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咬了一下嘴唇,呐呐地说:“你都不去上课了,那我们还算是同学吗?”
宋浩文一愣。“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要把我踢出班级?”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朱红玉说得吞吞吐吐,脸上现出红霞。
宋浩文一下子明白对方的意思,一把握住她的手,说:“朱姐,你放心,你和那仁花永远都是我姐,都是我最好的同学。这个营业部只是我创业的一个尝试。只要你们看得起我,肯帮助我,今后还有大把的合作机会等着我们。”
朱红玉羞涩地说:“我们处得这么好,我舍不得大家分开。”
宋浩文眼睛发酸,心里一阵感动。“我也跟你们一样的心情,恨不得一辈子能在一起工作呢。”
“你现在变么忙……这营业部还会开下去吗?”朱红玉终于把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
宋浩文笑了起来,他对着仍然留在树上的喜鹊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这个营业部现在这么赚钱,我为什么不办呀?不过,这个店的规模就这样了,我也不想扩大。等忙过这段时间,我想开一家大型商场,到时还需要你们出力支持。”
朱红玉惊讶道:“那得花多少钱啊?再说了,那么大的商场,千头万绪的,光是货源就不好解决。”
“放心吧。”宋浩文胸有成竹地说:“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从国营批发站进的货当然要靠计划,靠关系,但是这不是我进货的主渠道呀。我的进货主渠道在江南,在浙地,在东南。”
“哟,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手拉着手的,这么亲热?”那仁花这时从客厅过来,看到宋浩文和朱红玉在亭中亲昵地坐在一起,心中一酸,立即大呼小叫起来。
宋朱二人吓得赶紧松开了手,两人脸色都有点不自在。朱红玉恼羞成怒地说:“你瞎逼逼个啥?我在问他,以后没时间,这营业部还开不开?”
那仁花听了这话,当即急了:“小宋子,你什么意思啊?不想要姐姐们啦?”
宋浩文有点哭笑不得,说:“你们都想哪儿去啦?难道我们不在一起上课,就不能一起干事啦?只要你们愿意,我保证,我们今后会一直合作下去。”
那仁花悻悻道:“你也别以为我们离不开你小子。不过,我们的合作还是挺愉快的,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以后成为路人。”
宋浩文突然头脑一热,产生了一股冲动,一下子将朱红玉和那仁花搂在怀里,不顾两女害羞,激动地说:“我希望我们三个能永远是朋友,永远在一起工作。”
朱红玉用力推开宋浩文搂在她腰上的手。“你今天怎么这样喜欢动手动脚的?”
那仁花红着脸,在宋浩文腰间掐了一下,痛得他赶紧松开楼住她腰的手,嘴里骂道:“你怎么这样野蛮?当心自己嫁不出去。”
那仁花笑着说:“嫁不出去?那好呀,你娶了姐姐我不就行了?”
“呸呸呸,你别乱说,传出去可不好听。”宋浩文慌忙制止对方乱开玩笑,这种玩笑他可承受不了。
朱红玉笑咪咪地打量着宋浩文,似真似假地说:“弟弟,姐姐有什么不好?知冷知热,还知道疼人呢。你要是愿意,我帮你和那妹做媒。”
宋浩文讥讽道:“我们三人你最大,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我过几年再考虑也不迟。”
朱红玉脸一红,啐道:“不识好人心,反而说起我来了。”
三人正在说笑间,王莉过来喊道:“你们谁过去接待一下,有人要修收录机。”
那仁花和朱红玉赶紧走过去接待,宋浩文打开仓库门,进去欣赏最近收藏的东西,看着那些升值空间巨大的古董家具,就像一个贪财狂,得意地笑着。
到了下晚,宋浩文正准备请大家一起到饭馆吃饭,这时顾紫薇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他一见到她就说:“你来得好巧啊,真的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没福之人忙断肠。我们正准备出去吃饭呢,你这就来了。”
顾紫薇似乎完全忘记那天晚上的失态,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掐着点过来的,你说能不巧吗?”
朱红玉走过来说:“大记者,今天是到哪儿采访的呀?他们怎么这么扣呢,连顿晚饭都舍不得请。”
顾紫薇带着狡狯的口吻说:“我是来采访宋大明星的呀。据我所知,今年全华夏考上研究生的人数一万人左右,其中有大部分考生年龄都过了三十了,二十岁以下的仅有我们的宋大明星,你们说这是不是个新闻,值不值得报道呢?”
