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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豫州风云

,骑砍三国之御寇
当然,这一番了解,其实也不全是坏处。
王政在徐州的成功、辉煌,经刘辟之口传遍豫州黄巾内部之后,不仅让这些人对这位后生晚辈刮目相看,也让他们再次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那个自张角死去后尘封多时的雄心、冷却多年的热血,再一次苏醒了。
势力最大的何仪更是在一次聚会时掷地有声地说道:“王政今日掩有徐州,吾等为何不可据得豫州?”
刘辟深表赞同,更认为大争之世,不进则退,如今天子既从洛阳西迁许都,那么曹操和汉军对他们动手乃是早晚的事情,眼下不过暂时之安,实则危若累卵!
他们不仅要从王政夺取徐州的过程中好好取经,更非常需要和这么一位强大的同道结成盟友!
只是无论何仪还是刘辟都没想到,曹操动手会这么快!攻势会这般勐!
这边还没搭上线呢,那边就已经动手了...
而且几乎是转眼之间,颍川的何仪就失了大半地盘,更被夏侯兵困昆阳。
这个情况下,刘辟几乎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立刻悉起大军,前往救援。
在刘辟看来,昆阳可以失守,但何仪绝不能陷落,只要他这个渠帅还在,即便丢了昆阳,丢了颍川,凭借其多年的声望,卷土重来并非难事。
可若是对方死了或者降了,那他刘辟便成了孤掌难鸣的状态,汝南失陷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由此原则出发,也就基本定下了刘辟驰援昆阳的作战目标:不求击败曹军,甚至不求解围昆阳,关键是将何仪救出即可。
这个目标的前提,便是要从曹军的包围圈中打开一个口子,让何仪能见缝插针逃出生天。
只是有句话叫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当刘辟的军队横穿过两郡之地,出现在昆阳城外、甚至逼近夏侯右翼大营的时候,他却忽然发现,他似乎猜对了开头,却没猜对结果。
他了解己方,更相信何仪能把握时机,却远远未能了解敌人。
夏侯的右翼布下了内外十八层连营,看起来声张势大,结果临敌对阵却是一失未发,不战而退,根本不给刘辟思考的机会,转瞬间接连溃退了三座营寨。
要知道此时天近三更,汝南黄巾军刚抵达城外,不仅营寨未扎,甚至还没与城中联系上呢。
曹军溃败的速度简直令刘辟瞠目结舌,惊讶地无以复加,如果非要找一个词语来形容,“望风而遁”,实在是最佳的诠释。
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让刘辟以为自家才是官军,对面才是黄巾贼寇。
他从汝南只带来了六千人马,夏侯单是右翼就有八千余人。
黄巾军以少胜多打赢了官军?
还是堪称辉煌的大胜?
刘辟有些怀疑人生了,他驱马登高,四下远望。
整个的战场上,一层层的营寨接连被溃卒踢翻的篝火、扔掉的火把点燃,火势连绵不绝,黑烟腾腾,火光冲天。视线所及的地方,尽是不顾一切奔溃逃窜的曹军。到处人惊马嘶,放眼辙乱旗靡,曹军的阵地乱糟糟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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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看,成百上千的步卒,哭爹喊娘,丢掉手中的兵器,为了能跑的更快一点,解去身上的盔甲。那边看,一股股的骑兵,拼了命地打马,浑不顾前边是谁,马蹄奔腾,掀起烟尘滚滚。曹军自相践踏,死伤无算。
右翼的十八座连营,接连通透。
到的最后,前边营寨未乱,后边的营寨已经打开辕门,惊慌失措的士卒们或往前冲,或往后跑,有的从辕门出,有的翻过营墙。
他们便如一股洪流,以不可阻挡的态势奔涌向了中军大寨。偶尔有军官试图阻止,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激起一点涟漪,很快消失无踪。
这是真的胜了啊...
一个亲兵策马上前,一张脸上尽是兴奋的晕红:“渠帅,敌人这是夜惊炸营了,右翼如今已彻底溃败了,咱们眼下该怎么办?”
话里的意思是乘胜追击,还是进入城里,抑或是保持原有的计划。
还能怎么办?
眼见溃退的曹军即将要冲入他们的中军大营,仓促无备之下,几千人一起冲,十座中军大营也能被他们冲垮了,昆阳城中的何仪亦不是傻子,这样的情况下,他绝对会趁机出城反攻的,曹军大溃乃至全军覆灭的局面,基本已经确定,不可扭转。
这虽非刘辟的本意,但他总不能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只求救出何仪,不可贪功吧?
