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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仓库调度员

,呢喃诗章
如果此行顺利没有后续的事情,夏德便打算用白天剩下的时间在本地转一转,然后暂时放弃在冷水港市的探索,专心回到托贝斯克寻找短时间增强力量的方式。
虽然丹妮斯特小姐的占卜认为夏德有必要出远门,但占卜的确不一定是正确的,他没必要在陌生的城市浪费太多时间。
至于能够在遥远的海港城市处理委托,那是因为勒梅尔太太过世的远方亲戚勒梅尔先生托付遗嘱的朋友,就是住在本地。
这当然不是巧合,那位死去的勒梅尔先生是往返于新大陆和旧大陆之间的船员,而冷水港必定是他最常停留的地方。他的朋友应该和船员的身份有紧密的联系,再加上关系好到可以帮忙保存遗嘱,因此对方在冷水港其实很正常。
出门时夏德还不忘戴上一顶帽子,防止有人认出自己。当然,这座城市不会有人见过夏德本尊,而且就算有人通过报纸的照片认出了他,只要不承认自己到过冷水港,也不会引起什么麻烦。
至于此行的目的地,夏德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他有随身携带笔记本的习惯,而笔记本上有那天委托人上门时说出的信息。
勒梅尔先生的朋友也住在码头区,似乎是本地政府的小公务员。离开旅店时打听地址,得知徒步行走过去也不过半小时的路程。
夏德不知道那位先生的名字,但勒梅尔太太知道他居住在冷水港市码头区美人鱼巷5号。从命名方式来看,那里应该是附近比较好的巷子。
即使是同一国家,不同城市也有着不同的建筑风格。内陆的雾都和西海岸的海港,建筑风格的差异就比较大。擎着雨伞迈步陌生的城市,原本半小时的路程,夏德走走停停,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完。
他见到了雨中笑着奔跑着的孩子们,看到了暴雨天气依然在码头搬运东西的劳工,看到了坐着马车在路上狂奔的老贵族,看到了蜷缩在商店的雨檐下避雨的乞丐。
这座城市欣欣向荣,这座城市腐朽肮脏。这里和托贝斯克相距万里之遥,但在夏德心中的评价却出奇的一致:
“变革时代中饰演着两种角色的城市,终将在一场更大的变革中迈向繁荣或者衰败。”
码头区为了方便运货,主路上的排水做的还不错,但一旦钻进小巷,烂泥和夏德不愿猜测的东西,几乎要没过靴子的鞋面。
美人鱼巷就在大路的一侧,钻进巷子第五扇门就是目的地。这是一栋二层小楼,墙皮剥落,临街墙体边缘长着青苔。门旁边的窗户没有拉窗帘,能够看到一盆蔫败的花放在窗台上,看样子是死去多时了。
出于礼貌,夏德没有从窗口向着别人家窥探,而是打着伞走上雨檐下的阶梯,轻轻敲门后耐心等待:
“也不知道米娅在露薏莎小姐那里过的怎么样。”
今天的托贝斯克和冷水港都在下雨,但相对来讲,这座海港城市的雨更大一些。风吹过城市,将海洋特有的味道带进鼻腔,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大概会很习惯这种味道。
毕竟,这里可没有托贝斯克那样的常年大雾天气。
很快就有人过来开门,门被打开后看到的是一位留着胡须的高瘦中年人,:
“抱歉,请问乔纳森·勒梅尔先生在这里吗?”
夏德很好的利用自己的惊讶来表达情绪,他还以为勒梅尔先生的朋友也是粗鲁的海员。
“勒梅尔?”
开门的人皱了下眉头,上下打量着撑着伞的年轻人,用有些口音的话语回答道:
“那是我朋友,先生,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我们有些财务上的纠纷,我来找他结账的。”
“他欠你钱?”
中年人一下警惕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陌生的年轻人。
“不,我欠他钱。”
夏德说道,没有举伞的手将口袋里的罗德牌拿出来晃了晃:
“我们是在船上认识的,当时我搭他们的船从冷水港去新大陆。船上没事大家聚在一起打牌,我输给乔纳森·勒梅尔一笔钱,但当时拿不出,他给了我这个地址,说把钱送到这里就好......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我也是刚从新大陆返回冷水港。”
夏德不知道那位船员是否喜欢打牌,但既然是常年出海的船员,就绝对逃不过抽烟、喝酒以及罗德牌。这个时代没多少有趣的东西,在海上想要找点乐子,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是个讲诚信的人,而且也没欠多少钱。”
夏德还不忘解释自己这么“诚信”的原因。
“你欠他多少?”
但开门的中年人依然警惕。
“12先令7便士。”
这笔钱不多不少,如果太少没有费时间来还钱的意义,如果太多反而会招惹怀疑。
中年人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望见外面还在下雨,便让夏德进门说话:
“谢谢你能够来还钱,但......先进来吧。”
中年人名叫杰森·德拉尔,是本地码头区主管仓库调度的调度员。虽然听上去是很不起眼的职位,但仍然是冷水港市的公务员编制,即使没有接触过类似职业的夏德,也能够明白这是一个肥差。
德拉尔先生在客厅招待了夏德,并告知他勒梅尔先生去世的不幸消息。
早有准备的夏德,非常有演技的表现出“惊讶”的态度。先是感叹世事无常,几个月前见面时,那位船员还身体健康,在听到是海难去世后,又适时的装作为死去的无辜者的灵魂祈祷的样子——向【黎明先生】祈祷。
为了让谈话显得自然一些,夏德同样也打探了德拉尔先生与死去的勒梅尔先生的关系。
他的委托人勒梅尔太太从律师那里知道的信息也不多,只知道冷水港保存遗嘱的这位先生,和不幸死于海难的船员是好友。而德拉尔先生在自我介绍时,也只是推说,他与勒梅尔先生是在酒馆打罗德牌认识的朋友,逐渐的便熟悉了起来,有好几十年的交情。
这种说辞,倒是和夏德的说辞很像,而且似乎也有点蹊跷。但无论如何,到了如今,夏德基本确定勒梅尔太太接受遗产这件事确实属实,不是什么骗局。
毕竟即使这是骗局,骗子也不会无聊到在遥远的城市准备好如此逼真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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