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那头,白竹青输给了刀师父,弟兄给他断后,连夜携小绿逃到了养猪寨。
竹山兄弟跑去黑风寨报信。瘦干干与兄弟汇合,如昨天一般又说了一遍抢婚计划。
“右护法,竹山已沦陷,抢了仰阿莎,吾等去何处?”
“只要舵主在,去哪都能安家!”
兄弟们相信右护法,都去补觉养精神。
清晨山雾未散,黑风寨就开始操办喜事。
刘学成亲,不愿穿苗服,他给仰阿莎准备的是山外红色婚服,发饰是一枚山雀银子簪,一朵大红牡丹。
发饰被旱魃下了术,戴得越久,吸取的仙术越多。
表面上,田香香为谢刘学不杀之恩,准备办完喜事再离山。背地里,田香香留下,是为了杀仰阿莎。
十八寨的人知道事情真相。附近寨的村长携村民上山吃席,路上遇到田香香。不是朝她翻白眼,就是朝她吐口水。
阿牛嫂成了田香香的后妈,她早就知道人是田香香杀的,还是如平时一样对待她。
田香香的爹就不同了,牵着两头猪崽上山贺喜,遇到田香香,就装作看不到。
“爹我来帮你!”
田村长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捏着绳子,不让田香香碰。
阿牛嫂解释。
“哪有父母会怪孩子的,等你回家,好好待几年,他就好咯。”
米妞与莫鲜花运送玄铁上山,她们将玄铁藏在嫁妆之下。贺喜送礼的队伍很多,护卫偷懒,没有逐个检查。
“把礼物送到二层大礼堂就行。”
两人放了礼车。
这黑风寨共三十二层,若无人带领,真是无法抵达顶层。
养猪寨的女子坐牛车去顶层送果子,在路上认出了莫鲜花,急忙带着二人往顶层驶去。
“原先是让平安寨的人在一层等,我看你们姊妹情深,还是带你们去!”
“仰阿莎当了寨主夫人,我们这些女子才有好日子过。”
“对,仰阿莎能保护我们。”
二女跟着养猪寨的女子,来到黑风寨顶层的大屋。
“就在那里,我们走了。”
养猪寨的牛车离开。
屋前的女守卫,是早前被抢上山的女子,她们巴不得仰阿莎逃跑,看到平安寨的米妞来了。她们纷纷转身聊天,当这二人为空气。
二人快速跑到屋前,米妞推开屋门。
仰阿莎脸无悲伤,盘腿于床,闭目凝神。
“姐姐!”
“仰阿莎,你真聪明,答应成亲,他放低戒备,吾等很容易就上山了。”
仰阿莎睁开眼睛,顺了气息,起身下床。
米妞走了过来。拿出两个葫芦递给仰阿莎。
“姐姐,桂宁跟大嘴巴猎杀了许多怪物,终于炼出解药,白葫芦是引子,红葫芦是药丸。”
仰阿莎服下解药,身躯没有任何变化。
田香香与一群婆媳拿着婚伞婚鞋候在门外。
“新娘子,该到山下等人接亲了。”
推开门,田香香看到米妞,也没有多问什么。
“既然伴娘都到了,快些去山下准备吧!”
三十个男护卫护送一行人抵达后山练武奥。
之前田香香杀人的院子,现在成了接亲的院子。
望着远处的山坡,我脑海中又浮现田香香推我下山的画面。
没有红盖头,没有婚扇,只有一把红色油纸伞。
仰阿莎端坐院床。米妞与莫鲜花守着大门。
临近正午,刘学携一群伴郎来接亲。
桂宁打扮成山匪模样,混在接亲队伍中。
来接亲之前,黑老虎与刘学谈话。
“放吾与仰阿莎成亲,吾选陨灭,这皮囊今后都归于尔。”
“你认为,你有资格跟本寨主谈条件吗?”
“吾精神强悍,心印三天一结,汝嫌烦否?”
“罢了,结婚太麻烦,就让你这个破捕头体验。”
刘学站在院外,心情激动。
成亲之后,他就永远的消失天地间,但他不后悔。
米妞与莫鲜花正在给千手医老争取救人时间,她们想了许多题目拦门,没想到都被刘学解开了。
刘学来到屋中。
“吾背汝!”