如今单只是解昆阳之围,怕都有打击士气之嫌了。
刘辟摸了摸头道:“传令,三军急进。右翼向右兜转,包住曹军的南面,曹军有朝这个方向逃窜的,格杀勿论。左翼网开一面,对往许都方向逃窜去的曹军,悉数放开道路,不必阻拦,防止其走投无路、临死反扑。中军突入,不求杀伤,唯以驱逐为务。”
“待曹军退却,咱们整顿一番,再徐徐入城!”
“喏!”
驰援昆阳的汝南黄巾军多为老卒,训练有素。刘辟的命令一下,各部、各营即有条不紊地投入了作战。
.....
此时的昆阳城城头。
浓浓夜色,彷佛笼罩着一层黑云,远远望去,似是有一条黑龙盘在城头。
一群将官正沉默地盯着城下的厮杀,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屠杀,神情各异。
趁着微弱的炬光,依稀能看出大部分人都是面露不忍,唯有一个带着眼罩的高大将军,神情坚毅冰冷,翎冠下的脸色,从始至终毫无变化。
若是刘辟见到这一幕,必会惊呼出声,昆阳不是还未失守吗,为何敌人的主帅却已进入了城内?
此人正是如今的河南尹、伏波将军,本次攻伐豫州黄巾的三军主帅,夏侯。
看了好一会,夏侯语气平静地道:“差不多了,贼人如今得意忘形,想必很快便会悉数入城,曼成,你去叫来何仪,等会主动出城相应,万不可露出马脚...”
说话间的功夫,没有得到回应,夏侯不由一怔,抬头虎目巡回,视线落在了一个将领的身上。
见对方此时依旧呆呆地看着城下,似乎陷入了失神状态,夏侯淳登时面露不满,重重地一声冷哼,旋即便是一声断喝:“李典!”
这大嗓门下,李典勐地一激灵,像是被噼头浇上一桶冰水,连忙道:“末将在。”
“你是怎么回事。”
夏侯盯视这李典,脸色愈发阴沉,森然说到:“临战之时,竟是这般失魂落魄?”
“是末将失职了。”李典低着头道:“多日不上沙场,忽逢大战,便有些失措彷徨,请将军治罪。”
“失措?彷徨?”
听到这话,夏侯冷笑道:“你是觉得我这诈降之计太过残忍吧?”
李典怔了怔,他在初平年便带领家将跟随曹操,期间无论是在打黄巾,还是攻袁术,抑或征讨徐州,李典一场未落,和夏侯也算是多次共事,向来很是佩服其的悍勇,却没想到对方今日露出峥嵘,居然一言道破了自家的想法,犹豫了会道:“末将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此心了。”夏侯盯着他道:“兵法云,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为将者若为仁爱,则无威严,然兵无令不行,将无威则乱,故掌兵者必威大于慈,你如此妇人之仁,婆婆妈妈,怎能成的大事?”
听到这话,李典壮着胆道:“将军,典亦知慈不掌兵,可为一黄巾贼寇,便要陷我数千军卒无辜受戮,实在是有些...”
说到这里,李典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继续道:“得不偿失啊!”
“何仪既已归降我军,若要诛杀刘辟,可以其诱之进城,亦可伏杀,何必这般...”
话未讲完,便被夏侯出言截断:“你懂什么?”
“刘辟能在汝南盘踞多年,岂是这般好湖弄的?”
“若不用这群新卒屯田兵的性命,让其相信我军炸营,不攻自溃,将一场大胜明明白白的显示面前,此人怎会相信昆阳之危已解,敌人已退,又怎肯率领这数千贼寇乖乖入这昆阳?”
盯视着城下,夏侯恶狠狠地道:“这世上最能取信敌人的诈降,便是一场真真正正地溃败!”
“这还是那竖子告诉我!”
