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一周目boss正文卷0509想要融入进来的阿青姑娘许多时候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
“醉翁?”阿青想了想,说道:“也许是这样。”
“这样挺好的。”陆姑娘轻轻点头。
许多时候,一个姑娘若是真的想醉,醉得一定很快,因为她不醉也可以装醉。
可一个人若一心想装醉,那么到后来往往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在装醉?还是真醉。
在陆姑娘的心里,她认为阿青吃酒是为了麻痹她自己,让她忘记身为半妖的过往。
“喜欢这儿的酒吗?”陆姑娘问。
“喜欢。”阿青笑了笑,心道陆姑娘这是借着酒,在问她喜不喜欢花月楼呢。
“以后,你会更喜欢的。”陆姑娘说着,主动给阿青斟了一杯酒。
这一幕看的一旁的黄衣少女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陆管事在给青姐姐上酒?
晚些时候,青姐姐不会被姑姑穿小鞋吧,到时候连带着自己也要被骂。
少女瑟瑟发抖,阿青却面色正常的站起身行了一礼,随后拿过酒杯。
见到阿青接了酒,陆姑娘眉眼带笑,她知晓世上有许多不公平的事情,阿青以前的模样、是好是坏都与她无关,她不感兴趣。
她只是想要阿青和普通姑娘一样体验现在花月楼的生活,即使阿青以往身为半妖可能会有不堪往事,但是只要在这儿,只要在这个地方……
阿青就与任何丫头一样,都是她手底下的姑娘。
她有需要上台宴演出的职责,却会受到周围姐们妹的关心。
这就是平娘的花月楼。
而且……
“以后去了仙门,我们这些卑贱的丫头,若是不抱团取暖,还不被仙门的那些女人欺负死。”陆姑娘默默的说道。
“……?”阿青装作没有听明白的样子,反倒是一旁的黄衣少女眼睛一亮,也不害怕了:“陆管事,咱们有机会去仙门吗?可是托了公子的福?”
在她们的心里,祝平娘就是落魄的仙门,远不如徐长安。
“没你的事。”陆姑娘没好气的捏了捏黄衣少女的脸,随后轻轻咳了一声:“阿青,祝姐姐很喜欢你。”
“是信任。”阿青说着,语气顿了一下:“其实我都听平娘的。”
至少她在作为‘阿青’时候,会听祝平娘的话,便不算是撒谎。
“在我面前,要唤一声班主。”陆姑娘忍不住叹气:“你们这些丫头,一个个怕我怕的要死,到了祝姐姐,反倒是嘴上没了遮拦。”
“因为大家都喜欢她。”阿青心想本来的祝桐君是那么干净,却非要染上风尘,以往她不明白,如今却懂了。
“你这妮子真会说话,到底是吃过苦的。”陆姑娘面露笑意,简单言语后就对阿青充满了好感,她上下打量着阿青的身子:“脸蛋清秀,身段好,这姿色……是吃这碗饭的好料子。”
“……”阿青眼角隐晦抽了抽。
这应当是夸赞吧。
被说了是做青楼姑娘的好料子,也许她……应该高兴?
看着一旁黄衣少女那羡慕的眼神,阿青就知道了自己的确是值得高兴的。
“对了阿青,你身上多少是有修为的,应当体力比一般丫头要好很多吧。”陆姑娘忽然说道。
“嗯。”
“过些时日,可以过来给我帮帮忙,有不少不方便让男人碰的事儿由你来,便是正好。”陆姑娘说道:“算是在我手里做事,月钱给你翻一倍。”
阿青微微一怔。
这是……过来拉壮丁了?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无奈。
原来,她这是被陆姑娘给照顾了。
如果自己真是是普通的半妖,那么在陆管事手下做事情,成为她的‘亲信’的确是最好最好的、融入花月楼的方式。
只要那些姑娘知道她和陆管事是亲近的,哪怕真的有不喜欢半妖的,却也会逐渐接近她。
阿青心想自己还真的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更明白的还在后面,只见陆姑娘提醒她:“给你两倍的月钱,不是让你攒着的……记得,有空多做东,请门面的几个妮子出去泛个舟,吃些酒。”
这样才能更好的融入进来。
阿青默默的点头,记下了要请客的这件事。
这心让她挂念的,真是稀碎。
“还有,一会儿的演出你尽心就是,不用担心丢人。”陆姑娘轻声道:“反正在那些妮子眼里,你跳的再好她们也能弄出刺来,只要你态度认真,淌几滴汗,喘几口气,她们自然会心疼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
“就这样。”
陆姑娘站起身,随后一把提住了黄衣少女的领子:“黄丫头,你随我去见你姑姑,有些事情我要问她。”
她完全不给黄衣少女反抗的时间,后者也不敢反抗,似是一个小鸡仔的就被拎走了,只留下阿青一个人默默的在这儿喝酒。
该怎么说呢。
阿青抿了一口果酒。
陆姑娘在花月楼里‘横冲直撞’、“耀武扬威”,但所有姑娘都得受着,因为她说的话就是规矩,她就是安排所有人的活阎王。
是啊,就是这样的活阎王,却能让所有姑娘都心甘情愿的听她的话。
哪怕真的被训斥了,却也说不出一句反抗的话来,反而会被姐们妹骂,说她又让陆管事操心了。
就和操心自己似得。
阿青心想自己这已经不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而是对方好似养婴儿一样,把食物嚼好了送上来……她还不得不吃。
很喜欢吗?