刘学转身靠近仰阿莎。
我手心的白烟没有溢出来,此刻刘学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的眼神没了凌厉,如小时候那般温暖。
我趴在他背后,出了院子。
刘学笑得像个傻子。在众人簇拥下,将我放在牛车上。
米妞在车上扶着我,鲜花给我撑伞,刘学骑马走在队伍前方。
我在人群中环视一圈,撇见了山匪打扮的大嘴巴。
牛车缓缓朝三层操场行驶。
南宫凤雪带队正慢慢摸上山。
千手医老携一队人从小路摸上山,解救女娘。
三层操场,搭了一个祭天的台子。台子很宽,木楼梯有六层,长桌铺着红布,摆着牲畜祭品。
操场外围,立着羊头红绣球装饰。
祭坛两侧站在来贺喜的宾客。
两个护卫扛着一大卷红布走上祭坛,他们同时放手,让红布滚下。
哗啦啦,红布从祭坛滚下楼梯。红布就像一条小红溪,缓缓的滚到了刘学面前。
刘学下马,将我从车上背下来。莫鲜花收了伞。
仰阿莎的绣花鞋踏上红布。
周围的婆媳开始洒布做的花瓣。
寒风吹拂,花瓣飞舞。
我仰头看天,花瓣如雨,将我拉回了从前。小时候我曾对刘学说过,若我成婚,定是要撒花的。
我回到现实,扭头看向左侧的刘学,我手无妖气盘旋,他回来了吗?
刘学那温暖的手,轻轻扣在我手心,带着我往祭坛走去。
刘学走得很慢,我迈了几步就走到他前头,每次走超了,他又将我拽回去。
周围的宾客都笑了,但是他不在意,仍是慢吞吞的走着。
树族老走上祭坛主持婚礼。
平安寨的族老,死的死,伤的伤。树族老折了条手臂,头戴牛角帽,挂着绷带主持婚礼。
望着断手树族老,突然想起杨族老失踪生死未卜,又想起死去的爹娘,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走上祭坛,护卫递来红绸绣花球一条。
树族老上香祭天,接着转身高喊。
“一拜天地!”
新娘新郎转身面向楼梯,对着苍天一拜。
“二拜高堂!”
就在这时,桂宁食指拇食指捏一朵桂花,弹上祭坛。
桂花如绿豆,飞在空中,无人在意。
桂花落祭坛,祭品长桌突然断裂,祭品全体翻倒。
树族老颤抖着。
“此乃不详之兆。”
台下。
瘦干干的山匪兄弟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右护法神通广大,竟然布下如此机关!”
桂宁举起刀。
“冲啊!”
山匪兄弟们,如一窝蜜蜂,冲上高台。
瘦干干一脸懵。
“那不是我的信号。”
“不管了,兄弟都上了!”
瘦干干伸手拽住他。
“等一下!”
轰一声,祭坛周围的摆设炸开。
两人捂头蹲下。
浓烟滚滚,周围的宾客逃窜。
瘦干干指着操场外围。
“这才是我的信号!按道理是夫妻对拜才炸的。”
“兄弟都砍起来了!不管啦!杀啊!抢大嫂!”
黑风寨护卫正与山匪搏斗。
刘学伸手双手捏住仰阿莎的肩膀。
“仰阿莎!再见!”
话音落,刘学抽出腰间弯刀。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他一跃凌空飞下祭坛,持刀入敌阵。
仰阿莎手中的白烟又浮现,渐渐汇聚成十圈白环。
“刘学,再见!”
刘学浴血奋战,刀气刮死三个山匪。
桂宁一跃上了高台。他拔下仰阿莎的发簪丢在地上,又摘下那朵红花扔在地上。
“大嘴巴?”
桂宁拽住仰阿莎就往祭坛下跑。躲在角落的树族老伸手。
“等等老夫!”
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声,烟雾更浓。
黑风寨护卫大喊一声。
“寨主,有人抢新娘!”
树族老冲下楼梯,趁乱跟着人群逃了。
天空乌云蔽日,桂宁使出仙法。仰阿莎闻见那熟悉的桂花香,快速甩开桂宁的手。
刘学袭来,桂宁反手两掌将他打退在地,刘学单刀撑地喘息。
桂宁拽住仰阿莎的手腕,就往树林中逃。
竹山山匪看着桂宁的衣服,误以为是自己的兄弟。快速给二人让路。
“往这边逃!山下有兄弟接应!”
话音落,这山匪冲过来帮瘦干干的忙。
瘦干干指着渐渐远去的仰阿莎。
“那小子是什么人?为什么放跑他?”
“护法?他不是你的人吗?”
“蠢货!追!”
刘学双眼猩红,一个翻身挡在瘦干干面前。
“右护法,本寨主待你不薄,为何要坏我好事?”
瘦干干正准备抬刀,没想那刘学开启妖术,一刀翻飞,瘦干干与属下落首毙命。
刘学转身追击仰阿莎。
树林中,仰阿莎一边跑一边问。
“月亮,你为什么要变成大嘴巴的模样?大嘴巴是不是出事了?”
“等汝拿到玄铁,再说!”
瘴气弥漫,千手医老带队摸上二层。
拿到玄铁就能知道真相,仰阿莎大步冲在前头。桂宁怕刘学追上来,他慢悠悠的跟在仰阿莎身后。
“医老,有个山匪在追仰阿莎啊?”
千手甩出藤蔓。
“山匪!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