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一周目boss
“你经常用戒尺打他的手心?”云浅问。
“……啊。”李知白愣住了。
在云浅问出这句话之后,别说李知白了,所有听见这句话的姑娘都愣住了。
李知白完全没想到云浅会问出这种话。
难道长安会向云浅告她的状?
不应该啊……
可云浅说的又没错。
她是当先生的,以往长安虽然聪慧,但是于她面前还做不到一点就通的地步,所以她的确是打过徐长安的手心很多次。
哪怕是现在,偶尔还会用戒尺来“威胁”徐长安……可说到底,李知白从未有欺负他的想法,只是因为打手心这种惩罚小孩子的举动对于长安这种懂事的人而言实在是——太好用了。
有时候嘴上说他再多次,也抵不上让他乖乖的伸出手心挨上一下戒尺。
戒尺,关键就在于一个“戒”字。
长安虽然目前没有看出来是否有做和尚的潜力,但只要是挨过一次不痛不痒的戒尺,类似的错误在他身上就会直接断绝。
“……云妹妹,我不是……”李知白刚要解释什么,却见云浅忽然轻轻压住她的手。
“可以想一想,再与我说。”云浅轻声道。
李知白:“……”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
云妹妹让她想些什么?
想如何去打长安的手心吗。
祝平娘:“……”
她也说不出话了……甚至,眼神有些闪躲。
在这一刻,祝平娘虽然不知晓云浅想要说的是什么,可意外的是,她觉得云浅的‘质问’很有压迫感。
‘难道是我做贼心虚?’
呸。
她又没有真的当什么贼,有什么好心虚的。
一旁的陆姑娘也呆呆的,她还沉浸在云浅手指的美色中呢,属于最没出息的那个。
只有温梨想起了云浅看过的那些小说、想起了和云浅单独相处时候这个姑娘的思维逻辑,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大概的猜到了这个妹妹的想法。
也许……有些可笑?
但是在云浅身上就没什么好笑的,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目前为止,温梨就是徐长安之外,最了解云浅、最能对上她思路的姑娘——没有之一。
只是巧的是,她同样不喜说话。
“……”李知白不知晓自己应当去想一些什么。
戒尺?
打手心?
是总打。
因为好用。
反正自打上了戒尺之后,李知白就未有在徐长安身上发现他有犯同样错误两次过。
对于一个老师而言,这个学生很难不在她心里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很难不让她喜欢,尤其因为暮雨峰几乎不对外收弟子,李知白在剑堂几乎是吃白食的状态。
想想李知白这些年辅导过的都是什么样的弟子?
不论是合欢宗的祝桐君,还是玄剑司的司空列宿,那都是一门掌教的人选,唯一一个非掌教的存在还是温梨。就目前来看,温梨这个丫头的天赋可比上面那两位还要强出一个……甚至数个档次,而就算是温梨,她作为半妖也是“带艺学艺”的。
所以,很多事情不需要李知白怎么解释,她只需要给对方指出一个大方向,或者在关键时候点播一下,这些人就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根本就无须她多言。
这也是李知白和她们关系疏远的原因——她对自己的地位很清楚,勉强称得上一声老师,却绝非是师父,她向来没有尽到师父的责任。
但是长安不同。
在李知白在教徐长安修行的时候,他完全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对修仙界的了解全部来自于说书先生、一点底子都没有的人。
很干净。
干净的就好像是一张白纸。
干净的就好像是一杯不染尘埃的清水。
李知白在他身上破天荒的履行了剑堂先生的职责,她居然在某一天和一个完全不懂修行的人从最基础的呼吸节奏开始教起……是她一手将徐长安变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长安是一张白纸,但是关于修行的所有线段图画,每一道都有李知白的印记,她随意看一会儿都能看上一整天。
他是一杯清水,可如今李知白不需要品尝,就知道自己在其中加入了怎么样的左料,知晓这杯水变成了怎么样可口的味道。
更不要说这个学生聪颖到一“打”就通,只要是挨过戒尺,同样的错误就不会再犯,天知道他有多省心,当老师的永远不怕学生出错,如果不出错还要老师做什么?
怕的就是知错不改,在同一个坑里反复摔的鼻青脸肿。
种种原因,加上徐长安的性格又无比对她的胃口……
她怎么能不喜欢?
这种只要看着他就能看到自己所留下一切痕迹的感觉,首先就让徐长安在她心里和所有人的差距拉开,以往的李知白没有真的觉得自己是他的娘亲,可长安在她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这一点是板上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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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诩为娘亲的心态,又是后来才有的。
李知白按照云浅要求的,将戒尺相关的一切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全部想清楚了,也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
思考的确是有用的。
她原本是下意识地就打算告诉云浅【自己不是故意打他的,或者说打他不是目的】,但是此时,李知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
戒尺其实不光是她引导长安的方向,更多的……是亲近的象征。
听起来也许很奇怪。
她是第一次认可徐长安后,才开始打他的手心。
她喜欢徐长安后,才喜欢看少年人无奈但是又不得不在她面前伸出手,表示以后绝不再犯的神情。
“云妹妹,我的确总是打长安的手心,这戒尺去他手心的路熟悉的很。”李知白思考后不再辩解,而是露出了几分怀念的神色:“这是必要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云浅可不能怪她欺负人。
祝平娘闻言,眼睫轻轻颤了两下。
阿白还真是勇,这时候顺着云浅的话说两句好也就算了……怎么能当着云浅这个脑袋好像缺了一条琴弦的姑娘说打他夫君是好事?
