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接着说:“我下班回家后也没有在意,可是到吃饭时间,怎么喊女儿,她都不理,最后我慌了,想喊保姆过来一起砸门,她突然冒出一句:我饱了,不吃,别来烦我!你知道的,我是单亲家庭,琪琪她至今都不知道爸爸是谁,所以我一直宠着她,从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很懂事,从不无理取闹。听到她这么说,当时还想,她今天肯定是在外面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心情不好,暂时也不便烦她。她一晚上都没有出房间,弄得我提心吊胆,一夜没敢合眼。谁知道天亮后,等我敲开她的房门,却发现她对着我一个劲地傻笑,竟然疯了……”说到这里,她早已泣不成声。
钟丽姿跟着抹了一把眼泪,问:“公司知道这事吗?”
中年妇女说:“我们只说她病了,什么病没有说。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钟丽姿轻轻地问:“阿姨,我们能进去看看她吗?”
中年妇女犹豫了起来。
钟丽姿向对方轻声说:“琪琪这病不可能说好就好,这事迟早要让公司知道。宋先生是董事长,丹妮尔小姐他的秘书,他们有权知道病情。”
中年妇女内心又挣扎了一会,这才答应。钟丽姿将她介绍给宋浩文和丹妮尔.赫本:“她是苏琪的妈妈,叫英姑。”宋浩文上前安慰道:“阿姨,有我们在,苏琪的病一定会治好的。不要太难过。”
英姑见到宋浩文年龄最多二十岁就做到董事长,感到十分惊奇,而他人又那么谦虚,不由得有了好感,当即同意他们前去病房探视,丹妮尔.赫本则拿着刚买的水果篮跟在后边。
苏琪住在四楼的一个独立病房。她打了镇静剂,正在病床上睡着,宋浩文看到到头发蓬乱、面色蜡黄、口眼歪斜、身体不时抽搐的苏琪,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明星相?不由得心口一痛,在这里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要离开。临行前,他送给英姑一千元作为慰问金,并说,今后有什么需求,直接跟钟丽姿说好了,公司只要能帮的,一定全力帮忙。
宋浩文在英姑千恩万谢中走出病房,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便停下脚步,跟钟丽姿悄悄地说了几句。钟丽姿顿时脸上绯红,点了点头,转身拉着英姑走进病房内。
“阿姨,琪琪住院时有没有体检?”
英姑立即说:“这个当然会做。住院前,做了很多检查。拍了一大堆照片。”
钟丽姿摇摇头说:“我的意思不是做这些常规检查,而是做妇科检查。”
英姑闻言脸色顿时大变:“小钟,你怀疑她是被……”
钟丽姿没有接话,而是问:“琪琪交了男朋友吗?”
英姑眉头紧皱:“你怀疑琪琪是因为失恋想不开?可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啊。她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晚上从不出去应酬,每天都是两点一线:上午去公司,下午从公司回来,除非是加班,正常下班都很准时。按理说,她这样没有时间谈恋爱啊。”
钟丽姿点了点头,她对苏琪还是比较了解的,苏琪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如果真的谈了男朋友,一定隐瞒不住,起码会被妈妈发现。既然不可能是失恋,若没有其他重大刺激,她怎么可能会精神失常?因此,她觉得宋浩文的怀疑有道理。
“阿姨,我希望你尽快给琪琪做个妇科检查,看看有没有异常……她应该还是个处吧?”说到这里,钟丽姿都不好意思了。
英姑这时哪里会顾及钟丽姿的情绪,一脑门子都是想着可怕的事。她愣了一会儿,突然走了出去。
这时保姆过来,手里拿着煨好了的鸡汤,看到英姑不在,就问钟丽姿英姑去哪儿了。钟丽姿说,英姑刚刚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估计是去找医生了。保姆坐在病床边,用手怜爱地捋着苏琪散乱的秀发,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钟丽姿看得出来,保姆对苏琪很有感情,是真的喜欢她。
过了十来分钟,英姑跟着一个男医生和女护士走了进来,护士说,其他人出去,我们要做检查。钟丽姿一看是男医生跟苏琪做妇科检查,虽然说这在医院很正常,司空见惯,可她觉得,苏琪已经够可怜了,又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做这种检查,感觉太对不起她,就跟医生说:“对不起,我们病人做妇科检查,只能是让女医生来做。”
钟丽姿的话刚出口,病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正在弯腰准备掀被单的护士姑娘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在愣了一下之后,正要反驳,钟丽姿不等对方开口,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们只要女医生。”
男医生顿觉有些尴尬,一时没有吱声,这种情况是他从业十几年来首次碰到,有点不知所措。护士解释道,现在几个女医生都没空。钟丽姿说,那我们就等,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护士冷冷地说,那你们就等着,要是她们下班了,那就得到明天。护士又对英姑说,早知道你不着急,我们也就不忙着过来了。
英姑被护士说得脸上红白不定,等到医生和护士走开,她小声地对钟丽姿说:“其实医生眼中没有男女……”
钟丽姿冷笑了一下说:“若是紧急情况,又没有女医生,这还有得一说,可这里明明有女医生,却来个男医生,什么意思嘛!”
保姆接着说:“琪琪长这么大,没有接触过男人,若是她清醒后知道这事,还不羞愤死?”
英姑神情一懔,说:“我真的是糊涂了。这心里一慌,就乱了分寸,随口就答应了。谢谢你啊,钟姑娘,你不愧是琪琪的好朋友。”
钟丽姿苦笑道:“琪琪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帮不上忙,还算什么朋友。”
英姑连忙说:“你能做到这些,我和琪琪已经感激万分了。要是医生今天没空,明天会不会太迟?”
钟丽姿说:“阿姨,你带我去见医生。”她跟着英姑来到妇科,女医生果然很忙,面前排了三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