昆阳乃是光武帝的封神之战,当年便是在此地,刘秀以两万汉军大败四十二万的王莽新军,能完成这样不可思议的战绩,昆阳本身的坚固亦有一分功劳。
在面对曹军来袭时,何仪不曾完全想着只靠这处坚固的军事要塞,而是一边派去援兵四方求援,一边将城外的林木悉数铲平,防止被曹军趁机靠近,形成突袭。
只是天不遂人愿,便在刘辟大军出发之时,当日黄昏,忽地狂风大作,大雨洒下,这般情况本非攻城良机,何仪却万万没想到,因为和王政有杀子之仇,夏侯对其的过往十分了解,见此却是立刻想到了临淄一战,当即把握时机,一方面令李典乐进各领一军攻打城外的黄巾军营,一边则亲率一千先登死士,趁夜横渡护城河,攀墙进城。
便在雨势倾盆之时,更有雷电交加,视野模湖不清,趁着雷声把马嘶蹄音全掩盖过去,夏侯成功带人潜入城内,不久后便在一片厮杀声中,昆阳面西的城门敞了开来,吊桥隆隆降下。
苦侯已久的乐进大喜如狂,一声令下,全军蜂拥而出,两万匹战马的奔驰声,惊碎了昆阳城中所有人的美梦。
当何仪匆忙整束起铠甲,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没穿着鞋,跳着脚冲出郡府时,一切都已迟了。
曹军同时间对城中各处的黄巾军发起了突袭,一时间杀喊震天,到天明时,暴雨虽停下来,豫州黄巾在颍川的最后一个据点,却已被人连根拔起。
屠刀之下,何仪只得无奈投降。
随后,得知何仪已成功派出了信使,对着豫州境内剩余的刘辟、黄郡、保曼等几股黄巾发起求援时,夏侯登时心中一动。
若是这些贼寇当真发兵来援,按照路程远近,最先抵达的必然是汝南的刘辟!
此人恰恰又是如今境内势力最大的一股黄巾贼寇!
在夏侯看来,若能接着再将这一路援兵彻底歼灭,其实便等于将豫州黄巾彻底打溃。
当然,相比单纯的击败,全歼的难度却是要大上许多,且黄巾贼寇最擅裹挟聚众,若是打蛇不死,放虎归山,隔几年便又成心腹大患!
全歼的最好办法,自然便是关门打狗了!
遮掩住昆阳城已然易主,以及何仪投降的消息,让刘辟继续奔赴昆阳而来,这是第一个条件。
让刘辟带领人马主动踏入这块死地,便是第二个条件了。
后者的难度显然更大。
思忖良久,夏侯再次有了主意。
这次是王政在赵县全歼于禁人马的事迹给了他灵感。
所以说“最仇恨你的人,有时候恰恰是最了解你的。”这句话不无道理。
夏侯不但将王政的起家研究的极为透彻,甚至做的更绝!更彻底!
赵县时的王政,虽然用天辅兵引诱于禁进城,但也没想过直接献祭几千条人命来做诱饵。
这一次,夏侯却是让许都调来数千的新卒和屯田兵,便直接在城外故布疑阵,uu看书更在发现敌人之后,自家主动搞起了“炸营”之事。
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让刘辟带着兵马入城。
夏侯的计策奏效了。
虽然这场胜利来的有些莫名其妙,曹军的表现也实在太过不堪,可数千颗敌人的人头做不得假,敌人的溃败也演不出来,最终刘辟也被周围的意气风发所感染,在一场辉煌的大胜下,踏着晨间的第一道曙光,昂首挺胸地向着门户大开,锣鼓喧天的昆阳城缓缓驰入。
对面,是一脸感激和钦佩的何仪。
随后,当城门再一次缓缓关闭之后,震天的杀喊声再次响起。
血光之色,更是直冲云霄。
.....
当黄郡和保曼刚刚踏入汝南郡内时,便收到两条消息。
昆阳城破,何仪已降了曹操。
刘辟和其带去的六千人马,悉数被诛,无一生还。
两人骇然失色之下,还没想出什么应对办法,不久之后,却又有一条噩耗袭来。
奉曹操之命,夏侯如今已亲率三军,兴师动众,兵发汝南。
刘辟和黄巾的主力都没了,汝南的抵抗自然脆弱不堪,几乎在他们收到消息的同时,已有数城不战而降。
而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一旦夏侯拿下汝南,下一步必然便是对他们所在的陈国和两国用兵啊。
这可如何是好?
彻夜未眠后,除了安排快骑立刻奔赴扬州求援外,黄郡和保曼还想到了另一个有可能会在此时出手相助的人。
那个当今天下势力最大的黄巾贼寇。
曾经的天公将军,如今的厉阳侯、徐州牧。
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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