朱红玉等人听了都表示值得。宋浩文却坚决表示反对。“这有什么值得报道的?殊不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只不过机缘巧合,瞎猫碰上死老鼠了。说是不值一提,也不为过。”
“你可真是伪君子。”那仁花走过来讽刺道。“小宋子,这美女记者都来采访你了,总不至于你想请人家吃盒饭吧?”
“想上饭店就直说,不要把什么人情都记在别人身上。”宋浩文不屑道。
“太好了,今晚有人请吃大餐了。”钱有来兴冲冲地过来问:“师傅,今天我们能喝茅台吗?”
宋浩文骂道:“天下有你这样败家的徒弟吗?这茅台七块钱一瓶,你想吃穷师傅吗?”
“切,有你这样葛朗台的。我们就是用茅台洗澡,也洗不穷你呀。”王莉反驳道。
“行,王莉,只要你不怕醉倒在酒池里醒不来,我满足你。”宋浩文调侃道。
王莉笑着说:“我这不就是一个比喻吗?我又不会游泳,下到酒池,恐怕还没醉到,就已经溺亡了。”
众人全都乐了。
“好吧,为了不让你们说我是葛朗台,我就忍痛多放点血。今晚就喝茅台,你们四个美女也不得例外。”宋浩文故意使坏。
四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便一致同意今天放开肚皮吃饭,敞开性子喝酒,坚决做到不醉不归。
最后众人按照顾紫薇的建议,到了一家中档饭馆,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好菜和三瓶茅台。二个男生酒量中等,半斤到量,四个女生中,顾紫薇酒量稍差,只有二三两的样子,而其余三女,均是女中豪杰,酒量均在半斤以上,朱红玉和那仁花更是七八两不在话下。
这朋友间喝酒,要么一点不喝,要喝,大都起步相同,如果是三四钱的小盅,一二轮下来之后,酒量小的可以少喝点,如果是三四两的小茶杯,一杯之后,酒量小的最多再被倒一点,不会满杯。可是今天他们六人不知为什么,全都莫名兴奋,不再按正常套路喝酒,一律齐头并进。可以想象,顾紫薇成了第一个牺牲的,接着是钱有来,第三个是宋浩文,第四个是王莉,等到菜过五味,酒桌上只剩下朱红玉和那仁花还能喝。
两人喝着喝着,不知怎的,可能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先是朱红玉红了眼,泪珠千行,接着是那仁花伏在桌上呜咽啜泣,最后两人竟然伤心得抱头痛哭,吓得服务员小姐目瞪口呆,想不到还有这样喝酒的。
直到饭馆开始打烊了,宋浩文才有些醒酒,看到一桌人都喝醉了,苦笑了一下,当即叫来服务员结了账。然后跟店里打了个招呼,允许他们在包间多待一会儿。经理认识他们,就爽快地同意了,留下一个店长和一个服务员等他们离开,其他人员先回去休息。
又等了约一个小时,王莉和钱有来相继醒了,顾紫薇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而朱红玉和那仁花却酒后掉场,全都将今晚吃的东西还了回来,将包厢地上吐得一塌糊涂。好在身上还好,没有沾到多少污秽。王莉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帮朱红玉和那仁花擦了脸和手,两人终于有所清醒,能够东倒西歪地站起来,一人抱着宋浩文的一条胳膊,让他扶着回家。
这时,单靠宋浩文一人,根本没法带得动她俩,好在这时王莉和顾紫薇上来帮忙,这才勉强行走。钱有来留下负责将包厢内呕吐物清理干净,然后拿起打包的东西,追了上来。一行六人,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伤病员,看得路人一阵侧目。幸好这时路灯昏暗,加之饭馆离营业部不远,没有谁发现其中一人是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否则,明天京城的小道消息,他们肯定占据头条位置。
一行人艰难地回到营业部后,钱有来和王莉彼此搀扶着先走了,朱红玉和那仁花进屋后,凭着最后一点意识,倒到她们的炕上,衣服也不脱,便呼呼大睡。顾紫薇有心不走,可是看到只剩下一张炕,虽说宋浩文劝她睡在他的炕上,他自己睡到明间柜台上,可她觉得这样不妥,便坚持要走。他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留客,直接送她回去。
奇怪的是,两人今天在众人面前一直有说有笑,可单独在一起时,却选择了沉默,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对话。到了学校门口,宋浩文见顾紫薇独自回到宿舍应该不会有问题,就跟她打了声招呼,独自回去了。回到家中,听到东房间里两女此起彼伏的鼾声,不由得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