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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九章 教主玖

楼下四个恶汉逞足了凶恶,将两个奄奄一息的书生留在地上。随后却不上楼,齐到门前候着。然后便见十余人簇拥着个胖子进得门来。那人三十岁上下,一张脸圆滚滚,五官却又不甘寂寞,争先恐后挤作一堆,活脱脱像个包子。一左一右,两个仆从,各自牵着一条大狗。
两只狗都几愈半人高,身长四尺开外。周身毛发油亮,黑毛如铁,双眉之上,方嘴四周,外加四条腿,又作赤金之色,尤其是头顶,黑毛蓬张,倒如同公狮一般。尾巴反卷,形如菊花。吊嘴吊眼,双目却是半张半开,没睡醒模样。两只狗的身上,都染着血迹,其中一只狗嘴上,更满是血污。
那年老掌柜两股战战,提心吊胆迎上前去,颤声道:“不知是陈大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那陈胖公子竟是出乎意料的和蔼可亲,还亲热的伸出手去,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哈哈笑道:“薛掌柜客气客气。”
豹眼大汉凑上前去,在那胖公子耳边低语几句,说话之际,两人齐齐向楼上望了一眼。随后就两人齐上楼来,到了萧平安两人面前。两人若无其事,谁也没有看他一眼。陈胖公子仰头打个哈哈,拱手道:“在下陈继亮,两位英雄瞧着面生,想是初来乍到,小弟做个东……”
萧平安截口道:“滚!”
陈继亮眼角冷光一闪而逝,哈哈笑了几声,两眼几眯成一条线,口中道:“是,是,扰了两位清净,该骂该骂。”脸色陡变,抬手对那豹眼大汉就是两记耳光,道:“狗东西,如何得罪了两位贵客,还不给我赔罪。”
那豹眼大汉先前耀武扬威,眼下却是温顺的如同绵羊。老老实实躬身道:“两位好汉,对不住则个。”
萧平安面色阴沉,并不理会。哥舒天却是抬起头来,面带笑意。
陈继亮伸手“啪”的又是一记耳光,骂道:“不长进的东西,说的什么东西,再说!”
他这一巴掌力道着实不小,那豹眼大汉嘴角立刻见血,也不敢伸手去擦,腰弓的更弯,道:“小的有眼无珠,两位好汉大人不记小人过。”
哥舒天只笑。
陈继亮也笑,一张脸更圆,道:“你看,人家真生气了,不肯原谅你。对了,你怎生得罪的人家?算了,算了,不重要,还不跪下!”
那豹眼大汉半点不敢违拗,双膝一软,直挺挺跪倒在地,双膝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寒光一闪,陈继亮自腰间抽出一把小刀,七八寸上,白刃如雪,挥手一刀,正扎在那豹眼大汉脸上。这一刀透腮而过,险些连舌头也切下来半条。豹眼大汉一声惨嚎,不由自主一扭头,白刃拖曳,拔出之际,在他脸上划开一道白线,随即便是血如泉涌。
陈继亮哈哈大笑,双眼放光。
豹眼大汉慌张站起,伸手捂脸,血自手缝渗出。
陈继亮面色又变,一脚踹在他膝弯之上,骂道:“狗东西,谁叫你起来的!”他这一脚快如闪电,力道也是用的极巧,一脚踢过,豹眼大汉复又跪倒。抬头朝哥舒天复笑道:“这种狗奴才,就不能拿他当人,嘿嘿,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豹眼大汉满脸是血,眼中愤恨之色,跪倒磕头,头砸在地板上“咚咚”作响,粗声道:“好汉饶命!”
哥舒天无动于衷。
陈继亮眼睛也不眨,“唰唰”又是两刀捅落。
萧平安皱眉,他这两刀看着凶狠,落刀血溅,却都避开了要害。
陈继亮见血如同发疯,脸上兴奋癫狂之意更浓,斜眼看哥舒天和萧平安都没反应,手下不停,跟着又是举刀乱刺。
豹眼大汉此番咬紧牙关,一声未吭,反是抬眼恶狠狠盯着哥舒天。
片刻陈继亮连刺十余刀,看他出手,分明是武功颇有根底,十几刀刺过,却是开始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道:“好个胆大的奴才,人家不肯原谅,今天就打杀了你!”扶腰喘气,“叮当”一声,似是手上无力,刀子竟是掉落地上,正在豹眼大汉面前。
豹眼大汉毫不犹豫,伸手抓起,也不起身,一刀朝哥舒天小腹直刺过去。
陈继亮眼露精光,等着看哥舒天被刺中,或是豹眼大汉被一掌打死。
可这两样都未发生,眼前两人分明都没动过,陈继亮却觉胸口一凉。他一脸诧异,低头一看,自己胸前插着一柄短刃。刀握在一只粗壮大手之中,正是豹眼大汉。
陈继亮一阵恍惚,他分明看的清楚,豹眼大汉刺的乃是那胡人模样的老者,可怎么忽然之间,刀反而刺入了自己胸前。
面前豹眼大汉一双大眼瞪的浑圆,中间却无半分光彩。就在陈继亮注视之下,忽然朝后倒去,手中刀跟着拔出。
陈继亮魂飞魄散,刀子扎进去,一时还不得死,拔出来却是转眼就要完蛋。可为何没有鲜血狂喷?再一看,豹眼大汉手中的刀子竟是只剩不足寸许长一截刀刃。
陈继亮摸摸胸口,又是迷惑又是震惊,呵呵,哈哈两声,面上瞬息万变,肥肉抖动抽搐,终于变作开心大笑,道:“我没死,我没死,这恶奴竟敢造反,多亏英雄宰了他。”
就在此刻,楼下门外,脚步声响,一队金兵一涌而入,领头之人,正是先前门前的巡检乌古出卜吉,进门就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放狗咬伤主簿家的公子!”
注:南宋人洪迈《夷坚志》所载女性的婚姻状况,宋代妇女改嫁的事竟达六十一例之多,其中再嫁者五十五人,三嫁者六人。宋朝是封建社会经济发展的巅峰时期,这时候商品经济发达,物质的转变折射到思想上,就催生出了“重利轻义”。《宋刑统》中规定:“诸居父母及夫丧而嫁娶者,徒三年;妾减三等,各离之。”三年丧期结束后,寡妇便有权再嫁。鼓励寡妇从一而终,是在朱熹死后,逐步愈演愈烈,明清到达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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