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车炮伸出手掌向吴信马的头顶拍去,一脸嫌弃:
“得了吧,都多少年了,你倒是连一个棋谱都不记!”
“记那做什么!我这是freestyle!”
吴信马拍开哥哥的手,坐在小桌前生闷气。
贾车炮已经习惯了这个弟弟日常的撒泼,晾他在一旁,朝李元走来,随后在他面前蹲下。
“变化真大啊,小元。”贾车炮蹲着看着李元的脸,像个慈父。
“老大,这是面具。”
李元也不藏着掖着,凑上前,用手指着被撒旦划开的细痕,那里已经开始愈合了,但还是能隐隐看到两层分层,“博尔丢的那只。”
“唔……”贾车炮仔细打量着那裂痕,“也许我该联系一下他们问问情况。你的事我刚刚听说了。”说完,他指着头顶,面露关切:
“暗河现在不太太平,你回来的节点选得不太好。”
李元看着贾车炮温和的面容,感觉他和记忆中的样子还是差不多,红色的头发,稳重让人安心的笑容,令人具有安全感的拥抱,炯炯的双眼,只是眼睛和嘴角边多了几条纹路。
“你脾气变了许多,嗓音也低多了,抱歉,我没第一时间认出你。”
听闻贾车炮带有歉意的话,李元心中感慨万分,随后他摇摇头,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老大。年轻时,我还是太冲动了。”
“哈哈,谁都有少年时刻。”
贾车炮说完站了起来,示意炎一往那边坐坐。
炎一起身时,不小心碰到李元放在沙发上的衬衫。
那颗眼球咕噜咕噜滚了出来。
“啊!”炎一被吓得花容失色,“这、这这、这,这什么啊!”
只见他用拇指和食指的指甲捏起那颗眼球,举到众人面前。
“哦……我都忘了还有个这个。”李元挠挠头,说:
“今天我跟着壳子他们俩去了一趟4号线,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案件,死者是沙鬼,没想到那通风管道里还有一个人。这个眼球就是那人留下的,他全身都腐烂了,就这颗眼球完好无损,我觉得奇怪就带走了。”
“你爬到通风管道里做什么?”撒旦抓住了盲点。
“……路过。”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去偷听吧。
“你能路过到通风管道去?”
“巧合。”
“巧合成这样还真挺新鲜的。”
“……”
靠,为什么他每次都说不过撒旦。
“哈哈哈。”贾车炮看到两人吵嘴,随后大笑了起来。
“哎,别忽略我啊!这东西还在我手上呢!”
炎一把手伸得老长,十分嫌弃那眼球的触感,随后在空中晃了起来。
“哒。”
眼球里有什么东西响了一声。
“嗯?”炎一的手停了下来,众人聚精会神地朝那眼球望去。
“有东西。”撒旦把靠在沙发上的腰板支了起来,从腰间掏出匕首,精准地用刀尖戳上那眼球,放到自己的眼前打量。
“顶尖的仿生工艺。”
撒旦做出初步结论,随后,只见他的手腕上下翻飞,切眼球如切水果,将那眼球中的物体完好无损的取了出来。
“啪。”一个金属筒稳稳当当落到了撒旦的刀尖,那眼球的外壳落到了地上。
“这是……”贾车炮伸出手,捏过那小小的金属铜,“机械榫。”
同时,他又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眼球,说:
“也许这上面还有DNA残留信息或者生物编码,也许我能去找那些老怪物问问。”
接着,贾车炮把眼球揣到兜里。
“机械榫?”
李元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嗯。闭塞纪元遗留的工艺,现在只有器械雷会做,原来是木榫,他们创新地改成了金属结构,硬撬是撬不开的,如果是暴力打开,里面的东西就会被内胆装着的高强度酸液腐蚀,但内胆是抗腐蚀的硅化物,所以要开这个东西,只有一个方式。”
听到贾车炮的话,远处还没消气的吴信马也不由得睁开一只眼睛,撇过来打量那金属铜,只不过,他还是别扭地把头扭到另一边,假装不在乎。
“什么方法?”
炎一好奇地凑到那金属铜面前,盯着那金属铜漂亮而严丝合缝的精准工艺。
“可能密码锁,但我也不太能确定。我们也不可能直接去问他们,他们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如果我们贸然前去,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
贾车炮解释道。
说到这,李元才发现金属铜上下都刻着特定规律的曲折线条,他一开始在视界里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花纹或者盖子,显然他判断出错了。
那曲折的线条在金属外壁上下摆动,如波动一样美丽,具有节奏感。
“!”李元凑近了才看清里面那块夹着的东西是什么!
刚刚他在管道里实在太匆忙,丝毫没注意到那层薄壁上赫然刻着与红色芯片相似的纹路!
“里面是X64的芯片。”
李元笃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炎一倍感惊讶。
“我猜的。”李元回头看了看撒旦,见撒旦摆摆手又耸耸肩,显然撒旦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李元的引力波视界。
“怎么猜的?”炎一很好奇地追问。
“重量,”他随便胡扯了一句,赶紧转移话题,说,“里面是X64的芯片没错了。”
“直接把这东西给X64算了。”撒旦盯着那金属铜,“与其我们承担风险,不如让他们自己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贾车炮点点头。
奇怪,如果疫泉杀的人是沙鬼,那管道里的人是谁?他怎么会带着X64的芯片?
李元从贾车炮的手中接过金属铜,放在眼前细细地打量。
那些老鼠,显然也是目的性极强,直冲着沙鬼的尸体奔去,像是被谁操控了一样。
还有那只大老鼠……
于是,他赶紧把当时的情况和蛋子机器人的推断跟众人说了一遍,但他们显然也没什么头绪。
“不如这样,我今天晚上先去请博尔那些老怪物喝顿酒,小马,你跟我一起去。”
贾车炮给那好奇心拉满但傲娇别扭的弟弟放下一个台阶:
“我们先去探探这面具的玄机。这金属,不如先由小元保管。这芯片,如果我们解决不了,就交给X64让他们自己和器械雷交涉。”
“嗯。”听罢,李元点点头。
“老大我也要去!我好久没喝酒了!”
炎一在旁边举起手。
“好,那你和我们一起去。”贾车炮站起身,揉了揉炎一的头发,随后,他走到吴信马前,用手指戳吴信马的脸,“还生气呢。”
“哼!”
炎一开心地收拾起大家的杯子。
“你今晚找我做什么?”撒旦又靠到沙发上,将杯子递给炎一,问。
“我约了壳子,我希望你能和我去会会他。”
“见他做什么。”
“他是条子。”
“……”撒旦伸手往他脑袋上来了一拳,“那你还要我去?”
“也许,壳子值得信任。”
“我不去。”
“帮帮我。”
“不,你求我也没用。”
“求求你。”
撒旦啧了一声:“你现在倒是能屈能伸。”
“去吧。也许会改观呢。”
“……你自己应付不来么。”
“嗯。有些事不方便告诉他。”
“那我去干嘛?”
“当保镖。”
撒旦抬手又给他来了一拳:“你还能打不过一个普通人?”
“我怕他告我袭警,你得帮我作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