云浅那么在意徐长安,先前又说起了岛上生活的事情。
徐长安是谁?
那是云浅的管家,在一般大小姐心里,只有她能够“教训”徐长安吧……而你指望云浅现在能理解‘老师’、理解李知白欣慰的心态……
还是算了吧。
都不如指望云浅能够一整天不打一个哈欠来的靠谱。
可让祝平娘意外的是,云浅闻言之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是必要的事情?”她问。
李知白应声,“嗯。”
“我知道了。”
云浅的态度平静。
祝平娘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这才符合她的云浅的认知,所以完全是不需要意外的,你很难想象这个姑娘去‘怪罪’别人,很难想象她会不满于李知白欺负她的夫君。
完全……完全无法想象这位云姑娘生气的模样。
那,云浅既然不是‘兴师问罪’,那她询问的目的是什么?
“是必要的事情,所以是好事。”云浅若有所思:“果然……是好事。”
她其实完全没有想太多。
她只是知道被打手心不是在欺负人,就算是也没关系,因为是好事儿。
并且,这种方式的的确确可以加深李知白对徐长安的喜欢,也的确可以让徐长安对李知白这个先生的好感度提升……
没事了。
【被打手心能让他更喜欢。】
云姑娘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她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云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以往没有什么作用,如今……用到它的时刻已经到来。
云浅虽然并没有放弃和徐长安提一下用“鞭子”的想法,但是她心里多半清楚鞭子之类,徐长安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戒尺不同。
夫君本来就很喜欢欺负她,于是没关系。
云浅沉默了。
李知白和祝平娘跟着沉默,这两个女人还是完全没有理解云浅的脑回路,没有理解她一天到晚在困乏和清醒的海洋中沉浮,究竟都悟出了哪些东西。
祝平娘心想云浅这般的跳脱,也难怪阿白想要知道她对于天道的看法了……
心中疑虑,最终祝平娘还是在李知白前开口询问。
“云妹妹,你问阿白打不打长安的手心做什么?”祝平娘看向云浅青葱一般的手指,这个姑娘可不会做无意义的闲聊,她肯定是有目的,才会问。
她继续补充道:“当先生的管教的学生很常见,并非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她还是向着自己的阿白的,询问的途中还不忘记替李知白说两句好话。
听见祝平娘的询问,李知白看向云浅。
她同样想要知道云浅忽然话题的意义。
“我?”云浅慢慢的将手指重新合起放在腿上,旋即说道:
“我也想让他打我的手心,所以才问一问。”
云浅的语气轻柔的像是秋日对丰饶果实充满期待的风,她闪着微光连漪眼睛映着祝平娘和李知白的惊诧,风同时掠过两个女子的发烧,将她们定在了原地。
李知白:“……???”
祝平娘:“???”
两个女人同时怔住,随后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里那翻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情绪。
云妹妹,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
‘……啊,想要被打手心吗?这是小夫妻的兴趣还是别的什么…’祝平娘脸上起了一层红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地方。
‘云姑娘的手真好看,说起来,她们方才聊了什么?’这是陆姑娘好色的找不到北的思绪。
只有温梨不动声色的将眼睛缝隙闭合,樱唇微张的同时呼出一口无奈清气。
果然。
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
她不知道她怎么能猜透云浅的想法,但是方才她第一反应的确是云师妹想要被师弟打手心……原因也许会是师弟尝试过的,云浅都想要,毕竟她可是见过云浅那一柜子莫名其妙收藏的。
又或者是,因为打手心会显得关系好?
【等等。】
温梨脑海中闪过了养颜果中温暖的颜色,她低眉看着自己的手。
在这一刻,温梨突然意识到能够对上云浅脑回路的自己兴许多半也不是个正常人。
‘我为什么会了解这些事情。’
温梨出现了难得的、一瞬间的自我怀疑。
她再次睁开眼,看着身边祝平娘和李知白惊愕的眼神,于是又一次轻轻叹气。
事实再一次证明。
温梨才是走在最前方的姑娘,她被云浅所喜欢,且在云浅心里还是少见的喜欢徐长安更大于她的女子。
此时,李知白终于缓过劲来,她单手掩面:“云妹妹,你说……想要长安打你的手心,我可是听错了?”
“没有。”云浅看着李知白的动作,心想她夫君无奈的时候也会做这样的动作。
是谁被谁影响的?
没关系,只需要知道她喜欢这个动作就足够了。
眼看着李知白还想要问什么,祝平娘红着脸咳了一声:“阿白,你别问了……人家小夫妻的日常,莫要追问。”
显然,祝平娘是误会了什么,面上的红晕告诉她,纯洁的桐君姑娘听这些还为时过早了。
李知白:“……”
她不知道桐君误会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她此时此刻很想把祝桐君拽过来然后踢她一脚。
现在知道害羞了?
桐君害羞的点是不是有些怪异?
无视了祝平娘,李知白轻轻揉着太阳穴,随后盯着云浅:“妹妹,长安他……平日里总是这样欺负你吗?”
这才是李知白的第一反应。
谁会想要被打手心啊?
除非徐长安总是欺负云浅。
“有一些。”云浅如实说道。
她的夫君的确喜欢欺负人。
而云浅实实在在的回答让祝平娘愣了一下,随后俏脸更烫了。
“长安他也是的……”李知白怎么说都是自诩为姐姐,她刚想说一些长安的不对,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一凝。
她脑海中闪过了之前在长安家隔着窗子看到的一幕和些许剪影。
还有那张被踩塌了的榻。
若是她没记错。
当时是云浅在踩长安……对吧。
这一对小夫妻——
好像,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