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昕此时正在世界树下与季朝阳讨论着一些事情。
他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季朝阳,两人便都没有返回树屋,一边观察着城外天空的情况,一边商讨着这之后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水晶城中此时还被莹白色光芒照地通明,但城外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原本漫天的繁星在这明亮的莹白色光芒的衬托下显得无比黯淡,看不到多少了。
那些变异生物,我去水晶城的外围看过了,它们的数量确实很多,但……等级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季朝阳对外围那些变异生物的实力不甚满意,有些无奈道,以它们现在的能力来看,给我们水晶城带来的负面影响,或许要远超正面影响。
负面影响远超正面影响吗?
对于季朝阳的这个观点,徐昕倒是也能够理解。
虽然这次兽潮中的中级变异生物确实是数量变多了,但……基本也只是些刚刚晋升中级的变异生物罢了。
其实想来也正常,它们只是第一批围攻世界树的兽潮,第一批兽潮自然不能上王炸。
想来,这批变异生物的任务,应该就只是试探这座奇特的水晶城的效果,在这个基础上能伤害到世界树那更好。
它们确实没有对世界树造成伤害,但或许它们的任务达成了。
所以,这一批变异生物,个体的实力自然也没有非常强,只是数量非常的多。
而水晶城捕获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而已。
而且,这些变异生物的巨兽血脉,说实话并没有很浓郁,只是这个世界野兽的正常浓度,基本都没有银王***那种浓度,甚至可能还比不上阿福。
以它们这样的实力来看,想要让它们在水晶城外围组成第一道防线,恐怕成效并不会很好。
毕竟,它们能防的,水晶城基本都能给直接防下来了。
水晶城挡不下来的,比如仅有变异血脉的猛兽,比如之前的翼龙,又或者是高科技武器的进攻……
面对这些,它们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感觉很悬……
这确实就是我的想法。季朝阳叹了口气,它们的作用总感觉只是锦上添花,但它们留在这里给我们带来的麻烦,恐怕不少。
说着,他看向外围:我刚才带着我手下的一个生存者一起去的外围。外围已经有一些变异生物醒过来了,但……
徐昕眼皮一跳:你是说……它们对生存者不友好?
是,也不是。季朝阳指了一下自己,对我很友好,甚至会有意上来向我示好,但对于我带去的那个人,它们表现出了陌生感和敌意。
……居然有这种情况!
这可是大问题。徐昕眉头皱起。
当时他的身边有娄菲儿、金月、文桂欣,还有一只可可,那些受到影响的变异生物们都没有表现出敌意,它们的内心独白也都是友善的。
这种情况,让他直接默认这些受到水晶城影像的变异生物们会对他们这些生存者友好。
又或者是对树屋移植进了水晶城中的生存者会友好。
但从季朝阳所说的情况看来……
确实是大问题。季朝阳沉声道,我们未来都会以这里为根据地的,如果有机会,这里以后会有更多的生存者入住,所以外围那群变异生物的安全性,必须要有保证。
但现在看来,它们虽然并没有出手,但也并不亲近。现在它们或许还不会对生存者们产生威胁,但以后呢?如果周围这片丛林中的资源不足以让这群变异生物们填饱肚子……
徐昕缓缓地点头:或许它们不会对我们出手,但其他人的安危……
这只是其中一点。季朝阳伸出了第二根指头道,还有第二点,这群受影响的变异生物,可不只是你看到的那些大型猛兽。
说着,他指向了水晶城的西边:那边的水晶屋中……爬满了小型的变异生物。当然,小型指的是体型比你看到的那些要小,比如说……像是猫一样大的老鼠。爬的满屋子都是。哦,还有一些虫类。
这……
想想就觉得有点恶心……
大部分生存者还是不能接受这种存在的。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徐昕有些苦恼地揉了揉脑袋。
老鼠什么的,倒是能克服一下,但这敌意的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啊……
季朝阳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好办法。
他抬头看向世界树,世界树的高度依旧在缓慢升高着,但此时生长最快的还是其树冠。
浓密的树冠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周延伸着。
无数根大腿粗细的根须从树冠上垂落下来,有些已经垂落在地面上,微微遮挡着视线。
好在这些根须的间隔比较大,并不会对正常行动造成影响,就像是马路上的路灯一般,虽然杵在那里,那正常人可不会觉得路灯是障碍物。
这一条条碧绿的根须在莹白色光芒的映衬下更加翠绿,让这周围如同仙境一般美丽。
此时的树屋下,已经有不少生存者在四处闲逛了。
季朝阳看了一眼那些生存者:世界树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作用未明,现在也不好下结论,但我有一个方向。
说着,他一摸背包,拿出了一瓶药剂。
这是……巨兽药剂?
是那间水晶屋中留给他们的巨兽药剂。
让生物获取巨兽血脉,或增强已有巨兽血脉,同时加速身体的成长,迅速养成巨兽的一种药剂。
这种药剂的数量比起【基因药剂】要多的多,数量至少上千支。
我的想法是,从这些变异生物中挑选比较强的,让它们服下巨兽药剂成为真正的巨兽,成为我们的助力。
季朝阳晃着药剂瓶中用于口服的巨兽药剂。
至于其他变异生物……我暂时也没想好如何处置,需要等到世界树长成后再定夺。或许现在,我们就该尝试给其中一头变异生物服下药剂试试效果了。但至少我们不能白养着它们。
徐昕若有所思,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手表震动了起来。
抬手一看,是曾桃打来的。
他眼睛一亮:看来石婉云醒了。
接通语音,果然,那边传来了曾桃的声音:徐昕,石婉云已经醒了,你快过来吧!
