
江阳:“哼,还要装蒜!听着,只要你把你这一年多来,莫名变强的真实原因告知予我,我就擢你入内院,继续修行。”
龚沮仁:“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毕竟我如今的成就,皆是我自个不断努力换来的结果。”
江阳(恼羞成怒):“放屁!”
话音刚落,龚沮仁既被江阳横起一脚重重踢飞,随着他砸向的方位,紧跟在这所刻金规玉律的朱墙上印入了一道斑驳深刻的血痕。
“哈~~~~哈~~~~”
意识到自己就算有意服软,却仍旧难逃悲惨命运的龚沮仁,最终还是凭借自身坚强的意志重新站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他已不打算再多说一句话,毕竟他确实没有江阳想要的答案。纵使一次又一次的被恼羞成怒的对方踢飞,龚沮仁仍旧还一次又一次的站起,直到再也不能为止,还是盈月第一个击碎门栓冲了进来,赶在江阳要下死手之前,救下了龚沮仁。
过程中,其实冷芊芊也来了,但碍于盈月立于堂前那吊儿郎当的姿势与气势,她始终没敢进来。后者倒是一进屋就把脚踹上了太师椅,形象酷似一位酒后彪形大汉,凶起人来连江阳都顶不住。
结果,江阳虽说要放,却还是趁机一脚踩在了精疲力竭的龚沮仁头上,压着对方的脸、无情在地上摩擦,所言依旧是那套礼尚往来的说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或许只需要龚沮仁交出秘密,且不论这秘密是真是假,江阳都能从对方身上获得一丝满足,既满足于迫使一个人低头的快感,亦满足于臊对家面子的目的。纵使自己这辈子都注定无法超越堂哥江应天,那或多或少能令对方恶心一下,便成了江阳今时做人做事最大的动力。
“够了!”
犹疑龚沮仁状态危险,盈月在与冷芊芊眼神交流后,当即大喝一声推开了正在行凶的江阳。冷芊芊随即冲进屋内第一时间扶起了龚沮仁,并将之徐徐带至了门口。
但见盈月横加阻拦,江阳顿时与之各退了一步,随即笑脸盈盈抱拳相送,一看态度竟与刚才天渊之别。随后二女便将浑身是伤龚沮仁扶回了弟子房,交给了他的兄弟们照看。
当晚,月黑风高。天上冷冷月光尽被千层乌云遮蔽,丝毫不见光明。
地上一席黑袍蠕动前行,穿越了无数巡夜弟子队列,漫漫走到了戒律堂门前。
堂上,江阳且披银丝外袍、挑灯夜读,却突闻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的精神。
待得推开门口,他看见了对方隐藏在黑袍下的面容,遂笑道:“是你,哼,你来做什么?”
对方答曰:“应汝愿,来予汝一件美物。”
话音落,听罢了对方所言的江阳当即反身回座,将身后洞开的大门与凄凄入脾的冷风留给了对方。
遂在饮过手边半杯清茶后,江阳摊开了满脸横肉道:“美物?呵呵,能有多美?”
对方答曰:“知识,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具魅力的东西。”
江阳:“哼,屁话,我还以为你来就是因为想通了,才要跟我说说其清楚,但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还是这般愚蠢糊涂,要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黑袍:“非也,我来,就是为了赐予你无穷无尽的知识。”
江阳:“哼!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种家伙究竟能交给我什么。”
说罢,江阳当即绕下了案台,径直走到了黑袍面前,怒发冲冠般用一双犹如铜铃的大眼死死盯住了对方。或许在他看来,所谓知识,不过是小儿私塾学的三字经,亦或是青帝崇文馆中人百般推崇的天工谱罢了,其本质远远不如争权夺利来的有趣。
而黑袍人也仅仅只是伸出右手轻点了一下江阳的额头,便立马缩了回去。
这一幕,顿时令江阳深感遭受了羞辱,可正当他将要在盛怒之下动手时,却又因一阵莫名的头晕目眩立马制止了他。
刹那间,时间长河中凝聚千年而成的亿万信息,犹如万江奔流一般,顷盖汇入了江阳的脑海。他原本的精神与理智也在这一瞬间被轻易撵为了齑粉,瞬间荡然无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惊叫中,江阳跪倒在地,手爪疯狂在肉脸上婆娑,不一会竟生生挖下了许多皮肉,更差点将自己的右眼给抠了出来。好在闻讯赶来的弟子们很快按住了发疯的江阳,并用能够镇定精神的五色石散成功封住了他的下一步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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