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红玉不提这事,宋浩文他也觉得不便直接提问,瓜熟蒂落时,她自然会告诉大家的。“那是不是公司的顾问一职让你感到压力山大?其实这个你不必太辛苦的,尽心即可,我又不会给你什么硬性任务和指标。”
朱红玉用手握住宋浩文的手,说:“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我要辞去顾问职务。”
宋浩文吃了一惊,急忙问:“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想起辞职的?是不是公司哪里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朱红玉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弟,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辞去顾问不是公司的原因,而是我实在没有精力放在公司。本科学历在京城大学是最低的了,我要考在职研究生,这得花好多时间的。”
宋浩文呵呵笑了起来:“其实考研与当顾问两者并没有多大的冲突,可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好不答应是吧?”
朱红玉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赶忙用手背去擦,结果越擦眼泪越多。她只好尴尬地说:“我这是惊喜过度了。”
宋浩文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看着朱红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发问:“不对,不对!你的情绪不对。姐,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为什么要辞去顾问职务?”
朱红玉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说:“弟,你别多想哈。我只是觉得心思没法放到你这里,才这样决定的,我可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朱红玉的话并没有让宋浩文消除疑点:“姐,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想跟我们分开、远离我们的节奏呢?是不是我哪点做得不好,伤了你的心,你要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朱红玉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颤抖着说:“弟,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不应该这样想姐的。姐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宋浩文摇摇头,淡淡地说:“我以前以为自己很了解你,因为你对我无话不说,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你现在有很多事情都有意瞒着我,瞒着大家,再也不把我们当成兄弟姐妹了,甚至想跟我们断绝来往。我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我们变了,还是你变了?为什么回不到以前了?”
朱红玉一把搂住宋浩文的脖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弟,你这样说让我的心很痛。”
宋浩文轻轻但是坚决地推开对方搂住自己的手,平静地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我之间,同学也好,朋友也好,姐弟也罢,好聚好散,这也算是一段圆满的缘份了。只是从此之后,各奔东西,相见不如不见。”说着,说着,眼泪竟然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朱红玉怜爱地用手帮着擦去宋浩文脸上的眼泪,含泪浅笑道:“男儿有累不轻弹。有些话,我本来不想对任何人说,只想一个人独自品尝。可我又不忍心你这样误会我,那我就把实情告诉你,但你必须得答应替我保密,任谁也不准告诉,做得到吗?”
宋浩文惊讶地看着对方,郑重地说:“放心吧,姐,这事无论是多好的朋友,我都不会说出去。我向你保证。”
朱红玉脸上掠过一丝红云,但很快被苍白代替。她咬了一下下唇,说:“暑假里,我在一次熟人聚会时认识了三十出头的朱之问,他身材高大帅气,谈吐儒雅风趣,加上他是华夏文娱部的最年轻的副处长,出身京城,前途无量,很是博得桌上女性的青睐,他给我的初次印象还好。
“我本来以为这种场合认识的人,基本上不会再见,谁知一周后,我们竟然又在另一个聚会时相遇了。餐桌上,他主动跟我要联系方式,我说没有,办公室电话号码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是,让我感到特别惊讶的是,他第二天竟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当时刚刚留校,办公桌安排在一个集体办公室内,里面有几十个教师办公。看到他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吓了一大跳,生怕被别人怀疑,就跟着他走出办公室。
“他笑着说自己是部里派他到学校公办,走到物理楼前,忽然想起我在这楼里办公,就抱着试试的心理到楼上寻找,没想到刚刚找到第二层,就看到了我,真的让他有点喜出望外。
“我当时看到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心里也就放松了。他跟我站在走廊里聊了一些学校和工作上的事。他说学校的事,一时不会结束,过几天还得来,最后很随意地问我,欢迎不欢迎他来学校。我当时以为他只是开个玩笑,就故作大方地说,无所谓,学校大门敞开,他想来没人反对。他笑了笑就离开了。他走后,我就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回去备课了。
“过了两天,我在学校操场边又见到了他,他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还说他手上有单位发的当晚《城南旧事》电影票两张,他一个人不想看,可是听说这部电影真的很好看,要是我愿意,可以两人一起看。
“我听了他的建议不觉有些心动。这部电影是前不久刚刚公映,好评如潮,主题曲《送别》更是大街小巷都在传唱,我一直没有得到机会观看。可我觉得跟他不太熟,又是孤男寡女,不愿意跟他一起去看电影。他见我不肯答应跟他同去,就说,你不好意思陪我看,我一个人也不想看,要不这样,为免这两张票浪费,全送给你,你喊个同事陪你看吧。我本不想要他的电影票,但是后来一想,这电影票又不值钱,况且还是单位发的,在他再三劝说下,就接受了。
“之后,他又隔三岔五地来找我,或跟我借书,或送我一瓶饮料。后来,我也渐渐看出来了,他是在追我。我觉得他各方面条件还不错,就默许他追我,慢慢地,我开始接受他的邀请:逛公园、看电影、进饭馆……两人的感情在快速升温,我也暗自认为,若是能够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