季朝阳也是被吸引了注意。
徐昕之前已经将石婉云的情况告诉了他了,他自然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现在状态怎么样?徐昕问道。
状态很好,脸上还带着笑,就是我问什么她都不说,就是要等你回来才说,我真的……曾桃的声音很是不满。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挂断语音,徐昕看向季朝阳:要一起吗?
不了。季朝阳摇头,我没怎么接触过她,我在场可能会有影响,还是你自己去吧,小心点。我这边也有事情要忙。
好。
徐昕快速来到了曾桃的树屋。
然后他发现,他已经无法操控曾桃树屋的根须了。
这倒是
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确实。
现在曾桃的树屋,应该算是……寄生在世界树上了?
别说,说不定他的树屋也算是寄生在世界树上了,只不过保留了树屋核心而已。
曾……
没等他说话,树屋根须突然垂了下来,然后他就被拉了上去。
曾桃两步走到徐昕的身边,仰头对他笑道,哈哈,你现在居然不能随便进我的树屋了啊,感觉这里立刻就安全了很多!
徐昕瞥了她一眼:你还不安全?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她都安全的很。
曾桃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想到了什么,顿时抬头气愤道:你什么意思,你……
结果徐昕已经绕过她,走到了床边。
床边有一只正趴在那里打着哈欠的***。
原本躺在床上昏迷的石婉云,此时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
她的皮肤比之前也白皙嫩滑了许多,面容也是红润了许多。
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半透明的沾在身上,略显狼狈的形象却勾勒出了一副曾桃不可能拥有的美景。
此时她面带笑意,看着徐昕。
徐昕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洗过澡了吗?
……洗澡?石婉云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还没有,你如果想做那种事情的话,我可以去洗。不过……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可能不会让你满意。
徐昕无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这女人……
臭流氓!现在还在想这种事情!你……唉等等……对啊!你怎么不用洗澡啊?
曾桃看向石婉云,有些诧异:刚才都没注意,你怎么没……就是……没蜕皮啊?
蜕皮?石婉云先是一怔,随后若有所思,是在注射这个药剂之后的情况吗?
徐昕心中一动,问道:你知道曾桃说的‘蜕皮,是什么?你之前经历过?
注射基因药剂后,因为新陈代新一度飞速加快,皮肤也是一层层的蜕换,仿佛就像是爬行动物的蜕皮一样。
但一般人谁会知道什么是蜕皮啊,石婉云这个态度,明显是知道蜕皮是什么意思。
嗯。石婉云轻轻点头,说的是皮肤一层层脱落,新皮肤又长出来吗?
啊?你真的经历过了?曾桃吃惊道。
我在这颗星球的背面,在那棵和你们种下的这颗树很相似的巨树上,确实已经经历过你们所说的这种‘蜕皮,了。
哦?
徐昕立刻搬了个椅子坐到她的对面:你终于要开始讲述你的经历了。
当然。石婉云轻轻颔首,我说过了,只要你要你能满足我的要求,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你昏迷前还说了,你现在是他的人了。曾桃一屁股坐到床上,小小的身体把这张特质的紫级床坐的嘎吱响,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你不会想要投怀送抱吧?
如果他想的话……我只介意我不能让他满足。石婉云看向徐昕,轻笑道。
……这个话题打住。徐昕满头黑线,现在,告诉我现在你自己的状况。
这女人的变化有点大。
能相信她吗?
石婉云看向自己的手,又轻轻握了握拳:已经完完全全摆脱控制了,我现在,已经没有站在它们那边的理由了。
好,那就说你该说的吧。徐昕也不再废话,告诉我,你在那颗
星球背面经历了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
……再此之前,有一件事我想要先告诉你。石婉云的表情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开口道。
什么?
……这次的兽潮,可以说……是我引来的。石婉云看着徐昕,眼神中隐隐有些不安。
徐昕的眼睛微微一眯。
哈?一旁的曾桃睁大了眼睛,你引来的?你在说什么?
……喵?一旁趴着的***也是从趴着的姿势缓缓站起了身。
石婉云这段时间全程都是曾桃和***负责看管的,这一人一兽可完全没有发现她做过什么其他事情。
细说。徐昕看着她道。
他早就猜测,这次的兽潮与石婉云有一定关系了。
……我只是充当了一个坐标的作用。石婉云轻声道,只要我在这里,其他区域的生存者就能轻松地完成他们想做的事情。
坐标?外区生存者?
徐昕没有说话,继续听她解释。
见徐昕不说话,石婉云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在这次行动中的任务,就是给那些外区的生存者提供目的地的位置,指引他们将这些变异生物传送至正确的位置。
任务?
通过那个声音。石婉云抬手指向自己的额头,直到注射药剂之前,我还能听到那个声音,不过现在听不到了。
果然是这样。
当初就该直接把你收进手环。徐昕摇头道。
没用的。石婉云轻声道,就算在手环里,我也能做到,而且,没有了监视,反而更容易。
你你你……曾桃瞪着她,我怎么完全没发现你做了什么啊!
石婉云微微扭头看向她:因为我确实什么都没做。
啊?曾桃有些懵,怎么又什么都没做了?
随后她又看向徐昕,声音中带着歉意道:那时的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只要在这里,就能发挥坐标的作用。
徐昕看向她。
她也看向徐昕,眼神中也带着迁移,并且没有闪躲,不像在说谎的样子。
既然如此,就先把你知道的有关这次世界树围攻战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吧。徐昕看着她道,别告诉我你现在还不能说。
当然可以说,我说了,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