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聊了片刻,宋启愚站起身说:“向波兄先坐,我到前衙处理一些公事,一会儿便回。近几日,我陪向波兄到济南的各处名胜去转一转,再到邝先生新建的风车工坊去看一看。这个年也在我这儿过,咱们好好热闹一番。”李向波笑眯眯地躬身称谢。宋启愚又一拱手,往前面办差去了。
过了七八天光景。这一日,宋启愚招待李向波吃罢了晚饭。邝玄又邀请众人到他屋里喝茶叙谈。谈论间,李向波说:“宣道,今天看了你组建的警巡队,我很是感慨。跟城防军比,你的队伍纪律严,风气正,待人和善,对地方治安的提升效果非常明显。我随意问了几个老百姓,他们说每天听到警巡队在街上喊操,心里都很踏实。”坐在旁边的吴襄笑着说:“李大人,警巡队虽然不是军队,但我训练他们可比城防军严格得多。再说,咱这两千警巡是实打实的两千人,没有人吃空额,也没有人敢喝兵血。谁练的好,谁巡的好,谁干的多,谁负责任,我就奖励谁,反过来,谁要是出了差错,我也惩罚谁。平常,我们这些大队长、队长、巡长跟警巡们同吃同住同操练,谁也不会不服气。”宋承康接话说:“宣道大人还经常到警巡队查看,给警巡们讲课。您想想,这普天下的老百姓有几个能经常见到父母官的?他们做起事来,能不卖力气吗。”李向波不住地点头说:“还是宣道大人的办法多呀。要是我有这样的主意,县城北边的那些响马,我早把他们剿灭了。”宋启愚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又说:“创建警巡队花费巨大,光这两千人的队伍,每年至少需要投入两万两银子。这些钱不能从公费里面出,我只能自己承担。不过,这些钱必须花,跟地方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秩序的安定比起来,这种投入是值得的。其实,我原先也想过改造城防军和衙役,但收效甚微。城防军的体制和衙役队伍的恶习都是很难改变的,所以,我只能另寻出路。”李向波笑呵呵地听着,正欲喝口茶,突然,几个人同时感到地面和家具以及周围的物品全都在轻轻晃动,就连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也都偏离了原位。曹可用反应最快,大喊道:“不好!地震了。宣道,长白,快到院子里去。”然后,他一个箭步冲到门边,又对众人说道:“快走。我再去唤公子和弟妹她们出来。”
待众人来到院中,宋启愚定了定心神,说道:“大家不要慌。或许地震的不是我们这里。”他转向吴襄又问:“长白,你有没有听到咱的马叫?”吴襄愣了一下说:“没有。包括白天咱们去警巡队的时候,所有的马都很安生。”宋启愚轻轻舒了口气说:“那就不是济南了。这灾难不知道降到了哪里。”他又转头对吴襄说:“我想,现在全城的百姓一定都很慌张。你马上赶回警巡队,先派些人沿街呼喊,说明地震的不是济南,让大家安心。同时派人知会各个衙门一声。然后,往商业街区、寺庙和大户聚居的地方派驻些警巡,以防有贼人趁乱抢劫。”吴襄答应着正要走。宋启愚补充道:“对了,还要当心着火走了水。”宋启愚又对邝玄说:“邝先生,济南的工坊刚刚建完,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你马上到工坊去看一看。另外,检查一下库房里的粮食,看有没有损失。”邝玄一拱手,答应一声,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