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砍三国之御寇正文卷76、百战成诗下邳郡府、后院。
虽是夏去秋至,只是三伏以后依旧会有短期回热,便是所谓的秋老虎。
尤其下午时,更会闷热难当。
故此,即便作为亲兵对王政的忠心绝无问题,可此时无论庭院、游廊,还是书房外的甲士们,依旧三三两两,有些精神萎靡。
不久之后,随着房内的声音大了起来,值守的亲兵们连忙打起精神。
很快,枝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
几个老者鱼贯走将出来。王政陪送其后,恭谨有礼,直送出了后院门,方才停步,作了一揖,说道:“有劳诸位长者辛苦,今日所讲之经史,政受益良多。三日后,请复来赐教。”
几个老者连呼不敢,纷纷还礼,随后便有侍卫抬来几顶小轿,将他们逐一送出。
有些时候,有用无用的界限很是模糊。
对于王政而言,一不需备书考试,二不用注经扬名,加上又是一个穿越者,对于四书五经这等儒家经典,自然不太重视,可若要在未来招贤纳士,为了不至于鸡同鸭讲,这些经典自然还是要略知一二的。
而这类书籍晦涩难懂,自学艰难不说,更是耗时耗力,故此,趁着这段时间有些空闲,便让陈瑀牵头,寻访了几位下邳的饱学宿儒。三日一次,来给他讲解功课。
正好也树立个好学重儒的明主形象。
而见他这边忙完,一旁的亲兵队长也连忙小跑过来:“将军,于将军等人已在大堂恭候了。”按照之前的命令,于禁等该在下午把诸翼机构的具体实施计划呈报给他。
王政点了点头,先且回房,由步宛儿伺候着换了文衫为官袍,一丝不苟地装束整齐,正好衣冠,然后径往前院而来,迈步入堂。
“末将见过主公。”
堂内于禁、徐方、吴胜等人同时行礼。
“起来罢。”王政笑吟吟扶起他们,吩咐落座,自往主位坐下,问道,“诸翼兵事,可安排得妥当的了?”
“请主公过目。”于禁连忙躬身递上一页纸,东汉时竹简依旧为主流,不过王政更习惯阅读纸张,故此天军目前很多公文已开始实行用缣帛和蔡侯纸了。
王政接过,展开来看,纸上字迹粗大魁梧,一看就是行伍中人所写。
因大致的框架在前番议事上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于禁和徐方所做的只是充实内容,无非是详细划分每个军翼的防区和潜在威胁。
再视防区和威胁程度不同,制定拨给军马的数目,选定每翼的前线驻扎人选,并后边列有几个人名,防止王政不满意,以作备选。
毕竟于禁、吴胜、潘璋眼下都极为重要,军中更无人可以替代,除了徐方可能会亲临彭城外,其他人王政此时本就将寡,自不可能轻易放外。
“其他皆可,除了一处。”
细细看了一遍后,王政沉吟半晌。提起笔来略微改动,旋即笑着解释:“泰山本就新附,赢县更是西临济北,东接青州,不可没有猛将驻守。”
“主公,昌豨此人颇有才干,在泰山本地更是威名素著。”于禁道:“有此人在,还需要再派猛将吗?”
赢县两面皆有威胁,派去的兵马必不可少,而昌豨却没有加入系统,这让王政不敢全面信任。
当然,这等顾虑只能自知,却是无法对他人言明,王政只是摇了摇头:
“曹操如今虽在许昌...许都,可若是出兵东进,走泰山那条路的可能性却是不小,昌豨有才干可以总镇,不可轻出,非要另一员虎将协助驻守不可。”
他习惯叫许昌了,之前还是受人提醒,才知道此时的许都本就是刚刚经过曹操从许县改名
而改成许昌却还要等到他儿子曹丕篡位建魏后的黄初二年,以“汉亡于许,魏昌于许”才会得名。
“那派遣何人?”一旁的徐方问道。
“唔...”王政想了想,先看了眼前方悬空的系统面板,又瞥了眼于禁后方的少年,笑着问道:“古校尉,可愿去否?”