是很喜欢的。
该说,这些花月楼的姑娘们不愧是徐公子最早所接触的因缘。
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原来,时代已经不一样了。
在她们的年代,刺破黑暗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太阳,只要有一抹光就足够。
石青君就是那一抹光。
与李知白只听过石青君传说不同的是,阿青曾经亲眼见过那个时代、亲眼见过那一束耀眼到极致的光芒。
朝云仙子就是阿青所见过最为耀眼的光芒,她将名为旧时代的残渣从大地上抹去,让被人奴役的半妖有机会与她站在同一个位置。
石青君曾经孤身一人,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所以阿青也是这样。
她似乎总是在追寻那个女人的脚步。
修行上是。
收集自己的势力,并为之放权也是。
收集道韵是,打算放弃道韵,也是。
甚至连发现了徐公子的神秘,也是石青君走在了前面。
可如今……她忽然觉得那个姑娘如今没什么好看的。
与石青君的孤身不同,花月楼的姑娘们告诉了阿青一个道理,有时候人不一定只要靠自己,女子在乱世中就要抱团。
姑娘们相互扶持的荧火虽然微弱,随时可能被熄灭,完全比不上青君那样耀眼……可阿青觉得若是自己加入进去,也许能够让这朵荧火变得坚挺一些,变得可以对抗风雨。
阿青品着酒,笑吟吟的看着周围开始偷看她的那些少女。
说来奇怪,她以往从未有真的将自己当成花月楼的一份子过,可偏偏就是陆姑娘的一杯酒,几句家常话,就让她触动非常。
甚至,让她改了想法。
之前她想的是如果黄衣少女不随她走,她就将她抓走。
如今阿青却放弃了。
是啊。
如果自己强行让她离开花月楼,兴许会被视为仇人,就如同方才少女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被陆姑娘拎走,可如果自己真的上去解救,第一个就会被少女阻止。
带是带不走了。
“那……融入进去,也许不错。”阿青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嗯。
她改变了心态。
她是真的想要做花月楼的姑娘了,哪怕……哪怕是真的融入进去,或者随着这些姑娘们上朝云也无所谓。
会丢脸吗?
没有什么好丢脸的,日后她见了仍旧孤身一人的石青君,兴许还可以笑话她的‘天煞孤星’,来好好报一下当年数次被无视的不爽。
可惜了。
若是真的能给石青君找个男人,那才是她的心愿。
阿青现在已经做好了随着花月楼上朝云的准备,毕竟的她的本体始终在圣山,如今的自己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随着石青君放弃道韵,阿青隐隐能够感觉到,两个人的和解兴许不远了。
就是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她才能有机会见到那个宅女的影子。
以及……
石青君的修为若是真的领先了她太多,也许会面会不甚愉快,关于圣教的处理同样是个问题。
说到底,其实她在冥冥之中和石青君的因果就证明了,她始终欠着那个女人的人情,但是石青君的性格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接触的。
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霜天,眼中从来就看不见除了她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就算是当年阿青迈入乾坤,石青君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样的石青君,就算某一天以身合道了,阿青觉得自己也不会意外。
想了想,阿青嗤笑。
自己是想多了。
就算她真的上了暮雨峰,石青君估计也没机会瞧她的影子,毕竟按照祝平娘的计划,这一批花月楼的姑娘们在暮雨峰上可是要去接客的。
石青君会去逛窑子吗?
别开玩笑了。
就算阿青将脑袋摘下来,用心口去想,也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阿青认为大概率是她在花月楼都待腻了,也不会被石青君发现。
到时候,非孤身一人的她,指不定还有机会在石青君的眼皮底下率先破解徐公子身上的秘密,到时候……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那个女人打破平静的样子了。
——
这样想着的阿青孤身一人在喝酒。
石青君却在与李知白对饮。
天底下的事情似乎总是不遂人愿的。
就好像石青君认为阿青不好接触,阿青却觉得石青君不当人子。
但如果让温梨来说,她却感觉造化弄人,无论给她安排怎么样的命运,她都会去接受……并且……不接受也得接受。
就好像现在,她看着身边坐着的云浅将粥用勺子送进她的嘴里。
方才,祝师伯有来过。
但是祝平娘在看见云师妹给她喂饭后,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就开始往盘子里装菜,装完后就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一脸怪异的离开。
温梨忽然很想要知道,在祝师伯眼里,方才那场面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她本人觉得没什么。
仔细想来,女子之间相互喂些东西吃,应当是没什么关系的?
温梨并不会因为她是暮雨峰的大师姐,而云浅是师弟的妻子就觉得放在她身上不妥……但是随着云浅一口一口粥送过来,温梨想着陆姑娘那逃跑的身影和祝平娘怪异的眼神,就知道……
也许云师妹伺候自己吃东西,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包括师弟也是。
温梨看向徐长安,就看到师弟一脸无奈和歉意,但是却毫无阻止的意思,甚至有几分期待。
温梨不明白。
师弟在期待什么?
期待自己将师妹给的东西全吃完吗?
不,应该不是。
徐长安会期待的一定和云浅有关,可温梨实在是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对于她而言,接受云浅的‘伺候’是很平常的事情。
她和云浅的关系还算不错,是对方的引路人,是‘前辈’。
云浅愿意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温梨低着头,抿下自云浅送过来的粥。
她觉得,师弟应当是愿意看到她们的关系亲近的。
——
徐长安很无奈。
他先前的确是和云浅说过,让她多和师姐亲近亲近,沾沾她的喜气,好让云浅修行的天赋能够好一些。
可没想到,在先生和祝前辈的‘以身作则’下,云浅想了这么个招数。
更没想到,师姐居然就这么吃了。
所以他有理由觉得,都沾成这样了,云姑娘的天赋已经会很好吧,有些期待……哪怕云浅的天赋能有师姐的百分之一,他就会很安心。
“吃完了。”
云浅放下空荡荡的碗,学着徐长安的样子,取了一个手帕轻轻擦了擦温梨的嘴角。
她在想一件事。
夫君喂着那只狸花吃东西,便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