古剑、
英雄封号:
天赋:神力、肉搏、威众、陷阵、步卒、剑类兵器。
特技1:龙战于野
特技2:潜龙在渊
时,每15场永久增加1点力量,1点敏捷、上限10点;参与大型战场时,每5场永久增加1点力量,1点敏捷、上限15点,参与超级战场时,每1场永久增加2点力量,2点敏捷,上限20点)
王政第一次看到时简直是瞠目结舌,发了老半天呆。
他感觉古剑的封号叫“打不死的小强”或许更合适些。
尤其是那个濒死状态,虽然负面影响寿命-15实在有些太多了,更只有三次机会,但是属性加的也太夸张了吧?30点力量、15点敏捷是什么概念?
连他如今也不过48点力量,27点敏捷啊?
虽然看不到英雄的个人属性版,但是按王政的估测,便是如今的古剑也有起码20点力量了。
要是让这小子把“潜龙在渊”的属性加成先吃满了,再来几次生命垂危,那还得了?
王政一直没想通,生逢这样的乱世,古剑短命是肯定的,但是为何会在原本的历史上籍籍无名呢?
是没有系统就无法激发这两个特技?
还是因为原本的历史上一直跟着张饶的缘故?
毕竟若没自家穿越而来,以初遇张饶所见,这位渠帅明显被曹操揍出了阴影,下半生大概率是隐姓埋名,东奔西窜的苟活罢了。
那跟着他的古剑自然也没有了战场厮杀的机会,失去了生死间的游走,单靠古剑的初始属性,便便很难发出真正耀目的光彩。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后期也同样拥有了惊世的武勇,只是流传市井乡野,未曾在史书上留名罢了。
不管怎样,拥有这两个特技的古剑,正是属于那种磨炼越多,成长越快,即战力更是目前麾下最快能提升的人才,故此,王政第一个便想到了他。
若论战事,无论是攻是守,赢县那里未来都不会少的。
最关键的,还是当日扬州一行,古剑并非有勇无谋之辈,又入了系统,各方面都很适合放在昌豨身边。
听到王政呼唤,古剑挺身而起。
看似瘦弱的身躯,却在扬眉凝目的瞬间,自有冲霄豪气拔起:“末将誓不辱命。”
“大善。”王政颔首,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期待:“既如此,本将便让昌豨改驻奉高,你去屯驻赢县!”
“喏!”
......
王政议事之时,另一边的下邳南城。
作为一郡主城,城中冠盖云集不说,百姓更是已过十五万。
要知整个下邳郡一十三邑,总在册户籍也才近十四万户,虽有近年来战乱频频的影响,却也还有五十万余人口,毫不逊色之前的州治中心东海郡。
而单是一个下邳城,人口更是接近全郡的三分之一。
当了解到这些信息后,也让王政大为感慨,若非陈瑀为首的下邳士族之前摇摆不定,未曾尽心调动民力来协助守城,刘备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认输放弃。
过十万的常驻人口,这数字说来不多,放在后世的天朝可能只是一个镇的水平,可在如今的东汉,却已算是极为庞大。
这便导致面积并不算小的下邳城,伴随王政的入主而来的便是大批军队的驻扎,亦开始显得有些拥挤。
当然,太平年月常见的文贵武轻,放在乱世却是绝无可能,再昏庸的君主也会对麾下军队给与最好待遇,王政亦不例外,而如今的军队,普通士卒自然是在军营,而中级将官们,很多则由官府出面安排在了南城区。
已近黄昏时刻。
荆毅在巷陌中缓缓穿过,一边笑着和擦肩而过的同僚、同僚亲属们打着招呼,一边向着自家的院子走近。
当他跨入院门内时,盯着眼前的房屋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笑意却是一分分的消融,最后直至神色阴沉,直欲滴水。
他并不是对这住所不满意。
屋子不大,但整治得十分精美,甚至相比之前他在开阳时的住所,都不遑多让。
要知那会的荆毅虽不过是个都伯,却是郡尉王令的亲信嫡系,真正的位低权重,住的地方怎可能差?
而如今的荆毅虽然经过几次战功之下累升到了中尉,可实际上单论地位的重要性却远不如跟随王令时,这类住房更是王政麾下军队同等官职人人皆有的,若是这般比较,其实待遇已是很不错了。
荆毅真正不满的,是复仇的机会眼见愈发渺茫了!
不知不觉加入王政的天军已经大半年了,他自问已是竭尽全力。
不说每逢战事必是奋勇当前,悍不畏死,便是私下里与同僚闲谈,亦从来是对王政歌功颂德,满口忠诚。
有时候演着演着,荆毅觉得自己都快要深信不疑了,他也成了王政的一条忠犬!
便如近些日子,经过祢衡的提议,现在现在全军上下几乎都改称王政为主公,不过私下里一些天军的老兵却还是更习惯称呼王政为将军。
对此王政也给以了默许。这似乎可以显示出这些人的与众不同来。
仿佛他们与王政就是有这样亲密无间的关系。
而荆毅亦是这样。
他不仅同样以将军称呼王政,更和那些老兵们打成一片!
他几乎让所有人都相信,荆毅也和这些老兵一样,是最为忠诚王政的一群人。
可王政不信!
荆毅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自家费尽心机之下,既入不了王政的亲军队伍,成不了他的嫡系,亦无法掌握到更大的兵权!
没错,他现在是中尉,是都尉,几番险死还生之下唤来的官职有什么用?
如今真正归他指挥调动的人马才多少?
两百不到!
还全是步卒!
还不是天军的精锐!
入不了亲军的队伍,便没有贴身靠近的机会,那如何行刺?
掌握不了更大的军权,又如何掀起叛乱,趁机背刺?
眼见王政的实力越来越大,兵马越来越多,自家却始终找不到任何机会,荆毅简直快绝望了。
要不...
我也放弃吧?
他想着,斜靠在墙壁上,眯着眼,远望天外云聚云散,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反正连琅琊的主家都已向那竖子屈膝了!
看着头顶蓝天白云,更时不时有飞鸟掠过,荆毅面前恍惚间浮现出下午所见的一幕。
今日正好轮到他这一营巡防街道,恰逢遇见其他几城的文武官员来到下邳,负责清街时,荆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此人是谁?
当时的荆毅觉得一个相貌堂堂的官员很是眼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是在开阳么?
不,他摇头,不是这里,时间也要更早些。
天军军法严厉,他在巡防时的失神来的不合时宜,直到身边的下属连喊了数声将荆毅唤醒时,回忆一点点的清晰,荆毅终于记起来了,也认出来了那人。
原来是老爷。
阔别多年,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王融,至于王融,更是全不记得他了。
也正常,毕竟当年的荆毅也只是王令身边的一个小厮,加上多年来的相貌大变,认出来才是奇怪。
只是此时的荆毅终于知道了...
原来琅琊王氏早已成了王政的臣属,更是第一批举家投诚的徐州世家。
这让荆毅突然觉得自家的卧薪尝胆,矢志复仇失去了意义。
连琅琊王氏都毫不在意王令的死,在意亲族血仇,他一个仆从这般坚持又是何苦来哉?
荆毅脑海中第一次生起了放弃的念头。
说实在话,按王政目前的发展势头,以及对下属的后代,似乎为他卖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实在话,这大半年来的经历,也远比自家前半生都来的精彩,快意。
说实在话...
王令的相貌荆毅都快要忘却了,对方的眉眼似乎在无数次舍生忘死的搏杀中湮灭,对方的音容也被这些日来里转战四方,纵横披靡的豪情热血尽皆粉碎,那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让王令不知不觉中也对这支军队生出了归属。
只是千帆过尽,终究还是有那一点点岁月沉淀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
“荆毅,以后你自家保重啊。”
这是王令的最后一句遗言!
王令并没有让荆毅为其复仇,只是让他多多保重。
可正因如此,却让荆毅心里沉甸甸的,他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正陷入在追忆中不可自拔,蓦然一道黄影窜过他的面前,吓了荆毅一跳,惊回了神,定睛去看,却见那东西小声叫着,此时已溜去远了,却是邻居养的一只土狗。
“这小畜生。”他自失一笑,摇了摇头,再次站起身子时,脸上的犹豫、退却已全数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坚定。
用力握住了刀柄,荆毅仰头看天,默默地说道:“无论胜算多少,吾自尽力而为。”
“如此便无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